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大營部,有一座小帳篷,所謂的叛軍主帥艾能奇便被關押在帳篷之中。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雖然是名義上的主帥,艾能奇知道自己不過是階下囚,是別人利用的工。曾經叱吒風雲的大西國平南將軍,現在已經心如死灰,僅有的希便是那躲藏在自己背後的錢楓林能夠言而有信,事後給自己一條生路。
而鑒於艾能奇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來的配合,錢楓林給他的待遇也很好,除了不能離開帳篷在大營瞎轉,酒吃喝敞開供應,甚至從青樓弄來兩個歌姬陪伴於他。畢竟,很多時候為了掩人耳目,需要時不時把艾能奇拉出來溜溜,他能主配合是最好不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死去,艾能奇隻能得過且過,邊連一個親信都沒有,讓他又能如何?
不過畢竟是曾領兵十多萬的梟雄人,艾能奇的敏銳還是很不錯的。從這些天的遭遇,對現在的局勢也瞭解的大差不差。
這幾個月來,浙江江東各地百姓紛紛殺舉義,來投叛軍,錢楓林經常把他拉出去接見各路義軍首領,從這些義軍首領對自己的態度艾能奇能夠覺到,錢楓林連這些人都欺騙了,而這給了艾能奇一的希。
既然這麼多的義軍首領以為自己是叛軍的主帥,投奔的是自己這個大西國的平南將軍,若是自己能夠安然逃出,是不是就能號令這些義軍?
錢楓林那廝為了,欺瞞了絕大多數人,恐怕十多萬叛軍之中,真正知道自己是傀儡的沒有多,若是自己能夠逃出,說不定能夠很快掌握住一支力量,藉此就一番事業,重現大西國的輝煌!
這一刻,一求生的如同野草一般在艾能奇心中瘋狂長著,這一刻,艾能奇彷彿看到了逃出去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
從聽到齊王陳越帶領大軍攻來的那一刻,艾能奇便知道這是錢楓林和陳越在演戲,在給大明朝廷和天下人演戲。而等到戲落幕的時候,恐怕也是自己的末日,陳越和錢楓林會以自己的腦袋,給大明朝廷一個代。所以,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
白天的時候,錢楓林再一次派人把艾能奇請到大帳,然後以艾能奇的名義給義軍各個首領下達命令,宣佈明日和明軍決戰的訊息。
果然,在艾能奇的意料之中,錢楓林把很多投奔而來的義軍放在了最前線,而把他自己的軍隊統統放到了後麵。這分明便是讓這些新附的義軍作為犧牲品。
在軍議中,當艾能奇聽到十多萬叛軍齊聚蘇州和明軍決戰之時,便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場「戰鬥」,戰鬥結束,便是大戲落幕的時候,然後叛軍便會而煙消雲散,而自己也將走到末日。
所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夜晚,大營燈火連天,艾能奇的小帳篷卻一片漆黑,他早早便上床就眠。三更時分,艾能奇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悄悄從床上坐起,來到帳篷門口,順著幕簾隙向外看去,整個大營已經烏漆嘛黑,安靜非常,偶有鼓聲傳來。
帳篷門口,兩個衛士抱著武斜倚著,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艾能奇悄悄取出暗藏的一把小刀,沒有試圖去殺死守衛,而是輕輕去割帳篷。
厚厚棉布製作的帳篷,外麵刷著一層桐漆用以防雨防。銳利的小刀不需要多大力氣便把帳篷割開一個大,艾能奇靜立片刻,到外麵毫無靜,這才扯開隙,逃了出去。
作為曾經領兵十多萬的大將,艾能奇自然明白立營時的佈置,知道哪有明崗哪有暗哨,小心翼翼的避在黑暗的影中,一路向著大營外圍逃去。
白天軍議的時候,艾能奇雖然幾乎不發一言,卻對各種佈置暗記在心,他要去的便是一支義軍的營地,名曰無錫營,是一支來自無錫的義軍的營地。
「誰?」黑暗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沒想到這支來自無錫的義軍還很警覺。
然後一支火把突然出現在眼前,耀的艾能奇一下子閉住了眼,再睜開眼時,數支明晃晃的鋼刀架在麵前。
「我是帥營派來傳令的使者,快帶我去見你們侯將軍!」艾能奇鎮定的站直子,冷冷的斥道。
聽他如此說,再看看他蔚然氣度和不俗的著,無錫營的暗哨不敢輕視,連忙派人去給首領侯慕白送信。
無錫營首領侯慕白,因帶著數千義民來投,被「冊封」為正二品的無錫副將。艾能奇在白天軍議的時候見過他,記得他的名字。
見到被屬下帶來的艾能奇,侯慕白大驚,連忙上前行禮。
正如艾能奇所料,侯慕白並不知道叛軍實際底細,而一直把艾能奇這個大西國大將當做真正的首領來看。
「見過大帥,您怎麼來到了末將的營地?」侯慕白驚疑的問道,艾能奇竟然一個人半夜出現在此,讓侯慕白不能不震驚。
對於說辭,艾能奇早就想好。
「後將軍,本帥之所以夜孤來此,是有一件重要的軍務要給你辦!」艾能奇鄭重的道。
「請大帥吩咐!」侯慕白連忙說道。
「侯將軍可知道錦衛嗎?」艾能奇問道。侯慕白連連點頭,對於臭名昭著的錦衛他如何不知。
「錦衛是控製在明朝皇帝手中的諜組織,暗探很多,幾乎遍佈天下。咱們義軍如此聲勢浩大,錦衛又豈能不派人潛?
這些天來,每天都有各地義軍前來投靠,便是本帥也不知道那些是真正的義軍,哪些又是錦衛探!而為了人心,本帥也不能把來投的義士拒之門外。」艾能奇繼續道。
「大帥,我可和錦衛沒有任何關係!」侯慕白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艾能奇點點頭「侯將軍你是自家兄弟,本帥自然信得過你,否則也不會來到你的大營。
錦衛探太多,咱們軍中的恐怕早就為明軍知曉,而對麵的明軍又是大明最厲害的齊王陳越所部。為了謹慎起見,很多事白天不能在大帳裡說出,所以本帥才趁夜前來見將軍。」
聽艾能奇如此說,侯慕白能夠到事的重大以及艾能奇的信任,一熱一下子湧了出來。
「願聽大帥吩咐,不知大帥想讓屬下如何去做?」
艾能奇點點頭「侯將軍果然忠肝義膽,既然如此,我便把實話告訴你,白天在大帳的佈置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因為大帳中便有明軍的細作。而現在明軍肯定已經知道咱們的計劃。所以,本帥真正的計劃並未在大帳說出。
明軍以為咱們明天和他們決戰,又有細作報告,今夜必然不做準備。所以,今夜纔是決戰的最佳時機!」
「大帥,難道您是想讓我?」侯慕白震驚道。
艾能奇重重的點頭「侯將軍,所有人都以為馬、賀兩將帶領的兩部纔是義軍真正的銳是本帥的嫡係,而明軍細作自然也清楚這件事。所以,現在肯定有無數雙目在盯著馬、賀兩部。而侯將軍你的部下剛剛來投不久,沒有人想到你會帶軍進攻,如此便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是大帥,我的屬下隻有四千多不到五千人啊!」侯慕白震驚道。
艾能奇臉上充滿了自通道「侯將軍放心,對麵的叛軍也就兩三萬人,咱們是趁夜襲擊,明軍本沒有防備,隻要咱們殺明軍大營,明軍必然會混,而到時馬、賀兩將也會帶人沖明軍大營。
侯將軍,一舉殲滅明軍的機會便在今夜。若是能夠擊敗明軍,打敗明國最厲害的齊王陳越,到時你的名聲將會天下皆知,本帥自會論功行賞!」
艾能奇一番話有理有據,忽悠的侯慕白兩眼出了芒。想想以後的錦繡前程,侯慕白終於堅定了信心。
「願聽大帥吩咐!」
「好,你這就悄悄傳令下去,令兄弟們做好準備,半個時辰以後出發!」艾能奇吩咐道,「我在寫幾個手令,你派人拿著前去崑山營、常營等,讓他們隨咱們之後對明軍營地展開進攻。」
「可是,大帥您剛剛不是說咱們營中有明軍的錦衛細作嗎,若是大張旗鼓的讓其他營知道,是不是也等於通知了明軍?」侯慕白有些疑的問道。
艾能奇笑道「時間差侯將軍你懂不懂?等到咱們悄悄出營之後,崑山營、常營他們才會接到命令,錦衛細作便是得知,再想報到明軍大營已是來不及。」
「原來這樣。」侯慕白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
看著侯慕白出去傳令的背影,艾能奇臉上的笑更盛了。一番言語,已經把侯慕白忽悠的服服帖帖,自己逃跑的計劃終於可以展開。這一刻,艾能奇彷彿看到了逃生的希。
侯慕白命人送來了筆墨紙張,艾能奇開始書寫命令,而侯慕白則去準備去了。
營地裡開始有些,數千將士被從睡夢中喊醒,開始穿戴做著準備。到底是一些百姓組的烏合之眾,哪怕艾能奇事先吩咐要保持安靜,侯慕白也在低聲嗬斥,營地裡還是鬧出不小的靜,讓艾能奇暗暗有些心驚,不知道會不會驚了錢楓林,使得自己的逃跑計劃泡湯。
好在,半個時辰很快過去,四千多無錫營的義軍也歪七八鈕集結了起來,艾能奇當即下令,立刻出營向數裡外的明軍大營去。
為了防止出聲,出發前侯慕白命令每一個士兵口中銜著一木,數千人出營,除了腳步聲倒也沒有太大的聲音。
然而這麼大的靜本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中軍大營,聽著偏西位置傳來的躁,錢楓林臉上出了警惕之。
「大人,無錫營發生異,全營將士傾巢而出出營去了!」
很快,有手下趕來,把探得訊息報給他。
無錫營?錢楓林就是一驚,為了避免混,各地的義軍向來都是單獨營,為了便於控製,向來都是以心腹軍隊駐紮不遠。可是昨日為了方便計劃,錢楓林下令調的營防,沒想到偏偏這個時刻竟然出事了。
無錫營,他們到底想要幹啥?
「命令馬、賀兩營立刻警惕,派人嚴監視其他各營靜!」錢楓林連續下達命令,一個個傳令兵如飛而去,消失在大營夜幕之中。
很快,另一個訊息傳來,讓錢楓林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
「大人,艾能奇跑了!」看守艾能奇的軍匆匆趕來,一臉張的報告道。
「怎麼回事?你們這麼多人竟然看不住一個人?」錢楓林怒道。
「艾能奇把帳篷割開一個大逃了,兄弟們一時沒有注意。」軍慚愧的道。
「大人,派人去追吧,應該來得及。」邊的將領建議道。
「追?去哪追?」錢楓林怒道。
無錫營突然趁夜傾巢而出,艾能奇逃跑,兩件事是否有關?若是有關係的話,恐怕真的有麻煩了!
錢楓林知道,在自己和齊王的計劃中,艾能奇是重要的一環,是用來給朝廷代的件。隻有用艾能奇的人頭,才能遮掩自己做的一切,才能把叛軍的所有罪過責任都推卸開來。
現在艾能奇跑了,自己又該如何對齊王代?
計劃中,明天大戰,把那些不自己控製的義軍推上戰場,自己再帶人退往浙江,齊王輕鬆收復江北四省。現在艾能奇逃了,無錫營也莫名出營,計劃是否還能實現?
就在錢楓林張的思考之時,更多的訊息傳來,無錫營竟然往明軍營地方向行去,而更多的義軍也正在準備出營。整個大營西部人喊馬嘶,陷了一片之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這麼大的靜,錢楓林震驚的看著,第一次到事完全離了自己的控製。
「大人,怎麼辦?」一眾親信幕僚將領紛紛來到錢楓林後,張的問道。
「讓咱們的人做好準備,天明之後立刻撤退,退往蘇州,這些義軍,讓他們自生自滅吧!」終於,錢楓林艱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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