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為什麽去年連夫人不讓阿碧解釋呢？”虞子蘇眼睫低垂，一副很是傷心，也很是難過的樣子。

“阿碧？”虞丞相覺得這個名字很耳，又念了一遍，連一旁哭鬧著的連夫人都忽略了。

“阿碧盜府中品，人贓俱獲，有什麽好解釋的！”連氏心下一驚，沒想到秦那個賤人死了這麽久，老爺連邊的侍婢都還能有映像。

虞子蘇看著連氏眼睛通紅，顯然已經極為憤怒，但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失態，不由得暗讚一聲，怪不得這麽多年來可以牢牢地把握住整個丞相府後院，果真是個有心機有手腕的。

“阿碧才沒有，阿碧是為了我才屈打招的！”

虞子蘇突然抬起頭來，眼眶通紅，心裏雖然無比鬱悶自己居然要靠這樣的方式來博取虞丞相的可憐，可是臉上卻仿佛了天大的委屈。

虞丞相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這個被他刻意忽視的兒。

隻見頭上包著麻布，一看就不是在府裏醫治的，理得很是草率。一青也是極為普通的料子，腰上連流蘇都沒有，就是一條深青的緞帶，發上一支多餘的發飾都沒有。

眼眶通紅，淚水馬上就要流出來的，但是又被了回去，一雙和兒極為相似的杏眸，滿是失地向自己。

失……該是失的吧，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過得連京都普通家庭裏的小姐都不如！

這個孩子是兒留下來的，現在對自己這個親生父親都到失了……虞丞相心神一震，心底的愧疚迅速湧出來。

“連氏，屈打招？你用府中私刑？”虞丞相沉下聲，問道。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連氏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虞丞相要發怒的前兆，現在恨死了虞子蘇這個小賤蹄子，但是卻不敢表現出分毫。

“那賤婢盜府中東西，被吳管家抓了個正著，何來屈打招？”

連氏鎮定著開口，“老爺，定然是府中的丫鬟碎，在大小姐邊說了些什麽。妾辛辛苦苦打理家宅兩年，將大小姐視如己出，實在是冤枉啊！”

“連夫人，子蘇邊連個丫鬟也沒有，怎麽可能道聽途說！”虞子蘇突然走到虞丞相的邊，道：“父親，子蘇先回去了。”這下子，竟是連結果都不想要了。

虞子蘇其實心底很是難，想，這或許是原殘留的意願吧。

京都都說虞丞相最喜歡自己的母親秦氏，甚至曾經衝冠一怒為紅，將之前的段王府世子，而今的段王爺狠狠打了一頓！

秦氏當時不過是個由於家道中落，墮青樓的風塵子，卻引發了當朝丞相和王爺的爭鬥，京都眾人皆是等著看好戲，更有當時虞丞相的政敵煽風點火，讓虞丞相和段王爺險些鬧得翻天覆地。

當時的事鬧得大的，還是景帝出麵才解決了。

據說，後來若不是因為有著虞老夫人的迫和施，隻怕現在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會是人人稱道的一對兒。

可是沒想到如今，他心的人生出來的兒過得連個丫鬟都不如，不是赤的諷刺麽！

“哼，深，到底是深還是薄，誰又說的清楚？”虞子蘇暗暗在心底嘲諷一聲。不等虞丞相說話，便俯行禮離開。

或許是虞子蘇的作太幹脆，反倒是讓虞丞相側目。

“子蘇……”虞丞相看著這八年的兒，心裏更多了些疼惜，愧疚道：“你等等，爹爹一定給你一個公道。”

“父親，不……不用了。”虞子蘇一副後怕的模樣，往外麵又走了幾步，對連氏道：“既然連夫人沒事，那，那子蘇就先回去了。”說罷，怯怯地看了一眼連氏，險些讓連氏氣得跳腳。

“子蘇等等！”虞丞相看著自家兒那怯弱的模樣，一雙杏眸躲躲閃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澤，想起兒，心下更是愧疚，就忍不住想要補償這個兒一點。

“父親，可是還是有什麽要告訴兒的？”虞子蘇心下對虞丞相盡管十分不滿，但是現在還不是跟虞丞相攤牌的時候，初來乍到，手中什麽勢力都沒有，恐怕許多事還得借力打力，利用虞丞相才是。

更何況，不管怎麽說，看見連氏不爽，就很爽。

哼，可是記得連氏下的那藥的滋味！居然敢在本姑娘上下藥，就要做好被本姑娘整的準備！就算本姑娘現在一點勢力都沒有，也不妨礙給你一點點教訓！

“子蘇，爹爹定會給你一個公道！”虞丞相堅定道。聽到自己這個曾經最為疼的兒一口一個“父親”，恭敬而又疏離，虞丞相心中便頗為不是滋味。

虞子蘇心中嘲諷，但是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得十分到位的。

“啊……”

隻見十分驚訝地後退一步，然後迅速看了一眼連氏，然後急忙擺手道：“父親，不用了……子蘇，子蘇點委屈沒什麽的……”

虞丞相循著虞子蘇的眼看過去，正好看見連夫人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警告虞子蘇的眼，心下不由得十分憤怒。

虞丞相怒道：“連氏！你就是這樣對待子蘇的嗎？當初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不是說會將子蘇當做自己的親生兒一樣對待的嗎？”

“老爺……”連氏臉一變，有些慌，不過瞬間就緩了過來，拿著白的手帕拭著臉上搖搖墜的淚水，委屈道：“妾的確是將大小姐視如己出，從來沒有虧待過啊！”

“那阿碧不過是個婢，卻盜府中的東西，人贓俱獲，馮嬤嬤可以作證的。”

“妾自知老爺向來疼大小姐，怎麽敢虧待了大小姐！大小姐嫌棄邊的婢不夠機靈，妾立即便將這批婢撤了下去，聯係人牙子準備明天給大小姐挑選婢……”

連夫人也不急著跟虞丞相吵鬧，而是低著頭一邊抹著淚水，一邊仿佛了天大的委屈故作堅強地道，還一邊寬著虞丞相。

“也怪妾，這兩日實在是事太多，忽視了大小姐，老爺若是要罰，就請罰吧，妾絕無怨言。”連夫人行了一禮，聲道。

莫說虞丞相，就是虞子蘇一個兒家，看在連夫人這般樣子，若不是明白事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會相信所說的一切了，會覺得是自己這個大小姐不懂事了！

果然，虞丞相被連夫人這一哭，便將懷疑的目向了虞子蘇。

虞子蘇也不怕，臉上的驚慌越加明顯，直接“叮咚”一聲跪下，囁嚅著陪著小心道：“連夫人……”

從虞丞相這個角度看過去，虞子蘇向連夫人的目既是不敢置信，又是十分委屈，但是還是沒有說些什麽。

隻是突然轉過來，麵對著自己，呼出長長的一口氣道：“父親，都是子蘇的錯，還……還請父親不要責怪連夫人……”

“父親要罰，便罰子蘇吧。”低著頭，咬著，子不由得抖，眼角不時掃向連夫人，仿佛對害怕至極。

連夫人看著虞子蘇做出這般模樣，心下暗恨至極，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虞子蘇。

哪知道虞丞相自從虞子蘇跪下便又有些懷疑，正觀察著臉上的變化，這一瞪，便被虞丞相逮了個正著。

“連氏！你瞪子蘇幹什麽！”虞丞相喝道，臉氣得通紅，他實在想不到，他人還在這裏，連氏便這般對待子蘇，若是不在的話，又是怎麽對待子蘇的呢？

那剛才那一幕，連氏豈不是故作姿態出來騙他的？

“老爺，妾沒有！妾隻是……”

虞丞相徹底怒了，見連夫人還要解釋，袖一甩，打斷道：“你不用解釋了！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般對子蘇的，枉費了本相對你如此信任！”

“老爺！”連夫人聽了虞丞相這話微微有些慌了，心下以為虞丞相這是以後再也不相信自己的前奏了，急忙道：“老爺請聽妾解釋啊！妾……”

“哼！連氏，你好生在這明月居裏麵反省反省！本相不想聽你的解釋！”虞丞相看著連夫人冷聲道。

他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一種被人欺騙的憤怒。虞丞相更是愧疚自己剛剛還懷疑子蘇是故意在自己麵前抹黑連氏的，結果現在看來，這個孩子倒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吃了很多苦。

連夫人站在一旁，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可是虞丞相現在十分惱，本就不想理會，親自上前，將虞子蘇扶起來。

看著虞子蘇還十分的驚慌，他安道：“子蘇別怕，爹爹會保護你的。”

“不，不用了。我……我沒怕……父親，我先回去了，婉妹妹還在等您呢！”虞子蘇仿佛驚的鳥兒一樣一下子推開虞丞相，轉過便匆忙離去，連頭上包裹著的布掉了下來都不知道。

虞丞相沒想到虞子蘇居然反應這麽大，站在院子裏出了神。

連夫人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委屈，虞丞相不知怎麽的，卻心底越來越不舒服，怒道：“連氏！你就在這院子裏好好反省吧！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來告訴我，你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便是變相的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