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這些年他毒打過的嫌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通的、直接問他想要什麼供詞的人。咳嗽一聲看看左右,柳寒板著臉道:“你若肯說實話,那我自然不會多加刁難。”
樓似玉笑問:“什麼樣的實話呢?”
“我讓人查過了,你只是一個客棧的掌柜,又是個兒家,若無人指使,怎麼敢謀害通判大人?”柳寒意味深長地看著,“只要你說出幕后指使,這罪名就落不到你頭上。”
又是這場的一套,想借除掉不順眼的人?樓似玉心里冷笑,面兒上卻是十分恭順地道:“大人說得對,奴家一個人哪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那依大人看來,誰像是幕后指使呢?”
“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柳寒一拍長案站起,“若再貧,那可就直接上刑了!”
嚇得一哆嗦,樓似怯生生地看了看他,一雙眼里滿是委屈:“大人息怒,可奴家委實不知道誰有這個膽子來害通判大人啊,您提點提點?”
“哼,我手里有的是證據,只是想看你老實不老實罷了。”從袖子里抖出一封信來,柳寒遞到面前,“自己看吧。”
手接過來,用將信紙叼出來,樓似玉費勁地看了看,微微挑眉。
好家伙,竟讓指認宋立言?這一封函寫得洋洋灑灑,筆跡還真與宋立言的有些相似,要下毒取了荒州通判柳粟命,事之后給百兩黃金。
百兩黃金!別的沒細看,看這四個字樓似玉口水都快下來了,吸溜咽回去,興地問:“黃金在哪兒呢?”
柳寒:“……?”
“這人贓要并獲才好,不然不可信啊。”樓似玉眨眼道,“奴家的確是收了百兩黃金,可現在藏哪兒了奴家不記得了,大人若是英明,不妨將這黃金找出來?”
隨口編的東西,還真要百兩黃金?柳寒皺眉沉思片刻,問:“你肯招供?”
“招啊,這有什麼不能招的?只要能保住我客棧上下的命,又能些皮之苦,這點東西算什麼?”樓似玉大方地道,“后頭還有什麼需要招的,大人都只管吩咐。”
太久沒遇見這麼順利的審問了,柳寒都有點。可之余他又起了疑心,瞇眼看著面前這子道:“我聽人說,你與宋大人關系匪淺。”
“哦?”樓似玉甚是興趣地問,“大家都怎麼說的?”
“說宋大人對你頗為照顧,與待他人大不相同,我還以為你會護著他,寧愿罰也不肯招。”
“這哪兒跟哪兒啊,都是道聽途說。”樓似玉嘖嘖搖頭,一臉凝重地道,“真相是奴家一直被宋大人使喚,還被迫錢給他。奴家開的是小客棧啊,本就利薄,被每月的地租和下頭討要的工錢都得直不起腰了,還要喂他那尊大佛。奴家心里苦啊,太苦了!”
沒撒謊,掌燈客棧每個月的確是要稅錢給宋立言,都是被迫的,要是可以,很想不,把錢統統捂在被子里孵蛋。可是沒辦法,律法不允許。
柳寒打量,覺得這位掌柜的可能沒撒謊,的表太真誠了,眼角耷拉著,眼里含著淚,真真是委屈又憤怒。但他還是提防著,多問一句:“你可愿意當堂與他對質?”
“愿意愿意!”樓似玉連連點頭,“只要大人不與奴家為難,奴家什麼都愿意。”
“你在這兒等著。”柳寒轉吩咐獄卒,“給外頭傳話,讓他們帶人去把宋大人請回來。”
獄卒一僵,遲遲沒。柳寒不耐煩地拿出通判的印鑒:“怎麼?使喚不了?”
“……是。”無奈地退出去,獄卒飛快地去找霍良。
這算什麼事啊,通判地位雖是比他們縣令高,可這是浮玉縣的地盤,還要他們帶人去抓宋大人嗎?樓掌柜也是,大人對諸多照顧,怎麼能說反水就反水?
辰時末,宋立言凝神行在碧波湖畔,以湖心為陣眼,化出極多的修為注法陣,搜尋四周。紅瓦修為不高,妖氣藏不住,他已經察覺到了的大概位置,只要再搜仔細些,定是能將逮著。
可不知怎麼的,他的法陣立得似乎不太穩,每走一段路都會微微晃。宋立言睜眼,皺眉看向湖心。
陣不穩,多半是陣眼沒立好,這湖里難道還有什麼東西不?
正想著,遠就有馬蹄聲由遠及近,宋立言收了法陣回頭去,便見霍良卷著煙塵一路策馬而來。
“大人!”勒馬在他面前停下,霍良下馬就朝他半跪,“衙出事了,柳大人讓您回去一趟。”
“柳寒?”宋立言莫名地道,“他說了兩日為期,這才過去一日,怎的就要找我了?”
神復雜地拱手,霍良道:“怕不是只找您那麼簡單——柳大人一早就提審了樓掌柜。”
提審?臉沉了下去,他拂袖:“區區護衛,誰給他的權力提審本的犯人?你們也就由著他來?”
說罷上旁邊衙差牽來的馬,拉了韁繩就走。
“大人。”霍良騎馬跟上兩步,吞吞吐吐地道,“樓掌柜倒是沒事,您不必太擔心,倒是您自個兒,還是多做些準備為好。那柳大人拿著通判的印鑒,咱們不得不聽他的。”
樓似玉沒事?宋立言神松了松,又覺得更納悶了,都沒事,霍良這一副天快塌了的表是為什麼?
進縣衙大門,宋立言看見里頭的架勢,得到了答案。
“來人。”柳寒揮手,“把犯人給我帶上來。”
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帶著黑面罩的人涌出來,上前想押他,卻被他看得畏懼不前,只厲荏地朝他道:“還不快進去?”
宋立言掃視一周,步踏公堂,看向旁邊跪得乖乖巧巧的樓似玉。
“大人回來啦?”仰臉就對他笑,興高采烈地道,“奴家今兒給柳大人招供啦。”
這語氣,活像是學堂里得了先生夸獎、回來討賞的小孩兒,可說的容實在是無法令人愉悅。宋立言沉默了好一會兒,問:“招什麼了?”
“奴家有意在曹老爺壽宴的飯菜里下毒,意圖謀害柳通判,全是大人您指使的!”著小脯,驕傲地道,“奴家還收了大人一百兩黃金,您看看,全在這兒放著了。”
“……”頭疼地了額角,宋立言實在聽不慣這般說話,很想把拎起來抖一抖。不過眼下重點不是這個,他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瞧見了半盤子黃燦燦的金塊。
“我來這兒就聽說宋大人是個為民除害剛正不阿的好,本想把破案的希寄托在大人上,卻不曾想出了這麼一茬。”柳寒痛心疾首地敲了敲放金塊的木盤,看著他道,“大人有什麼要申辯的嗎?”
他既然這麼問了,宋立言就誠心誠意地開口:“本沒有要害柳通判的理由。”
“這事旁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柳寒冷笑,“大人你一無閱歷,二無功績,直接從京都來上任了浮玉縣縣令。個中緣由,柳大人清楚得很,正打算過了中秋便降你的,卻不曾想被你先手謀害了。”
宋立言眼神古怪地看向他,要是沒記錯,那天在醫館里,其余師兄弟都將他當上清司之人。可不對啊,若當真是上清司的人,怎會不知道他來浮玉縣做什麼?罪名扣得莫名其妙,用意也讓人不明所以。
認了吧。
——正疑呢,他突然就聽見了樓似玉的魂音,帶著點揶揄的笑意,輕飄飄地傳進他腦海里。
宋立言側頭看,還沒做什麼呢,這慣常唱大戲的人就驚恐地睜大眼,蹭著地往后挪去:“大人別瞪奴家呀,奴家也是不得已才說出去的,奴家怕死呀!”
“……”本來沒瞪,這下倒是真忍不住狠狠瞪一眼。
樓似玉那可憐的小模樣喲,頓時更真實了,肩膀發,眼神也不停閃躲,還求救地看向柳寒。
“宋大人沒有什麼要爭辯的了吧?”柳寒問。
閉了閉眼,宋立言選擇了沉默,任由后頭的一群人上來,將他押往大牢。柳寒半點沒松懈,跟他們一起前往牢里,待人都退下之后,手掏出一把琉璃鎖,輕輕往牢門上一扣。
牢房四周頓時浮上一層只有他們才看得見的結界。
“委屈大人了。”柳寒笑著朝他頷首,“知道大人厲害,不過這法也厲害,您要是閑著無聊,倒是可以與它玩玩。”
厲害的法……困神鎖嗎?宋立言手輕輕一,結界泛,將他狠狠地彈了回來。
果然。
輕吸一口氣,宋立言捻了捻手指。困神鎖是上清司里僅次于滅靈鼎的東西,不同的是滅靈鼎會滅妖,這鎖卻是能完好無損地困住一切活。不過,按理來說它應該是被奉在京都的祠堂里的,沒道理突然出現在這里,還被用來對付他了。
“您發現了嗎?”樓似玉的聲音憑空響起,帶著點嘆息,“您那上清司里頭,有問題的人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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