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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的連聲呼喚下,王氏姍姍來遲,顧不得跟周蕓蕓打招呼,已經奔到了阿床榻前,握住了阿的手。
“阿,蘄城那筆大買賣談妥了,那邊簽了契約蓋了紅印,我也已經仔細看過了,待回頭讓阿福去衙門備個案,咱們家呀,來年至能多賺五萬兩銀子。”
“好好。”
周家阿面上的怒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凈,在眼里,孫媳婦兒簡直就是集天地靈氣于一,咋咋都滿意,絕對完無可挑剔的好人兒。
當下,阿便拉著孫媳婦兒的手,絮絮叨叨的叮囑起來。
“家里的買賣我都給你了,還有我這些年攢下來的私房銀子、置辦產業的票據,都被我存到了票號里。”
“喏,這個給你。記住,這是票號的信,我還在那里留了你的指印,只有兩樣都對上了,才能取出我存在里頭的東西。”
“我存的銀票啊金票啊,這些隨便你用,咋樣都。房契可不能給轉手賣了,那些都是好東西,全在京城鬧市里頂頂好位置的鋪子,先前就賃給了人家做買賣。你回頭看著日子到了沒,賃出去繼續吃租子,或者收回來自家開鋪子都行,你看著辦。”
“京郊那邊,我還有五個大莊子十七個小莊子,有些太遠了,我只去過一趟,好在莊頭都是老實人,每年都會來送租子。你呢,回頭將這些人都喚到京城來,你得訓話,他們知曉換了家主。”
“對,家主,從今個兒開始,你就是周家家主了。別理會那些個蠢貨廢,可你得記住,往后給阿福、阿祿挑媳婦兒時,一定要睜大眼睛仔細挑。那話咋說來著?哦,寧缺毋濫,寧可他們打一輩子,也不能娶個喪門星進家!”
“你年歲也不大,興許往后還能再生養。我都想好了,往后要是還生,你就給孩子們按順兒取名,福祿壽喜財。”
“還有啊……”
滿懷悲痛站在過道里的周蕓蕓,就這麼聽著阿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的留囑,先前累得有多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兒聽得就有多犯困。
——早知道還忙活啥啊,慢悠悠的來也完全趕得及。
正這般想著,外頭傳來一陣響,周蕓蕓扭頭一看,卻是劉春花和周三山倆口子來了,當然一并過來的還有倆人的獨生子。
偏巧,周家阿終于結束了跟裹腳布那般長的囑,也似乎總算想起來了,此時此刻跟前除了那完無瑕的孫媳婦兒外,還有兒子、孫子、孫等人。
“我的好乖乖……”
聞言,周蕓蕓忽的眼圈一紅,的阿還是很疼的。
當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阿床前,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阿接著道,“你打小就是個缺心眼兒的,虧得五個孩子都像謹元,知道護著你敬著你,我也就放心了。了,你邊兒玩去。”
“周三牛、周大金,你倆給我過來!”
被點到名的父子倆趕湊上去,順便將周蕓蕓給到了邊上:“阿娘/阿……”
“你倆都給我聽著,不準搞事不準鬧騰,都給我安分點,我在地底下看著你們!!”
周家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擺了擺手:“滾吧,春花呢?”
劉春花走上前的同時,順便抬腳將周三山踹到阿床榻前,直接來了個五投地。
可顯然,阿才不在乎周三山咋樣,只向劉春花叮囑道:“春花啊,這些年委屈你了,三山子那就是個廢點心,你可得盯點兒。別給他錢,別代他做任何事兒,只給他好吃好喝供著就行,權當白養了個閑人。”
代了這個,又代那個,周家阿將家里頭所有人都叮囑了一遍,只不過對待重孫重外孫那輩兒的人,統一一句話:老實待著,別瞎折騰。
攤上了這麼個偏心眼兒偏到天邊上的祖宗,他們還能咋樣呢?
得了,就這麼著吧!
倘若覺得人生慘烈毫無希,不妨想想遠在家鄉的大房、二房。那些人才是真的慘,阿直到闔眼的那一刻,連半個字都沒提起。
阿到底還是走了,年九十九。
這個壽數無論擱在哪里都是高壽了,且臨終之時,子孫滿堂,哪怕周大金因著親晚尚不曾有孫子,可遠在家鄉的大房、二房卻皆已經有了小輩兒。尤其是周大山,他的長小臘梅前幾年就當了,大河家也是。
老周家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六世同堂了。
可惜,卻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
與此同時,消息也傳到了皇商祁家。
曾經的祁家大爺,如今的祁家家主,在聽聞消息的那一瞬間面煞白,嗷的一聲慘,整個人仰面暈厥,嚇傻了一屋子的人。
祁家的家主夫人幾乎要原地炸。
直至今時今日,還記得那一年,祁家的老太爺過世,大老爺剛要繼承家主之位,就遭遇意外墜馬而死。那會兒男人是怎麼說的?
‘人固有一死,橫豎也風了那麼些年,誰還能長生不老?早死晚死都是死,您老人家只管安心的走,家里有兒子我呢!’
好嘛,當時還不到五旬年紀的親爹毫無征兆的徒然離世,男人多想的開啊,還有力去勸別人不要太難過,甚至還將他爹姬妾庶出子一一安頓妥當,連隔房兄弟都沒忘,怎一個心平氣和、妥當周全。
結果呢?
結果呢!!
哪怕周家那老太死了,祁家家主夫人仍覺得心里卡著一刺。憑良心說,真的不介意自家男人后院人如云,橫豎才是明正娶的嫡妻,就算來再多的姬妾人也妨礙不到的地位,可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