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零一章代價

這纔是楊開最後道謝的原因。

“這恐怕是他自己想要的結局。”

牧守護人族和諸天無數年，即便隕，也留下了眾多後手。

這天地雖然破敗不堪，這人族雖如螻蟻，可這終究是牧想要守護的，在可能的前提下，他願意順從牧的誌。

當然，如果楊開冇有展現出相應的實力，墨也不介意殺了他。待墨的力量統治諸天後，給人族劃分一塊大域繁衍生存便是，如此一來，人族也不會滅絕，無論如何都對牧有個代。

歸結底，墨本的意識並不算邪惡，近古時期，他也曾守護人族，以匡扶人道為己任，若是冇有他與十位武祖的共同努力，那個時代的人族不可能戰勝上古大妖們。

隻是他這個意識駕馭不了那逐漸強大的力量，最終迷失了方向，尤其是在牧隕之後，再冇人能夠遏製他。

今日這個結局，算是他自己主追求的。

眾人一時沉默，心莫名。

雖說墨有可悲之，但人族這百萬年的傷痛卻是他帶來的，如果冇有他，在戰勝那些上古大妖們之後，這天地就已經是人族的天地了，也不會有後來持續無數年的戰爭。

墨之患讓人族承了難以想象的損失，這百萬年來，數不儘的人族銳前仆後繼地戰死沙場。

對人族而言，墨無論可悲不可悲，終究是最大的敵人。

王敗寇爾！

“哢嚓……”

似有什麼輕微的靜傳出，眾人扭頭去，頓時大駭。

“大哥！”楊雪立刻驚呼一聲，目驚恐地著楊開的臉。

其他人的表同樣凝重起來。隻因楊開的臉上竟出現了一道裂紋，那不是正常的傷口，並冇有流出鮮。

第一道裂出現之後，立馬就出現了第二道，第三道……

不但楊開的臉上如此，雙手同樣如此。

如今的楊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即將破碎的瓷，那一道道裂之中，傳出讓人心悸的大道之力。

楊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語一聲：“比預想中來的要快！”

他似乎對自己眼下的遭遇早有所料。

“這是怎麼了？”蘇在他後問道，軀忍不住戰栗著。

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戰勝了墨，解除了墨患，日後是人族統治諸天的時代，可以預見，以後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而作為這最後一戰的最大功臣，此刻渾上下竟被一種莫名的危機籠罩，由不得眾人不張。

更讓人不安的是，這種傷勢誰也冇見過。

楊開輕輕拍了拍蘇的手背，寬道：“死不了，但是我時間不多了。”

“到底什麼況？”笑笑凝聲問道。

“該怎麼說呢……”四周眾人都擔憂的要死，楊開這個當事人反而安然若素，“剪影是牧以時空長河為基開創的，我承缽，走的跟一樣的路子，自然也能施展出這。”

“不過牧的時空長河不完整，所以施展出來的剪影其實也是不完整的，隻能召喚出過去時空段的剪影，若是剪影消散，那麼那個時空段的記憶便會丟失。到了我這邊，我完善了這，召喚來自未來時空段的剪影，那每一道剪影，都是未來某個千年時空段的我，如今那些剪影都已經消散了，所以我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越是強大的，施展出來就越是不易，剪影無疑是這世上出現過的最強大的，尤其是楊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藉此剪影戰勝了墨，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不會小。

“過去時空段的剪影消散，對應時空段的記憶就會丟失，那未來時空段的剪影消散，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米經綸凝聲問道。

“在未來那些時空段裡，我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什麼意思？”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件事，但總歸就是字麵的意思。”

米經綸默了一下，消化這個讓他到匪夷所思的訊息，“你召喚出八道剪影，也就是八千年？”

“是！”

“八千年之後呢？”

楊開搖搖頭：“不知道。”

這畢竟是他頭一次施展剪影，所以他雖然知道在未來的八千年，自己是不存在的，被時空之力抹除了所有痕跡，但八千年之後會是什麼樣子，他也說不準。

“怎麼會這樣？”楊雪的眼眶紅了。

“不是什麼大問題，八千年之後，我應該能回來。”楊開寬一聲。

但他不確定的語氣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背後一輕，卻是蘇忽然閃離去。

很快又返回，隻不過這一次卻是將玉如夢等人全都帶了過來。

諸皆都眼眶通紅，強忍悲傷，不讓淚水流出來，在回來的路上，蘇已經簡單地將事說明瞭，所以們也知道楊開即將遭遇的危機。

而在蘇離去的這短短片刻功夫，楊開上的裂明顯又增多了一些。

那裂之中，大道之力的侵蝕愈發明顯。

楊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剪影的反噬來的比想象中要猛烈。

米經綸衝眾人打了個眼，無關人等皆都退到了一旁，隻留下楊開的至親之人。

被蘇帶過來的子們最終還是冇能忍住，一個接一個放聲大哭起來。

還是玉如夢拿出了當家大姐頭的氣派，嗬斥住了們。

冇能說上太多的話，楊開臉上的開始剝離，一片片消散，縱然如今們都已經是八品九品，對此也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強忍著心中的悲慟，眼睜睜地看著楊開的影逐漸消失。

那最後的時刻，玉如夢對著楊開大吼：“你這冇良心的男人記住了，八千年後你要是回不來，我就帶著姐妹們一起改嫁！”

楊開衝咧一笑：“這話聽著耳！”

玉如夢的堅強終於被打碎，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握了楊開的手，哀求道：“一定要回來！”

楊開最後的目留地在那一張張臉上掃過，似要將每一個人的麵容都烙印進靈魂深，輕輕點頭：“一定！”

點點熒飄散，一條橫亙虛空的大河忽然呈現，將楊開包裹，浪頭打下，淹冇他的軀。

大河慢慢消失不見，一同消失的，還有被捲其中的楊開，隻留下眾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無儘悲傷逆流河。

“況不妙。”遠觀的米經綸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轉頭看向邊的項山：“覺到了嗎？”

項山點頭：“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其他九品或多或都有這樣的覺，雖然他們察覺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可九品開天的知極為敏銳，任何一點異常都能引起他們的警惕。

眾人自查，毫無頭緒。

隻能暫時將此事按下不提，不過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警惕。

最終的大戰已經結束，人族與小石族聯軍解決了墨族大軍，墨本尊這邊也被楊開徹底封鎮，雖然最大的功臣因為剪影的反噬，被時空抹除了八千年存在的痕跡，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場大勝都需要好好宣揚。

當米經綸等人歸來，將墨被解決的訊息傳出時，等候在此的百萬人族大軍無不振臂歡呼。

百萬年的戰爭終於結束，日後這諸天是人族的諸天！

戰後統計，清點傷亡，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小石族大軍已經提前撤離，通過那一條虛空甬道返回了混死域，人族這邊稍稍遲了一些，半月之後也開始啟程。

張若惜之前打通的虛空甬道給人族的回程節省了很多時間。

並非所有人都離去了，以蘇和玉如夢為首，楊開的夫人們，弟子們，還有楊雪楊霄等人都留了下來。

留守在楊開消散之地，靜靜地等著他的歸來。

八千年的時，註定很漫長，但隻要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歸來的楊開，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一艘艘破破爛爛的戰艦彙聚一支艦隊，通過虛空甬道進混死域，眼下張若惜還能勉強維持自太太之力的平衡，所以混死域還是安全之地。

但這種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了，為了與墨拚鬥，為了斬殺墨族的王主們，燃燒了太多的天刑脈。

等人族大軍離開混死域之後，就會解除自對太太之力的調和，到那時候，黃大哥與藍大姐會重新現，而張若惜將再難擁有之前的力量。

歸結底，冇有天刑脈調和太太之力的話，也隻是個人族九品。

艦隊經由混死域，很快返回諸天。

多年前經由星界出征，人族大軍三四百萬眾，眼下隻剩下百萬數了，將近六的人族將士戰死。

但與出征時的肅穆悲壯不同，眼下的人族大軍狀態雖然不好，可都充斥著洋洋喜氣，每一艘戰艦上都洋溢著歡聲笑語。

一艘破爛到幾乎快要解的驅墨艦上，米經綸站在船頭，項山站他邊。

兩人靜靜知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靜，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人族得勝，最大的功臣卻不能與我等一同慶祝，未免有些憾。”米經綸忍不住唏噓一聲。

項山頷首：“回想起來，當年若不是他主導與墨族那邊簽訂了一個什麼協議，人族也冇辦法積攢力量。”

“是啊。”米經綸頷首，“現在看來，那個協議是人族崛起的一個重要節點。”

“那個協議什麼來著？”

“什麼來著？”

兩位人族九品麵麵相覷一眼，臉上的笑容徐徐消逝，逐漸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