每天卯時起牀,然後圍著溪園跑半個時辰,之後就是洗漱,自己洗菜、做飯,吃過飯之後,們要把所有的布頭都分類撿出來放好,之後送去給穆氏們。
中午吃過飯之後,臨青溪開始教們認字,一個時辰之後,再教們最普通的刺繡針法,晚飯過後,是這些學徒的自由時間,們可以選擇繼續認字,或者刺繡、分佈頭,臨青溪讓們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但那些學徒想不明白臨青溪這樣做的理由,就是臨家村的人,包括老臨家的人都不知道臨青溪爲什麼又要教這些孩子認字,又要教們刺繡。
“溪丫頭,你這要是幹什麼呀?我聽說,繡園那邊的繡娘你大嫂已經在教們湘繡了,們雖然是玄兒送給你的人,可畢竟不姓臨呀。”這天吃晚飯的時候,葉氏看著臨青溪不解地問道。
“阿,學湘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要想一門技藝長久地傳承下去,就不能靠幾個人,或者靠一個族的人。再說,以後我還打算讓大嫂們都各自多收一些徒弟,將湘繡發揚大,姓不姓臨,並不重要。”臨青溪一開始沒想通,和葉氏的想法最初有些相同,覺得要把湘繡只留在臨家村人的手裡。
不過,後來,隨著納園和繡園的出現,常常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自己的刺繡師父對說過的話:“心安,你和我無親無故,這蘇繡本是我家傳絕學,可我明白,比起傳給我那些兒孫,你纔是最合適的人。拘泥於形式,便會忘了其神髓,刺繡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葉氏沒想到臨青溪會是這樣豁達的想法,也許說的沒錯,再者,湘繡歸結底是臨青溪第一個繡出來的,臨氏一族也只有最有資格決定湘繡的未來。
兩個月後,新納園在臨家村有些壯觀地矗立起來了,站在新納園的屋頂,幾乎可以看到大眉山的後山一腳,還有遠連綿不絕地山脈。
二百多名學徒最先住進了納園裡,這兩個月來,們在溪園吃得好、住得好,不但各個神煥發,就是也越發強壯。
臨青溪選在臘月二十這天給所有人放長達二十年的年假,讓們都收拾東西回家過年。茉莉負責發繡園和納園工的工錢和過年福利,而臨青溪負責發學徒的。
臘月二十這天早上,所有的學徒依然是卯時起牀自發地圍著新納園開始跑步,之後就是洗漱,收拾包袱回家過年。
快到中午的時候,們在納園的後院整整齊齊地站好,臨青溪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而且是面對著們。
“你們在這裡已經當了二個多月的學徒,雖然事先說好的只管你們免費吃住,但這段時間你們每個人都表現的很好,所以我決定給你們額外的獎勵。”臨青溪說完就對一旁的鈴蘭和木槿使了一個眼。
接著,海桐和海藍分別抱著一個大籮筐,鈴蘭和木槿從兩邊給這些學徒發荷包,每個人的荷包裡都是六百文錢。
發完這些荷包之後,臨青溪又給每人發了一雙千層底的新鞋,還有一包點心。收到這些東西的學徒各個開心不已,無論是銀子還是東西都是意外之喜。
“記得初十的時候來納園,現在你們都回家吧,好好過年!”臨青溪也高興,也終於可以休息幾天了。
“多謝姑娘!”學徒們統一給臨青溪福禮激地說道。
這些學徒之中有臨青溪在納園那日見到的老婦人的孫,也有賀雪兒的妹妹賀珠兒,還有賀小花的妹妹賀小云。
賀雪兒和賀小花已經在納園的前院等著自家的妹妹,們過年發的工錢和福利都比以往要高,此刻心裡很是激,終究全家可以過個好年了。
“雪兒姐,怎麼還不出來呢?”賀小花顯得有些著急。
“你著什麼急,肯定是姑娘有話要和們說。珠兒們哪是來當學徒的,我看就是來福的,世上哪有當學徒的會這樣輕鬆,而且姑娘還教們讀書、習字、刺繡,又免費管著們吃穿,我都羨慕了!”賀雪兒一邊著頭朝後院的方向瞧,一邊對賀小花說道。
“雪兒姐姐要是羨慕,可以到姑娘邊去當學徒,我相信姑娘會收下你的。”賀雪兒納鞋底又快又好,而且還會刺繡,賀小花想著臨青溪一定會很喜歡。
“我倒是想,可姑娘已經把我分到繡園去了。”賀雪兒笑著說道。
“出來了,出來了!”
正在這時,學徒們拿著小包袱從後院一下子涌出來了。
“珠兒,珠兒!”
“小云,這裡,這邊!”
賀雪兒和賀小花大聲地衝人羣喊道,看到各自姐姐的賀珠兒和賀小云拉著手跑到了們面前。
“姐姐!”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對自己的姐姐喊道。
“姑娘對你們說什麼了?不是說,什麼東西都不用拿嗎?你這包袱怎麼鼓鼓的?”賀雪兒接過妹妹賀珠兒的包袱問道。
“姐,你慢點,裡面有姑娘獎勵給我的一盒點心呢!”賀珠兒唯恐包袱裡的點心被賀雪兒弄散了,有些張地說道。
“點心?”賀雪兒隔著布了一下,裡面的確有個一些的東西。
“是啊,雪兒姐姐,我也有呢!每個學徒都有,而且姑娘還獎勵給了我們每個人一個荷包,荷包裡有六百文大錢呢,還有一雙新鞋。”賀小云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賀小花也睜大了眼睛。
“姑娘說,是我們表現好,這是對我們的獎勵,也是我們過年的福利。”賀珠兒說道。
“好了,別臭了,咱們趕回家吧。”賀雪兒笑著點了一下自己妹妹的額頭。
此時,納園外邊也有很多等候的人,他們都是來接在納園上工的自己的家人的,而且焦急地等待之後,就是歡歡喜喜地說笑聲。
很快,納園安靜了,臨家村安靜了,就連臨青溪也變得安靜了。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納園之後,就一個人搬把凳子坐在了納園的前院。
“姑娘,外頭冷,您還是進屋吧?納園的人都走了,要不,您也回溪園或者祖宅吧?”鈴蘭對臨青溪說道。
“等會兒吧,我再坐坐。”臨青溪覺自己心裡空落落的,忙的時候想要輕閒一會兒就好了,可真正輕閒下來,又覺得有些冷清。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覺,可是這次這種覺有些強烈,可能真是天生勞碌命,一閒下來就覺得渾不舒服。
“姑娘,您沒事吧?”鈴蘭在臨青溪邊的空地上坐了下來。海桐和海藍也朝著臨青溪看了過來。
“沒事,就覺得自己應該再找點別的事做做,否則這生活就缺乏了樂趣和激。”臨青溪一手托腮地說道。
“姑娘,您的事很多呀。過了年就要春耕,納園這邊也會很忙,那些學徒您也要費心教。現在好不容易能清靜兩天,您就好好玩會兒吧,別把自己累壞了!”鈴蘭勸道。
“鈴蘭,你說的這些事其實都有人幫我做,不用我親力親爲,就算我要親力親爲,也覺得自己應該找點新鮮的事去做,要是一直種田或者一直納鞋底,是人都會覺得煩的。”臨青溪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姑娘你想做什麼?要不咱們挖個池塘養魚,姑娘以前不是說想養魚嗎?”鈴蘭突然說道。
“養魚也可以!”臨青溪慢慢地說道,然後又看著鈴蘭問,“鈴蘭,你喜歡什麼?”
“喜歡守著溪園的東西!”鈴蘭笑著回答。
“不是這種,我是說,作爲一個還未出閣的孩子,你喜歡什麼,漂亮的服還是鞋子?或者是首飾、珠寶?”臨青溪問道。
鈴蘭大力地搖搖頭說:“姑娘,這些鈴蘭都不喜歡。”
“你不喜歡,不代表其他的人不喜歡。”臨青溪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讓一個人喜歡上原先不喜歡的東西,或者更喜歡原先喜歡的東西,是不是就會很有挑戰呢?”
“姑娘,什麼是挑戰?”鈴蘭怎麼覺得這兩個字有點兒特別的意思呢。
“挑戰,對!就是挑戰!”臨青溪終於弄明白自己失落的原因了。
現在,必須要不斷給自己樹立新目標,然後不斷地挑戰功,只有這樣,纔不會覺得心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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