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且僅有

夏習清約約覺得周自珩知道什麼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是許其琛告訴他的嗎？可他們看起來沒有那麼的樣子。

腦子裡很，想法一茬接著一茬往外冒。他不想再去想這些無關要的細節。周自珩的懷抱有一種奇妙的治愈力，可以很快平他緒的裂口，連夏習清自己都不知道緣由。

他了垂在側的手，作遲緩地回抱住周自珩，發涼的掌心上他寬闊的後背，上稍稍凸起的肩胛骨，從中汲取熱度。

周自珩沒料到此刻夏習清也會回抱住自己，心頭陷下去一小塊兒，像是有個小人悄悄坐上去了一樣。他能覺到夏習清的手指輕輕地抓著肩胛骨的邊緣，認輸似的把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

這算不算一種信賴。

忍不住用手，從他的後頸沿著脊骨線條緩緩地挲。

「你是在給貓順嗎？」夏習清的聲音悶悶的，從肩膀那兒傳過來。

周自珩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你是我養的貓嗎？」

夏習清被他這話懟住了，剛下去的氣又翻起來。他鬆開雙手抬起頭，手掌剛放上周自珩的口就被他捉住，被他十指相扣牢牢握。

「你推開我太多次了。」周自珩看著他的眼睛，「我隨時隨地都得做好被你推開的準備。」

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不需要我，所以連制止你推開的作都了條件反。

聽到他說的話，夏習清耳朵一熱，垂眼不去看他，也沒有試圖掙被他握住的手。忽然，他覺到額頭上傳來溫熱的，得不像話。

反應過來的時候抬眼去看他，眼睛又被輕輕吻了一下，瓣到睫的瞬間，不適應讓夏習清下意識閉上眼。覺周自珩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指尖抵著耳後那一的塌陷，他的吻落在鼻尖。

夏習清心慌得難過。

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很悲慘，從小沒有被溫對待過，以至於堅定地認為這些東西都是不應該被自己擁有的。

以至於獲得了一點點，就覺得好慌。

鼻子很酸，現在哭出來實在太丟人，夏習清努力地克制著，皺起眉睜開雙眼。周自珩的額頭抵住他的，鼻尖蹭著鼻尖，溫的聲音像是蒙著一層海霧。

「我知道你覺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理想主義，善意氾濫。」他低聲說著，手指輕地蹭著夏習清的下頜骨，「但是我要申明一點，我沒那麼多的保護慾。 」

「是嗎……你沒有嗎？」不知怎麼的，夏習清的反問顯得有氣無力。

「嗯……偶爾也是有的。比如看到路邊一團的流浪貓，就很想撿回家。」

夏習清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你說撿就讓你撿？撓得你滿手是。」

「沒關係，這是必要的代價。」周自珩的角勾起一個溫的弧度，輕輕用額頭磕了一下夏習清的額頭，繼續說著之前的話，「還比如，看到一朵漂亮的玫瑰花被困在荊棘叢裡，我也會有保護慾，想把他救出來。」

「離開荊棘對玫瑰來說是好事嗎？」夏習清抬眼看著他，眼珠蒙著水汽，是剛才還沒消化完的眼淚。

「是因為他想離開，我才去救他。」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周自珩笑起來的眼睛彎彎的，是他最孩子氣的現。

周自珩的邏輯永遠奇怪，但永遠有說服力。夏習清被他說得沒脾氣，又問道，「再比如呢。」

「不比如了，為一個理科男，我貧瘠的比喻能力到此為止了。」周自珩偏了偏頭，又啄了一口夏習清鼻尖上小小的痣。

他的眼睛亮亮的，似乎覺得自己笑起來太過稚，又刻意收斂了一些，顯得更加鄭重誠懇。

「有且僅有夏習清，才會讓我產生保護慾。」

這麼輕的一句話，輕得夏習清抓不住它。可它忽然又變得那麼重，狠狠地砸進心口，怎麼也弄不出來，深深地陷在裡面。

流浪貓畏懼人類，玫瑰畏懼靠近的那隻手。

夏習清畏懼溫。

因為溫是世界上唯一一件戰無不勝的武。

「我可以吻你嗎，現在。」

又是這麼誠懇的發問，夏習清覺得自己還是被打敗了，他甚至是不自覺地苦笑，「所以還是想接吻？」

「嗯。」周自珩又飛快地搖頭，「不是的，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是想……」

洗手間的門口忽然傳來聲音，周自珩還來不及讓自己的解釋戛然而止，就被夏習清用一個吻封住了慌的心。

「這個酒店的公共洗手間條件還不錯。」

陌生人的聲音。

「你幹嘛這麼關心酒店的洗手間？」男人上洗手間的惡趣味就是開黃腔，「怎麼，喜歡玩這麼刺激的？」

十指相扣的那隻手被夏習清握得更，膛上膛，一種力量上的拉鋸。但他的眼睛是的，灑滿了明亮的。

就是這麼一雙帶著強烈暗示意味的眼睛，讓周自珩沒辦法不像那些過往的騙者一樣，認為夏習清真的飽含意。儘管他知道這不是真的。

「酒店的洗手間算什麼。夜店的比較刺激，上次我喝得迷迷瞪瞪的去上廁所，隔壁那個聲音大得，我去，簡直是現場直播，得那一個浪。」

或許是因為聽見他們的對話，夏習清的另一隻手開始了不安分的舉，從周自珩黑襯的下擺，直到皮的理。那個原本應該輕描淡寫的吻也變得黏膩，離開又上，在發出接吻聲響的臨界點大膽試探。

「哈哈哈刺激刺激，我下次也要試試。」

周自珩皺起的眉心表明他明顯了，夏習清留地鬆開他的，盯著他的眼睛，挑眉的瞬間無聲地模擬著口型。

[試試？]

「試？你跟誰試？」

被撥這樣已經和周自珩的初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他有些氣惱地抱夏習清，手臂箍住他的腰，捲到小臂的襯口著工裝服的腰帶。這個吻來得太猛太急，夏習清好容易穩住雙，可上半被他欺得太過，整個人向後彎過去，快要失去平衡。

「哎呀隨便泡一個帶進去唄，現在的小姑娘好釣的很……」

話說到一半，洗手間隔間忽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嚇得兩個人雙雙迴頭，聲音消失了。

夏習清也出了點冷汗，剛才試圖去扶住隔板卻沒控制好力度的手還在那。

「臥槽，嚇死我了。」

「什麼東西掉了吧。就你這膽子還想泡妞，，妞泡你吧……」

槍舌劍結束，意猶未盡的周自珩咬住夏習清的下，扯了一下又鬆開，也學他那樣對口型。

[泡你吧。]

又是砰地一聲。兩個人再沒多說，提了子拉鍊都沒拉就溜了。

「臥槽，見鬼了見鬼了。」

聽見聲音越來越遠，錘完隔板的夏習清樂不可支，趴在周自珩耳朵邊笑起來，越笑越起勁。

「你把他們嚇得這輩子不敢在洗手間約炮了。」周自珩低聲音。

趴在周自珩肩頭的夏習清側過臉，在周自珩耳朵邊吹了口熱氣，「說得好像你敢似的，大明星。」

「你激我有什麼好嗎？」

「有啊。」夏習清手，細細地將周自珩上被他弄的襯整理好，擺塞進子裡，然後拽了拽他的皮帶扣，「等你忍不住的時候上你唄。」

周自珩無奈地笑起來，「為什麼不是等我忍不住了上你呢？」

夏習清撇了撇，他說的倒也沒病，「不行，還是我上你。」

「你什麼時候才能放棄這個念頭？」周自珩看著他這副堅持勁兒覺得又可又好笑。

「做人一定要有夢想。」夏習清一本正經，「我今年的夢想就是完幫你開張大吉的重大使命。」

「那你幻滅的時候可別哭出來。」

「我實現的時候會喜極而泣的。」

「你最好是。」周自珩低頭親了一口他的臉頰。夏習清故意演出一副嫌棄的表抬手了自己的臉，低頭的時候想起來周自珩手臂上的傷，去抓他的手腕，發現他手臂上的紅痕還沒消退，估計第二天就會淤青。

「不疼。」周自珩自己先開了口。

夏習清白他一眼，「誰管你疼不疼。」說完鬆開了他的手腕，「活該，自己上趕著衝上來。」

「對，活該。」

「你學我。」

「沒學你，我真的覺得自己活該。」周自珩像隻大型犬似的抱住夏習清，又鬆開，抓住他的肩膀站開了些，笑道，「你今天這很好看。」

夏習清從小到大幾乎接了各種對自己外表的誇獎，但說得像周自珩這麼老實真意切的還真是不多。

他忽然就起了比較的心，雖然顯得自己有點兒小心眼。

「我好看還是那個子曦好看？」夏習清仰著臉，手了一把周自珩的耳朵。

周自珩立刻不解地皺了皺眉，「你為什麼要跟他比啊。」他只是純粹不理解，卻被夏習清誤會，耳朵被他狠狠揪了一下，「等等等……我的意思是他都不能算好看吧，那種長相這個圈子不是很多嗎？」

夏習清很想裝酷，但他的角有自己的想法。

「哦？那我這種不多嗎？」

周自珩皺眉深思，抬手住夏習清的下，把他的臉朝左邊側了側，又朝右邊掰了掰，然後擺正，又一次說出了那句冷冰冰又好聽的說辭。

「有且僅有一個。」

心頭一。夏習清低頭了乾燥的，語氣彆扭地吐出三個字，「理科男。」

「可惜我這雙只會畫力示意圖的手不會畫畫，不然我也想天天畫你。」

再說下去夏習清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抬手摀住了周自珩的，「閉，快出去，悶死我了。」

悶得他心猿意馬。

周自珩笑著吻了吻他的手心。

這個人……夏習清收回手。想起飯圈裡的對周自珩的形容，什麼芳心縱火犯，芳心狙擊手，這些曾經被他鄙夷的俗套形容。

居然還適合？

呸。他才沒有什麼芳心。

兩人為了避嫌，一前一後從洗手間出來，昆城和製片人還在房間裡討論著，周自珩先走了進去，副導演喊了一聲：「昆哥，自珩回來了。」

「哪兒去了？這麼久。」昆城隨口問了一句。周自珩坐到他邊的位子上，「接了個電話。」

「你剛手沒事吧。」昆城瞟了眼他的手臂，周自珩不自在地了一下，「沒事兒，兩天就好。 」

昆城笑起來，「你當時想什麼呢，看不出來人在演戲啊。」周自珩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了頭髮沒搭腔。

「不過你剛剛上去擋的那一下，很像高坤了。」昆城搖搖頭，「就是高坤了。」

「徐子曦演得也不錯，技巧很好，也有靈氣，」昆城嘆了口氣，「但跟夏習清一比，表演痕跡一下子就出來了。」說完他看了周自珩一眼，「你也想跟夏習清搭吧。」

周自珩覺被他看出了點什麼，胡扯了句，「那肯定是想跟演得好的搭。」

「得了吧。」昆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吧，我們再討論一下，這兩天就定下，對了你看見夏習清了嗎？」

「剛好像在洗手間門口看見他了。」周自珩不聲地胡謅，正巧這時候夏習清走了進來，「他過來了。」

樓下都是記者，本來周自珩還想著跟他一塊兒走，後來一想被拍到一起不太好，還是讓小羅開車把自己先送回去，為了這部戲周自珩推了不的活，但這邊又懸而未決開不了機，這兩天就忽然閒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