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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天下》 滅幻

?也許是我這張毀容後的臉孔實在太嚇人了,吉賽自那以後竟沒再進我的氈包來看過我一眼,這一點讓我深,總算從的犧牲沒有白費,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然而,我逐漸的開始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所在氈包隨侍的丫頭僕婦好像全部都在刻意的躲避著我,們看我的眼神常常帶著一種莫名的懼怕,甚至就連向來待我親熱的陪嫁嬤嬤也總找藉口敷衍我。

這種詭異的況真是令我有點不著頭腦!

如此平靜的過了兩個月,到得這年的潤八月,建州方面突然傳來一則驚人消息——阿爾哈圖土門,大阿哥廣略貝勒褚英因謀逆之心屢教不改,被其父淑勒貝勒賜死獄中,結束了他年僅三十五歲的年輕生命!

當我聽到這個噩耗的瞬間,突然兩眼一黑,子直的倒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夜昏沉,褥邊一個守夜的人都沒有,我腦袋昏沉沉的舉不起來,每每想到褚英可悲可憐的結局,心就痛得揪在一塊了。

雖然早已猜到會是如此結局,卻不曾想竟會有如此之快!

努爾哈赤!努爾哈赤……你果然夠狠夠毒!

嚨口一陣腥氣涌上,我側過子,用帕子捂住,猛地咳了一聲,待到拿開時,我分明看見雪白的帕子上,濡溼了一灘目驚心的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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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了帕子,心裡恍然有些醒悟過來——難道……我最終竟會是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老天待我何其不公啊?莫名其妙將我穿越到了這種鬼地方,遭遇了這些非人的經歷,到最後竟還要如此折磨我,給了我這麼個稽可笑的死法!

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難道來古代二十四年,爲的就是要做一個別人眼中徹頭徹尾的“禍水”,然後藉著這張禍水臉孔,襄助努爾哈赤吞併遼東?

不住的,我呵呵冷笑起來,悲涼的笑聲裡有我憤怒而無奈的眼淚!

老天——你不公!你待我不公!

隨著咯次數的逐月增加,終於在臘月歲末,我被移出了主氈包,改遷至最角落的一間極爲簡陋的小氈包邊除了自己從葉赫帶過來的陪嫁嬤嬤以及三個小丫頭外,吉賽未再添派任何人手給我。

我心知肚明,每日起居,但凡能自己手的,便不讓嬤嬤丫頭近伺候,每日除非必要,我甚再開口講話。餐飲食,茶碗杯盞等每次用過,均吩咐丫頭用沸水煮過,且不可與他人混用。氈包每日通風,即便是大雪風暴,我也不敢有毫輕忽懈怠。

吉賽先還替我延醫診治,但爲求速死,我每次都將熬好的藥倒掉,終於撐至過年,這個日漸衰敗的在病痛的折磨下變得不堪重負。日常照鏡,發現自己臉上的傷疤已全部落痂,留了一層淡的新,雖不見得再有舊日容,卻也不似當日那般恐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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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新紅,倒是原先的底變得黯淡無,甚而慘白嚇人,我瘦了許多,眼眶瞘,兩隻眼睛更顯大得出奇,顴骨高高凸起,經常呈現病態的紅之。最近夜間經常盜汗,無力,明明畏風懼冷,卻偏吃生冷的東西,似乎有團火常常燒得我口乾舌燥,虛汗連連。

不用大夫來瞧,我也知道自己就快病膏肓,再熬些時日,估計便可撒手人寰。只是這過程實在太痛苦,也太艱難了。若非要等待自然亡故,讓靈魂可以回到我來時的地方,我真想一刀結果了自己,也免得再這份活罪。

這種被病痛折磨,日日等死的滋味……實在是太難了!

轉眼又苦撐了一個多月,忽有一日陪嫁嬤嬤跌跌撞撞,像是火燒屁似的衝進了氈包,臉極差。

我這時方纔睡醒,口發痛,渾汗溼,一點力也使不出,只得靠在枕上,睜著眼睛無聲的詢問

“格格!大事……了不得的大事!”吁吁的額上的冷汗,“奴才才聽爺們談話,奴才也不是真的要聽的……”

結結,我甚爲不耐,啞著聲輕:“到底什麼事?”

“格格!那個……建州的淑勒貝勒在年初一,自封爲汗,建國大金……”

我猛地從枕上撐了起來,驚愕的僵持兩秒,終是力不支,頹然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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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改元天命……”嬤嬤聲音打,“建州通告天下的帖子已然發到扎魯特,若是不尊,怕是要直接打過來吧?”的一把抓過我的手,卻在到我手背時,幡然醒悟,嚇得又趕了回去,表震撼驚懼比方纔更甚。

我輕咳兩聲,長久以來靜如止水的心慢慢又起了一陣波瀾,口劇痛,似乎又有甜腥之氣上涌,忙強忍下心頭悸痛,嘆道:“還有麼?其他……咳咳……”

“格格!您在建州住了那麼些年,那個大金汗王當真打過來,念著往日的分,未必會爲難您……您、您……倒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子啊!”

我冷冷一笑,到這份上,我哪裡還能聽不明白真正用意?是怕我死了,將來沒好日子過——又是一個想拿我當護符的!可惜了,我如今自難保,已是油盡燈枯的命!

“八……八阿哥……他……咳咳!他……”

嬤嬤愣了半天,才陡然明白我的意思,忙吱唔道:“這個,奴才也聽得不真,好像大金開國,設了什麼四大貝勒、五大臣的……”

我瞪大眼睛,滿懷期的看著,牢牢的盯著脣一開一合。

然後呢……拜託再多說一點,我還想多知道一些他的消息……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陪嫁嬤嬤不停的在晃,我抖著咳嗽,那聲聲撕心裂肺的劇咳將嚇得直接衝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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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的出手!

回來——還有話沒講完呵……

一口沫衝口噴出,我諳啞的低了一聲,眼前急遽暗下,登時僵著子仰面厥了過去。

……

“……要怎麼辦……”

“不能留……恐瘟源傳染……”

“那……拖到無人的壑……”

“不可啊——爺……格格還沒嚥氣……”

“狗奴才……”

“……去吧,留著也是禍害……”

“……真是晦氣……”

“爲何咱哥倆攤上這倒黴差事……”

……

子輕飄飄的,時而覺到陣陣痛楚,時而又覺舒暢無比,像是溶進了海綿裡,的,暖暖的……十分愜意。

忍不住角勾起一笑意,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不管心頭還有多的依與不捨……總之,這一生是終於走到盡頭了!

就這樣吧……

只當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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