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態度扭轉之迅速超乎何晉的想象,如果出柜這種事發生在三年前,他媽媽不鬧個你死我活何晉都不相信。他不知道這是自己改變了心態決定勇往直前后上天回饋給他的驚喜,還是這三年他的付出終有效,渾上下有種撥開云霧見天明的舒暢與輕快。
接下來的幾日,何母沒拉著何晉旁敲側擊秦煬的世背景——年僅二十六歲,就以一己之力開了幾家公司,還投資上千萬做什麼智能機人,這樣的經歷一聽就非常人能有。
“真是他自己賺的,”何晉舉手發誓,“他媽媽很早就過世了,他爸爸自己做生意,但他從十八歲以后就沒再花家里的錢,因為那一年開始他就自己賺錢了……”
見何母一臉虎視眈眈,何晉只能知無不言,他知道秦煬混娛樂圈的事瞞不過,他父母年紀是大了,但人還不傻,總會看電視,以后再看到秦煬難保不認出來,不如主坦白。不過坦白也有技巧,何晉只說秦煬這段時間做的事跟娛樂行業掛鉤,但沒有直言他是“明星”。
“那他爸不管他嗎?他兒子長得一表人才,自己又有能力,你這樣跟著他,他爸就沒一句閑話?”他媽這都已經開始擔心何晉會不會吃虧了。
“我三年前就去過他家,他爸一早知道他喜歡我,還支持我們在一塊,他下面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倒是何晉,三年前單方面跟秦煬分手,傷他的心,現在覺得特別不好給秦煬的爸爸代。
何母撇撇,當即腦補出一堆事業有的男人喪妻另娶冷落前妻之子的狗劇,又為秦煬打抱不平起來:“哪有爸爸這樣的,我看他不是不管你們,就是偏心,難怪那小子這麼自立。”
何晉哭笑不得,心想要是讓他媽親自去秦煬家驗一下那種家庭氛圍,不知道還會不會說出這種話。但何晉并不揭穿,父母之間也會爭風吃醋,他們當然希自己在兒子眼里是最好的。
安頓好家里的事,何晉又承諾至每個月回家一趟,就收拾了一些隨用品準備告辭。
出發那天,他媽一大早六點就出門去了趟菜場,親自挑了昂貴的基圍蝦、黑豬回來,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這一次,何晉再沒覺得承不起,一桌子菜全是他媽媽給他的,縱使以往有再多的矛盾、不解和怨恨,在即將離別的一刻都通通化為烏有。
吃飯時,何母又再三叮囑:“你是男人,要靠自己,就算去給他幫忙,跟他過日子,錢還是要算清楚,你是你,他是他,那小伙子再有錢,再有能力,你出一分力就拿一分工資,不能仗著憑人拿,能談得準?你們又不能領結婚證!誰知道以后怎麼樣!”
何晉以前也這麼想,可現在他更相信自己跟秦煬不分彼此,不過老人之言是過來人的經驗總結,總有他們要傳達的道理,何晉不跟爭執,點頭應了,反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在金錢上跟秦煬開口。
他爸沒什麼話還說,手上夾著一秦煬送他的熊貓眼,瞇著眼睛,一臉醉生夢死地,只在何晉出門時多了一句:“跟小秦說一聲,煙很好,謝謝他。”
何晉:“……”
秦煬給何晉買了機票,親自踩著點去機場接機,這三年他全國各地到飛,出機場總是夾道歡迎,還真沒有接機的經歷。
他沒敢呆在人山人海的接機口,而是開了車等在停車場,何晉出了機場就按秦煬發給他的短信提示尋到匯合點,見到一輛純白的保時捷。
秦煬坐在駕駛座,搖下車窗,朝他吹了聲口哨:“帥哥,搭車嗎?”
何晉:“……”
坐進車里,何晉還在一臉新奇地東西看,這可是保時捷啊,跟捷豹和Mini完全是兩個檔次!
“你怎麼換車了?原來那輛捷豹呢?”何晉問道。
秦煬踩下油門,車子平穩出車道:“在家,這輛是接老婆專用裝座駕。”
何晉“撲哧”一聲笑出來,覺那個“二貨秦煬”又回來了。
“我們去哪兒?”何晉有點忐忑,秦煬在電話里說直接帶他回家住,但三年過去了,秦煬的居住地點早該換了吧?難不是回他父母家?
“到了你就知道了。”秦煬賣了個關子,車子快速拐上高架,直奔市西區。
何晉著窗外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心中涌起一陣久違的雀躍,就像他七年前第一次來華大報到時,初嘗自由的覺。
半個多小時后,何晉見周邊的環境越來越悉,疑道:“你仍然住在華大附近?”
秦煬沒有回答,直到車子駛進某個小區,何晉才不敢置信道:“你還沒搬走?”這里是他三年前跟秦煬一起租房子的小區!
秦煬下了車,也不幫何晉拿行李,就拉著他往上走。
何晉被他拽得有點踉蹌,到了三樓,秦煬一手死死地扣著何晉的手腕,一手拿鑰匙開了門,然后大力將人一拽一推,送進屋,房門“咔噠”輕響,秦煬也進來了。
何晉抬起頭,看著房間里淡藍的墻壁,茶幾上的銅錢草,暖的沙發,微微傾斜的沙發墊……
臥室的門開著,里面的架上還掛著自己沒帶走的睡,寫字臺上的專業書,凌的被褥,地毯上東一只西一只的拖鞋……一切如故!
一瞬間,何晉差點兒以為自己穿越回了三年前!
“何晉,三年,我就等你回來了……”秦煬上前一步,突然從后抱住他。
何晉從回憶中驚醒,心震不已。
“記得嗎,三年前你離開我那一天,這里就是這樣的,我醒來的時候你的東西都還在,我都不知道你是對我多還是殘忍……”秦煬一口咬住何晉的后頸,叼著后頸泄憤似的碾磨。
何晉痛得氣,整個人靠在秦煬懷里,怔怔地說不出話。
秦煬的咬慢慢轉化為吸吮,然后是輕,最后偏頭從他肩上湊過來,跟他臉著臉,道:“我當時想,你怎麼能跟我分手呢,你前一晚還跟我纏綿,還騙我說不會因為父母拋棄我,可一轉眼就走了……我那時候都快恨死你了!”
何晉沉默了一瞬,剛想說“對不起”,就被秦煬捂住了。
“我氣得把這里的一切都砸了,還想立馬去Q市找你,把你抓回來關在這里,不讓你去工作,也不讓你出門,我給你做飯,你陪我做……就這樣,也很好,等你父母都去世了,你也就死心了,你就只是我的了。”
何晉聽得渾一愣,不知道秦煬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念頭。
秦煬嘆了口氣,道:“但我知道我那麼做你肯定會恨我,而且那是犯罪的,一想到你會討厭我,我就什麼都不敢做,我就那麼放棄了,像條喪家之犬,被你徹底拋棄了……我安自己,也許有一天我還會在人海中遇見你,說不定你還會笑著我的名字,說不定你還沒忘了我。”
何晉眼眶一酸,眼角下兩行淚,秦煬的手掌隙。
何晉的在他掌中輕輕蠕,念他的名字:秦煬……
秦煬親了親他的耳鬢,道:“還好,你現在回來了,但是,我能忍你離開我一次、兩次,就是不能保證還能忍第三次,跟你分開的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一些很變態的事,想圈你、調教你……就算現在,我也一直在制那惡念,我認識你到現在十二年,但凡有可能放手,早放了,可是沒可能……所以,既然你現在回來,就要有跟我綁在一起一輩子的心理準備,答應我,別讓我有機會為變態。”
何晉點點頭,從嚨里溢出一聲“嗯”,他沒有為這番話而害怕,而是心疼——心有執念,必定魔。
秦煬松開捂住他的手掌,摟他,在他耳邊嘆息地問:“何晉,我們在哪里分開,就在哪里重新開始,好不好?”
何晉著聲,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