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抬起頭來,平靜的問道:「霏霏何在?」
人群中,一個走了出來,低聲道:「姐……」
見到端木霏霏穿道袍,神完氣足的模樣,看似並未到什麼委屈,端木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想來也是如此,否則的話,蕭掌教豈會將我放出?」
「不必枉費心思猜測!」蕭千離淡淡的說,「你若要回俠客島,便去支取些盤纏上路;若要去苗疆陪著曲璃,也自無不可。」
端木的櫻了一,半晌才低聲道:「俠客島,我卻也不願再行歸去,若是掌教不擔心我掀起風浪,我打算前往苗疆,陪著曲璃妹妹。」
「你是個聰明人!」蕭千離凝視著的雙目,「是去是留皆可,純宮不會為難與你!」
端木默默點頭,早有端木霏霏走上前去,將拉在一旁低聲安。
蕭千離目轉,落在不遠的陸無厭上,笑道:「師妹!」
陸無厭盈盈走來,不顧數千雙眼睛的注視,輕輕攬住了蕭千離的手臂,嫣然笑道:「師兄——」
「我們走吧!」
不知是誰首先跪下,高聲道:「恭送師尊!恭送陸師叔!」
眾人齊刷刷跪倒,齊聲道:「恭送師尊!恭送陸師叔!」
蕭千離頭也不回,大踏步向前走去,隻是抬起右手,向後揮了揮,與陸無厭並肩消失在山道之中。
一段傳奇,就此畫上了一個句號。
四年之後,瀛洲俠客島島主端木空踏上中土大地,意氣風發,哈哈狂笑,大道:「純掌教蕭千離,老夫已完千秋劫,特應約來取你命!」
迎接他的卻是十一位青年男,一個個氣息沉靜,含而不,靜靜的站在他的四周,堵住他前往中原腹地的道路。
「蕭千離難道死了麼?怎麼出來的都是這些臭未乾的小娃娃?」端木空張狂大笑,毫沒有將這些青年放在眼裡。
為首一人著儒風道袍,手持純鈞長劍,平靜的說:「師尊有命,若端木空履約踏中土,則由我們這些徒弟代為應約!」
端木空瞇著眼睛打量了眾人一眼,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以他如今的功力,分明看清這十一人個個都是還虛之境的武學大宗師,暗暗詫異道:「許久不曾履足中原,怎生冒出這許多年輕好手?」
隻是他如今已渡千秋大劫,並不把眾人放在眼裡,獰笑道:「蕭千離既然當了頭烏,便將他的徒子徒孫一併殺了,看他還要躲多久!」
霹靂一聲巨響,海灘上頓時有無邊煞氣瀰漫開來,海麵上也隨之掀起驚濤駭浪。
三日三夜之後,那十一位青年男悄然歸去,隻餘端木空,瞪著無神的眼睛,仰天空,似乎直到死道消,依然不敢置信一般。
在揚州瘦西湖畔,一個老者正在小亭中與一位青年男子對弈,那青年旁邊乖巧坐著一位絕麗人,含脈脈的看著他的背影。
看那老者的模樣,分明就是久不出世的鬼穀子,至於那對男,自然便是世數年的蕭千離與陸無厭了。
鬼穀子手撚一顆黑子,半晌沒有拍下去,突然笑道:「你就這麼撒手不管,當真放心端木空那個大敵麼?」
「若不是擔心有所折損,隻需隨風、阿尋與承淵三人足矣!」蕭千離指尖輕輕敲打著棋盤,笑道,「一腦兒將七星八徒三大記名悉數派出去,省得那老傢夥急拚命,或是趁機逃竄。倘若讓他逃進了中原攪風攪雨,又是一個帝釋天!」
「不下了,不下了!」鬼穀子順手扔掉棋子,撇道,「你自己已是天下第一人也就罷了,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兇悍,前些日子聽說李承淵西進,單槍匹馬重傷明教教主林青帝……嗬,這樣下去,再過幾年,隻怕把中原武林綁在一塊兒,也不是你純宮的對手!」
「林青帝被上雲鶴糾纏十餘年之久,早已耗盡心力,更何況又多了李承淵?」蕭千離嗬嗬一笑,「林那邊,可有什麼向麼?」
「掃地僧圓寂,又了一位故人!」鬼穀子嘆息道,「隻是這樣一來,在純宮麵前,林就更加沒有翻盤之機。」
他又補充道:「柳隨風今年還不到四十歲,你那十幾個嫡傳徒弟,清一的還虛之境,當真可怕!這一百年裡,還有哪家勢力能比得上純宮?更不要說下一代已經有十多位先天好手……嘖,真不知你這傢夥是怎麼教出的徒弟。」
蕭千離抿一笑,並不回答。
鬼穀子正再說,忽然神一,笑道:「麻煩來了,老夫還是先遠遁為妙!」
「麻煩?」蕭千離不由得一愣,見到鬼穀子逃命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訝然道,「以這老傢夥的本事,竟然還有什麼麻煩麼?」
他轉過頭去,突聽到一個悉的聲音格格輕笑,道:「喂,我娘不是讓你十年之後來接我的嗎?我可多等了兩年啊!」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曲璃。
蕭千離驚得棋子都掉在地上,愣了半晌,苦笑道:「阿璃,你娘當年是誤解了……」
「誤解了,我可沒有!」曲璃一如當年的憨子,從亭子外麵跳了進來,笑嘻嘻的福了一福,道:「陸姐姐!」
陸無厭也是驚訝無比,隨即嫣然一笑,輕輕牽起曲璃的纖纖玉手,笑道:「阿璃妹妹,許久不見了!這些年過得還好麼?」
「本來是好的!」曲璃笑嘻嘻的說,「我娘把小茹培養了新教主,我就無事可做了。我娘說,孩子總不能一輩子打打殺殺,總是要嫁人的……」突然俏臉一紅,便再也說不下去。
蕭千離連連搖手,苦笑道:「阿璃,你是知道的,我心裡隻有師妹……」
「哼!」曲璃突然湊了過來,惡狠狠的說,「你瞧遍了本教主的子,我的清白便毀在你的手上,莫非還要抵賴麼?」
「我何時……」蕭千離剛要大冤枉,猛然想起一事——當年以《三華心經》助曲璃解除萬蠱反噬,卻是將的底春看了不,此時縱然有心抵賴,卻也不知從何出口。
曲璃卻轉頭哭道:「陸姐姐,你男人這般欺淩於我,以後卻教我怎麼見人……」
陸無厭滿臉無奈之,蕭千離一口老險些噴了出來,轉頭向陸無厭瞧了一眼,又見到曲璃雖然嚶嚶低泣,目中卻閃爍著狡黠的神,一時間百集,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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