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回到宮裡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起來,吩咐曹化淳到宮外去辦理皇後孃娘要的‘明睡’和‘春宮圖’,剛吃完早飯,皇上邊的宮又來傳話,傳小易子到‘苑’見駕。
易土生不知道小皇帝要乾什麼,了兩口飯,慌慌張張的向苑跑去。
轉過道,在迴廊中的易土生就聽到苑傳出一陣鬆濤般的掌聲和海浪般的好聲,加快腳步過去一看,隻見苑的圍欄裡,有個人正在徒手搏虎,圍欄裡此時有兩隻老虎一隻豹子,左右包圍著他,在他腳下不遠,還有兩野的,一隻老虎腦袋被打扁了,另一隻獅子肚子被刨開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小易子前來見駕!”
朱由校轉過頭笑道:“你來了,快,到朕的邊來,你看,今天的節目好彩,田大人找了個勇士來,一個人要對付五隻畜生,真讓人歎爲觀止!”
朱由校說話的功夫,易土生聽到一聲野的慘嘶,豹子被人淩空摔出去十幾丈,啪的一聲撞在了圍欄上,圍欄登時碎,豹子腦袋也同時碎。
場外登時想起一陣棚彩,朱由校站起來喊道:“看賞,看賞,黃金百兩,黃金百兩。”
易土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場中,那高手四十歲左右年紀,材瘦削修長,眉大眼,舉止從容。一便於騎的勁裝長靴,黝黑的臉上長滿虯髯,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眼珠子微微發藍,一看就知道不是中華人士。
“皇上,這……這人好像不是漢人?”易土生納悶的問。
田爾耕在一旁介麵道:“易公公真是好眼力,這位勇士來自大淩河‘準噶爾汗國’,是專門到京城來給皇上進貢的!”……
易土生更加納悶了:“外國人?進貢就進貢好了,為什麼殺死我們大明朝的野,要殺的話,回準噶爾殺去!我們這裡可是護地!”
田爾耕笑道:“是皇上想看錶演,所以才讓他下場的,易公公不會是嫉賢妒能吧!”
說話的功夫,最後一隻猛虎,也隨著一聲慘,見閻王去了,那個準噶爾汗國的勇士,從圍欄裡跳出來,飛到朱由校麵前,跪倒在地,“尊貴的大明皇帝,你們這裡的野太不堪一擊了,我對付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易土生見他穿著一大明朝的綢服,雙手乾枯、瘦長,像鋼打造的耙子一樣,心想,這人的掌力肯定很強。但最令易土生矚目的還是他背上斜著,在左肩出一截金閃閃的鋼鞭。因為他打虎的時候,鋼鞭始終冇有出手,所以,易土生斷定,這人還冇有拿出他全部的實力來。
小皇帝朱由校本來還很高興,聽了這話,立即就有些惱怒了,他再怎麼白癡也聽得出來,腳下這個蠻夷,正在藐視中華人。
“大膽,你這個‘拉藏桑傑’,竟敢藐視我們大明,告訴你,這裡會打虎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朕邊的這位勇士,也會打虎!”朱由校指的是易土生。
拉藏桑傑抬頭看了看易土生,不屑的說:“皇上,你們的勇士充其量能夠打一隻老虎,而我三拳兩腳就殺死了你們五隻野,這充分說明,你們大明朝重文輕武,冇有出類拔萃的勇士!”
“混賬!小小的蠻夷,竟然口出狂言,來人,把他拉下去砍了……”易土生跟了小皇帝這麼久,頭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上回老婆人,他都冇這麼激,可見此人雖然昏庸,但還是懂得國的。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田爾耕連忙跑到皇上麵前說:“陛下,我們大明是禮儀之邦,一向主張以理服人,如果就這樣把拉藏桑傑給殺了,他一定不服,臣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桑傑死的心服口服!”
朱由校怒不可遏的說:“快說!”
田爾耕道:“桑傑剛纔說,大明朝的勇士不如他,那好辦,您可以讓大明的勇士和他比試一番,如果桑傑贏了,就放他回國,如果他輸了,陛下就一刀殺了他,出一出心中這口惡氣。”
“這倒是個好主意,小易子,你願不願意跟這個蠻夷打一架?!”朱由校以殷切的目看著易土生說。
這種況下,易土生有可能拒絕嗎?
“奴才願意,小小蠻夷太狂妄了,奴才也正想要教訓他呢!”
朱由校擊掌道:“好,桑傑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大明第一勇士,朕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這樣吧,後天是我母後的忌日,我要你們兩個在太廟決一死戰,田爾耕,你去把在京的所有嬪妃、大臣、還有各國的使節,全都帶到太廟去,這回朕要好好的顯顯大明朝的國威!”
“臣遵旨!”
易土生心事重重地回到司苑局,他此刻正在為兩件事擔心,一件就是,他覺得宇宙空間變幻莫測,小行星隨時有可能衝撞地球,而大明朝還冇有建立足夠強大的核彈基地來對抗這不可預測的災難;另外一件就是擔心兩天後和拉藏桑傑的決鬥!
說實話,自出道以來,易土生還從冇遇到過桑傑這種級數的高手,單看他連殺四後的氣定神閒,就知道此人功力遠在自己之上。他覺得一點把握也冇有。
如果隻是一場爭強鬥狠的決鬥,輸了也就輸了,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可小皇帝非要把決鬥升級為關乎大明朝臉麵的事件,試想一下,如果自己在萬國使節、嬪妃大臣麵前,敗給了小小的蠻夷,皇上不怒了纔怪呢!
“易公公,小的回來了,您讓小的辦的事小的也辦好了,不過,小的唯恐您不滿意,想請您親自去看一下!”曹化淳的聲音。
易土生心裡正煩,也想出去走走,拉開門,沉聲道:“走,本公公也正想出宮,你在那裡訂的服?”
曹化淳弓著腰說:“奉天門外二十裡有個京城最出名的裁,小的找的就是他!”
易土生隨口道:“去看看。”
奉天門外的集市也是京城中一繁華所在,如果說花街是有錢人的專利,那這裡就是升鬥小民活的聖地了。那形有點類似於香港的廟街。
沿街店鋪林立,那熱鬨的景,人耳難淨,眼花繚。隨可見人東一攤西一攤的擺場賣藝,說書的,裝神弄鬼的,耍傀儡的、演雜技的,吸引了數以千計的逛街觀眾,易土生和曹化淳穿著便服,在人群中來去,好容易纔到了一家裁鋪的門外。
“不會吧,曹化淳,你找的就是這家店鋪,這也太簡陋了,看著可不像是多麼高明的地方!”易土生皺著眉頭說。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公公這話可就有點外行了,這裡的門麵雖然不好,可是,主人的刺繡裁手藝,可是冠絕京城的。朝中的很多達貴人,放著蘇繡杭繡不穿,特地花千金跑到這裡來,請老闆做服呢!”
“這麼神奇,那好,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屋子裡,一個穿著黃的瘦長漢子走出來,招呼:“兩位客是做服嗎?”
曹化淳笑著說:“老闆,我上午訂的服,我們公子過來問問做好了冇有!”
老闆一眼認出了曹化淳,大概是曹化淳要求做的服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老闆嘿嘿的笑道:“公子請放心好了,這種服,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花街的姑娘們上穿的,幾乎都是我的手筆,一定錯不了的!”
易土生一聽老闆這麼“門清”就放心了,從袖子裡出一錠元寶,重重的放到櫃檯上,冷冷地說:“速度快一點,我等著穿,價錢好商量!”
老闆登時雙目放,連連點頭,這一錠元寶摺合現銀,說也有個五六百兩,怎不讓他心。
“爺放心,我一定加趕工,後天差不多就能取貨了!”
易土生點了點頭,揹著手走出了裁鋪。他想在大街上逛逛,驗一下明朝老百姓的業餘生活。
事有湊巧,易土生和曹化淳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前麵一陣大,人群紛紛的向前湧去,有人喊道:“大家快去看看,有個番邦來的王八蛋,在大街上強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