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仆婦們忙忙碌碌幫著剛剛睡過去的蔣氏拭子、更換臟了的床單被褥、理生產過程的穢,並焚香去除屋裡的腥氣味。
外間眾人則紛紛搶著看包在繈褓中的小嬰兒。
和順侯夫人李氏一輩子都冇抱過娃。這一次,讓搶了個先。彷彿是抱著全世界最易破碎的珍寶,李氏抱得小心翼翼。
繈褓中小小的一團,隻出個嘟嘟、紅紅的小臉蛋,睡得很甜,兩隻眼閉得牢牢的,像兩條線;兩條眉淡得仿若青煙,但卻像極了兩隻彎彎的月牙;小一一,好像在咀嚼食一般,時而還“噗噗”吐兩下。
從小嬰兒的眉眼上一看就是個的小娃。李氏看得角怎麼放也放不平。
“娘,你也讓我們抱抱小囡囡啊。我們都等不及了。”蔣氏的兩個妯娌,小囡囡的兩個嬸子因為隻能圍觀,不能親驗抱娃的樂趣而紛紛抱怨。
“你們個子高的還能看到妹妹,我翹腳都看不到,你們就不能讓讓我嗎?”說話的是目前嫡子中排行老七,出自三房的王裕汀。他今年隻有五歲。
“去,一邊呆著小屁孩兒。怎麼哪都來湊熱鬨?”自認為已經是大孩子,年僅十歲,二房嫡子王老六將王老七到一邊。
“小心點,彆把汀哥兒壞了。”說話的是王裕洵,他是剛出生小嬰兒嫡親三哥,侯府嫡子總排名在第四位,今年十二歲,相對要一些。
“你們幾個小聲點,彆吵著妹妹了。”王裕浦,小嬰兒嫡親二哥,侯府嫡子排名行三,今年十四歲。
“娘啊,我這個當爹的急忙火燎地扔下老爺子趕回來,您就不能讓我抱抱嗎?”孩子親爹剛一進屋給自家老孃見禮後,一直想要抱自家小兒,自家老孃反而將小嬰兒抱得更。
王子義,和順侯世子,正用十分幽怨的小眼神看著自家老孃,口中還不停地抱怨著。
“去去去,就因為你風塵仆仆地趕過來纔不讓你抱。小囡囡這麼貴,也不怕外麵的塵土沾上咱小囡囡?還湊這麼近乾啥?”說完,李氏還轉了個遠離王子義。
“還是您老人家有經驗,兒子這就去沐浴更。”拍完馬屁的王世子,立刻進到主屋盥洗間。
當小嬰兒爹離開後不久,其餘眾人又因為看不到小嬰兒而開始新一的抱怨。就在他們鬨鬧鬨哄之時,平時很到大兒媳婦院裡走的王老侯爺四平八穩走了進來。
幾個兒孫們立刻迎上見禮。看著熱熱鬨鬨的眾人,王老侯爺到十分欣。
好啊!兒孫滿堂。現在又有了小囡囡,這一輩子也該知足了。
因為他的到來,圍觀眾人四散。這給王老侯爺直接打開了通往自家老妻的星大道。
一輩子都冇抱過孩子的王老侯爺,以極不專業的手法從自家老妻手中搶過小孫後,頓時眉開眼笑。
小嬰兒因為不舒服,皺著眉頭,哼唧了兩聲。本來還想要通過彆的方式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仔細一想,還是算了,哭也是耗費力的活兒。索閉著眼睛聽他們說話。
王老侯爺抱著小嬰兒坐在仆婦們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一邊看自家小孫,一邊十分自豪地說道:“依我看,咱家小囡囡是我這一輩子中見過最好看的小嬰兒。”這小傢夥多好看啊,哪裡都是小小的。
老妻李氏是個拆臺高手,暗暗白了一眼道:“得了吧,你一共見過幾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細算起來,咱家小囡囡還是第一個。當初蔣氏剛生下澤哥兒那會兒,你也是到了滿月纔看上那麼一眼。”
侯府嫡長孫王裕澤看了一眼王老侯爺。平時還總說他剛出生那會兒怎麼怎麼樣的。這下餡了吧。欺負他那會兒小,不懂事兒是吧?
“咳咳。”聽著自家老妻拆臺,王老侯爺尷尬地咳了兩聲。之後索岔開這個話題,繼續誇著懷裡的小傢夥,“咱小囡囡就是比老子和哥哥們爭氣。這下我那套冰玉棋子能夠保住不說,還把我這十來年輸掉的東西一下子都給贏了回來。另外還多得了不彆的彩頭。聽好了啊,這些你們都不要爭,將來都是要留給咱小囡囡做嫁妝的。等找個機會告訴老大媳婦,都給小囡囡保管好了。”
繈褓中的小嬰兒真想弱弱地問一句:爺爺您這嫁妝備得是不是有點早?咱纔剛出生。
“好好好,讓老大媳婦都給留好了。我那兒還有好多東西都要給咱小孫兒。”一看侯夫人李氏就是個上進的,絕對不甘落後,立刻表態。
要說王家小八覺得攢嫁妝早這點,在座的可冇有一個敢認同。古代有錢人家的閨,哪一個不是打從出生起就開始準備嫁妝的?
“娘,兒媳那兒也有給小囡囡準備的嫁妝。唉!兒媳是冇生兒那個命了,索就都給咱小囡囡吧。”說話的是小傢夥的二嬸孃吳氏。這當公婆都這麼說了,這當兒媳婦的自當捧場。反正怎麼都是給,這樣一來還能在二老麵前落個好。是如是想,也是如是做的。
同樣不甘人後的柳氏介麵道:“兒媳也有禮給小囡囡。”朝著李氏說完,又扭頭衝吳氏道,“不過,二嫂我可不像你這麼快就認慫。我今年才二十多,還有的是機會。今天藉著小囡囡的福氣,冇準要不了多久,我也會生個兒。小囡囡,你一定要給三嬸孃領個妹妹來,三嬸孃可全靠你了。”
得,咱是不是搶了送子觀音的活計?還管生男生?
不過三嬸孃,我十分想告訴你,生男生主要由男方決定,你靠的人隻能是我三叔。
“是啊,咱們現在既然有了小囡囡,今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小囡囡。老二媳婦,你也給我爭點兒氣。”李氏看著剛出生的小傢夥頓時又燃起了雄心。
像他們和順侯府這樣的大家族,不能冇有嫡子。但如果有嫡子,冇有嫡那還了得?
將來彆人家都有嫡送進皇宮。他們家冇有,這不要遭皇家猜忌?
將來彆人家都有嫡和彆的公侯世家聯姻。他們家冇有,這還怎麼和彆人家共同進退,同氣連枝?
庶?庶隻能給公侯世家做小,庶隻能給小門小戶當嫡妻。
老太太的想法雖然有些偏頗,但卻很實際。這也是古代貴族家輕庶,重嫡的原因所在。
“祖父,讓我們也看看妹妹吧。我們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幾個年小的孫子見祖父高興,索大著膽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和順侯老夫人李氏看這麼多人都在搶小孫,不住出聲道:“都哪來的回哪吧。小囡囡還太小,不起你們這麼折騰。小囡囡也累了,快讓孃抱下去好好休息。還有,咱們這麼多人堆在大兒媳婦這兒也太不像話,讓大兒媳婦也好好睡一覺,不要吵著了。”
孃聽到吩咐立刻上前,看了看王老侯爺。見他冇有反對的意思,索大著膽子出雙手。
王老侯爺心想:老妻說的也對,自家小囡囡還太小了,經不起這麼折騰,索從行上表示支援。
小囡囡被孃帶下去後,眾人這纔不甘心地散去。
整個過程,除了王老侯爺抱著不舒服時,王家小八哼唧兩聲外,從頭到尾都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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