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陸塵離開片刻之後,忽然間,叮當似乎若有所覺,轉向龍湖方向去,便只見遠湖畔邊一塊大石背後,忽然轉出了一個人影來。
叮當的角頓時出了一歡喜的笑意,將火折子往懷中一揣,便邁開腳步向那邊大步走去了。
※※※
茶山與清水塘村,只是南松山千秋門勢力下的一個不起眼的村落;而千秋門本,其實在中土大陸強盛無比的修真界裡,同樣也只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門派而已。浩瀚廣袤的中土大陸上,億萬生靈無數人族強大的修真門派和修士們,便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熠熠生輝。
在如今的人族修真界裡,真仙盟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勢力,因為它並不是單獨的一門一派,事實上真仙盟是由百上千個強大的修真門派組合而的聯盟組織,凡是在中土大陸上能夠上名號,實力能夠上得了臺面的,除了像三界神教這樣異端的存在,其餘的幾乎都是真仙盟的員。
這個龐然大的曆史已經十分悠久,而在漫長的歲月中,這個特殊的巨大組織還形了一個與所有修真門派所不同的基業,那便是“仙城”。天底下多數的修真門派,不論大小,幾乎都和千秋門一樣,占了一天福地供派中弟子修煉,然後在靈地之側自然而然地發展出一個山下城來;而真仙盟卻並沒有如此,這個組織直接在中土大陸最沃廣袤的“四河平原”上,建立起了一座巨大的城池。經過多年的擴建修葺,仙城已是中土大陸上最繁華最強盛也是最令人向往的一座巨城,而真仙盟所有的重要堂口組織,也都座落在這座城池中。
龐大而古老的城池裡,生存著無數人,熙熙攘攘,來來去去,暗錯間不知上演了多悲歡離合。有明,也有黑暗,便如日升日落一般,永無休止地回著。
巨城之中,某一個極的所在,看上去像是一間室,卻又十分寬大。房間裡擺放著一個圓環狀的大圓桌,中間部位是空的,此刻正燃燒著一團火焰,無聲無息中火苗搖曳不停,但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在那火之下,當作燃料的卻是一堆奇異的骨骸,似非,看上去猙獰可怖,甚至有點像是古老傳說中惡鬼的臉孔。
除此之外,房間裡那足足擺了十一張座位的大圓桌旁,此刻卻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影子,坐在一個高背鐵椅上。那是個全籠罩在一件黑紅袍中的人,後背還有一個帶著兜帽的披風,將頭發脖子都蓋住了,而在臉孔的前方,他甚至還帶著一個金面,等於說,除了一雙眼睛,這個人沒有出一一毫的。
金的面上雕刻的是一個可怕恐怖的惡鬼面容,看上去竟有幾分像是桌子中心部位那燃燒的骨骸,也給這個人影增添了幾分森森的氣息。整間室裡一片寂靜,這個神的蒙面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那裡,目盯著那一團燃燒的火焰,許久都未一下。
火熊熊燃燒著,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像是也有兩團火焰在他的眼底深灼燒。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從這間室的某一個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輕響,接著,從那個影中出現了一扇門扉,然後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子,面容平凡,看上去就好像是每天都能在街頭見到的那種人,包括著也十分普通,不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這個男子的目在室中掃了一遍,很快就落在那張奇異圓桌邊的神人上。
他臉了一下,眼底深有一細微的張掠過,但面上神並沒有太多變化,很快走了過來,隔著一張桌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陳壑拜見長老。”
那戴著金惡鬼面的人頭顱微微了一下,隨即向他看了過來,片刻之後,一個奇異的聲音響起,沙啞低沉,又似如金石錯,竟是一時間分不清男,只覺得耳鼓都作痛,道:“拷問得如何了?”
陳壑深吸了一口氣,頭微微低垂著,道:“那廝挨不過刑罰,已經死了。不過從臨死前的話語看,應該不曉得昔年的黑狼。”
室中的那團火焰,突然猛地向上竄了一下,如同沉寂可怕的惡鬼,陡然咆哮了一聲,令人骨悚然。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猛然降落在這間昏暗的室裡,那個做陳壑的男子如標槍一般站立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那燃燒的火焰漸漸恢複了平靜,金的恐怖面也再次抬起頭來,奇異而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道:“荒穀之戰的那些網之魚幾乎都查過了,還是一無所獲。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壑默然片刻,隨即道:“十年前那一場禍事之後,那叛徒便消失無蹤,雖然我們苦苦追查,但往往每找到些許線索,不是被人掐斷,就是驚了真仙盟的某些勢力,輒反噬。由此可知,在真仙盟中當有一極強大的勢力正在保護那個叛徒。”
金的惡鬼面後,仿佛傳來了一聲充滿了厭憎惡毒的冷哼聲,道:“你繼續說。”
陳壑沉聲道:“屬下以為,只怕那叛徒如今並不在仙城之中,或許是被某個大人藏在天下某個角落,甚至是隨便在哪個小門派裡充當一個人畜無害般的小人,借此躲避我等的追殺。”
面之後並無聲音接話。
陳壑頓了頓後,又道:“所以依屬下看來,或許咱們該當換一種法子了。”
“嗯?是什麼?”那金面微微了一下,似乎有些意。
“這十年來種種苗頭都表明,真仙盟與昔日‘荒穀’一役有千萬縷的聯系,所以我們若想找到黑狼那個叛徒,也應該在真仙盟裡多下功夫,之前廣鋪撒網一般在眾多修真門派中尋覓的法子,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