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一個換一個【4】他這樣的人，要是想算計誰，那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盛流年忽然抬頭看他，問了句，「你將來會後悔嗎？」

夜止嵐從來不回答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這個問題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盛流年也沒指他會回答自己，這個答案，除了夜止嵐外，誰都猜不。

……

宮裡訊息就像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帝都，本瞞不過風悠然。

是氣的要命！

和所有人一樣，第一覺也是蕭月這就是沖著蘭清若來的！

倒是好眼嘛！可也不去打聽打聽，蘭清若到底是誰的人！

風悠然氣極，轉去找蘭清若。

蘭清若難得沒看書下棋，而是站在廊外一株梅樹前，手中拿著把剪刀，把梅樹上乾枯的枝丫剪掉。

秋去冬來，這株梅樹得他栽培，想必會開的極好。

蘭清若看那些漆黑乾枯的樹枝時，眼中不經意間流出星點愜意，這種眼神蘭清若從來沒用在風悠然上。

傾國傾城的人在他眼睛裡還不如一棵樹。

風悠然一輩子的驕傲都被蘭清若給拆了個一乾二淨，容貌他不看，財勢他也不看，冰雪聰明他更不看……蘭清若眼中本就沒有尺寸之地！

風悠然被拒絕的次數多了，本來以為自己不在乎了，誰知道……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隻是喜歡蘭清若而已，並沒有做什麼錯事，喜歡一個人就要這麼讓自己難過嗎？那喜歡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控製不住心的憤怒和失，風悠然轉想走。

剪掉了一枝丫的蘭清若頭也不回，忽然道：「已經秋天了，深秋將至，寒冬不遠，再過不久梅花就要盛開，厚雪也會降下，那時候北方冰封千裡。」

風悠然知道蘭清若是發現自己了，這些話也是對自己說的。

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可當蘭清若說完最後一句，也就懂了。

這是蘭清若對的告誡，冬天到了，風西棠的也就到了極限……如果不放蘭清若走，風西棠就更沒有機會。

就算要留，也留不住蘭清若了。

風悠然冷笑一聲，乾脆走了過去，「你還真是有竹，是知道我要放你走呢，還是知道外麵已經有人惦記著你了呢？」

蘭清若轉頭看風悠然，神淡然。

風悠然不清楚他對外麵的事知道多，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自暴自棄的說：「沉國公主出使壁月，宮宴上以三不嫁拒絕了皇室聯姻，的三不嫁條件十分苛刻，不過這樣苛刻的條件大概就是為你開的，天下第一才子就是天才第一才子，連沉國公主都為你而來。」

「為我而來，與我何乾。」蘭清若淡淡的說完，轉眸看向修剪後的梅樹，對這位沉國公主一興趣都沒有。

風悠然有點想笑，笑蕭月，笑自己，怎麼會喜歡上蘭清若這種男人。

可除了笑，心裡落下去的還有絕，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百年……直到死，也打不了蘭清若。

蘭清若不會喜歡任何人，更不會喜歡風悠然。

畔的苦笑變得嘲諷了起來，風悠然道：「我能想到公主想要你做的丈夫，別人也會想到，夜止嵐，夜紫，還有你爺爺……這裡留不住多久，我也留不住多久，我還能拿你怎麼辦？你看一棵草，一朵花，一片葉都比我要好得多，我在你心裡舉無輕重，可我……還是喜歡你。」

說完，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搖搖頭，「蘭清若，你的心最好能一直這麼冷這麼，你不喜歡我就罷了，如果你喜歡了公主……我一定不會罷休，我……我……」

不罷休，還能怎麼樣？

風悠然笑了一下，無力的轉走了。

蘭清若看著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風悠然心不好，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倒是讓人給準備了酒，一個人在月下喝得渾都是酒氣。

蘭清若將最近看的幾本書收歸到架子上，還沒轉就聽見房門被推開了。

一清冽的酒香下滿室清冷。

風悠然臉頰暈紅，步履不穩，臂彎上長長的飄帶掉了一半，一雙麗的眸子看著蘭清若，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過來。

蘭清若看出風悠然喝醉了，還沒有其他反應，風悠然卻被飄帶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

「小心。」

蘭清若扶住，那酒香更濃烈了，他忍不住皺眉，「你喝了很多酒。」

「不多，」風悠然手臂順勢勾著他的脖頸，迷醉的嗤笑一聲，「還沒有醉到認錯人……你是蘭清若……我知道……」

蘭清若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視窗，想把風悠然的手臂拿下來。

「別！」風悠然皺眉不依，弱無骨地往他懷裡靠，夢魘的語氣帶著若有似無的乞求：「……就一下……你抱我一下……蘭清若……你抱我一下……」

蘭清若沒有，既沒有抱，也沒有再推開。

這對風悠然而言已經足夠了。

笑了，笑聲中帶著縷縷的悲涼，「……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哪裡……我可以改……你喜歡什麼……我也可以去學啊……可你……你一點機會也不給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看看我……一眼就好……你眼睛裡從來沒有我……一眼也沒有……」

太空了。

太冷了。

蘭清若的生命裡，本沒有風悠然，從來都沒有。

「蘭清若，」風悠然抬頭，空的眼中都是淒哀，「……我沒有做錯什麼，我……也隻是喜歡了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喜歡我……一天……一個時辰……一刻鐘……不，不……一眼，一眼的喜歡也可以……」

風家的大小姐，驕傲的風悠然，此時此刻，什麼都在乎了。

誰先喜歡了誰，就要捨棄一切，能捨棄，卻換不回他一個瞬間的神。

蘭清若緩緩看著風悠然，看著眼中不加掩飾的與期待，悲涼與失，終究，也隻是淡淡的說，「你醉了，該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