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一個換一個【17】蕭月慢慢的笑，慢慢的說：「夜紫炎和慕容商中的毒名『離間』，這毒一旦兩人都中了，就算是父子兄弟也會失去理智，拚殺到其中一個人死去，慕容商的武功比夜紫炎高，從夜紫炎進饕鬄居開始，他的死就已經註定了，而你，就是送他上了黃泉路的人。」

「……離間，」丹翊抬眸，定定看著蕭月，「這毒，是你的。」

「不然呢？」蕭月安靜淺笑，「全天下醫最高的是東海沐傾堯，而用毒最高明的，是我，蕭月……你是不是開始心疼慕容明珠了？可你別忘了，從你和夜止嵐合作，圖謀慕容家開始，你和慕容明珠就已經走了背道而馳的路，更別提，你算計了二哥，你覺得慕容明珠會原諒你嗎？」

丹翊不說話，年緻的容彷彿是冰雕一般，冷的出奇。

「別後悔，」蕭月溫的說：「你要為你母妃報仇，要救你想救的人，這是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夜紫炎已死，現在我們快走到最後一步，沒辦法退了，你，我，，都沒辦法，不要忘記你的份，王殿下。」

說完這番話，蕭月輕輕地笑了起來。

……

丹翊回到慕容家時，沁水閣書齋的燈還亮著。

他走過去，就看見燈下翻著賬簿的慕容明珠。

慕容家在帝都的產業已經關閉了，可其他各還在正常運營，慕容明珠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燈燭下，慕容明珠低著頭，眼睫濃卷翹，一痕黑瞳倒映著燭火，靈漂亮。

丹翊看了一會兒，轉去廚房，讓人煮了一碗參湯。

端著參湯進了書房，把碗放在慕容明珠邊，「小姐，喝參湯。」

「哦，」慕容明珠抬頭，對丹翊笑了一下，「謝謝。」

放下筆，端起碗喝了幾口，也鬆了口氣。

丹翊道：「小姐，你可以不必這麼辛苦……」

「想撐起這個家，不辛苦怎麼行呢？」慕容明珠捧著溫熱的參湯，小口小口的喝，又嘆笑，「我不指慕容家在我手中輝煌，可我也不允許它在我手裡毀滅，上百年的家業，多祖先積累下的財富，我是一刻都不敢放鬆。」

「小姐很看重慕容家。」丹翊垂眸。

「因為慕容家對我來說很重要啊，」慕容明珠的手指被湯碗溫的舒服，笑著說：「我父親對我很好，慕容家五個孩子，他對我最好，還有我大哥，二哥……他們是我的親人，每一個都盡心竭力的寵我，古人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就算是為了他們，我也要保住慕容家的家業。」

丹翊眼中閃過一抹幽，「小姐是一個有心的人。」

「不然呢？沒心沒肺，不懂激，無無，冷殘忍？」慕容明珠忍不住笑起來，「這樣的人我還真沒見過。」

沒見過嗎……

也許，隻是你沒看見他的這一麵罷了。

丹翊心中的話沒有說出口，隻是慢慢的垂落眼睫。

慕容明珠放下碗，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丹翊把碗放進托盤裡，淡淡道：「我陪小姐。」

慕容明珠笑了笑，低頭繼續覈算永遠都看不完的賬本。

丹翊站在邊，靜靜地看著慕容明珠，壁月……不，是天下間最富貴的子……從來不與人為惡，哪怕脾氣不好，可卻有自己的原則。

商會的人算計，出言教訓就算了。

陸可人汙衊，告示的滿帝都都是，卻不當一回事。

朱卞要罷免，甚至把到手的地契還給了朱卞。

陸可人要殺，也隻是還以用一幅畫警告。

慕容明珠很摳門，很小氣，唯利是圖，但……很善良。

比任何人都善良。

可在這裡風雲莫測的世中，的善良，終究會害死的……

……

慕容明珠吃過早飯出了沁水閣，就看見湖旁的慕容徵。

慕容徵坐在湖的太湖石上，閉眸打坐。

他回了慕容家，也換掉了上的佈道袍，純白的裡外罩著一層淡灰紗，薄紗上沒有任何暗綉，穿在慕容徵上，如同飄忽於雲上的輕煙，長發被一淺灰帶束起，明明是極度俊的五，卻因為他過於淡然的氣質而忽略了容，真真的翩若謫仙。

慕容明珠怕打擾了慕容徵，就站在花園前看著他。

倒是慕容徵，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後，睜開眼看嚮慕容明珠。

慕容明珠走了過去，「四哥。」

「這麼早？」慕容徵笑了一下。

「四哥纔是真的早吧？」慕容明珠看了看他頭髮間的潤，秋末冬初，寒氣這麼大，慕容徵在這裡最坐了兩個時辰了。

「早課而已，習慣了。」慕容徵沒當回事。

慕容明珠看著他，遲疑了一下，說：「四哥，你平時在道觀裡是什麼樣的？」

慕容徵抬頭看著微微出金邊的日出，含笑道：「一種……隨而為的生活。」

慕容明珠聽見這句話，有了瞬間的沉默，早年慕容徵出家，也擔心過，四哥出豪門，從小錦玉食，如今卻一心向道，每天都要嚴守清規戒律，那樣的生活對於四哥來說真的可以嗎？

今天看見四哥打坐時，忽然明白了，其實那種生活纔是四哥想要的。

慕容家的五個人裡，最穩重的是慕容宮，最真實的是慕容商，最沉寂的是慕容角，而最淡然的則是慕容徵。

也許……要慕容徵回來，回到紅塵裡，本來就是個錯誤。

「四哥。」慕容明珠忽然開口。

「嗯？」慕容徵看。

慕容明珠深吸一口氣，說：「如果要娶公主，就要還俗，我……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娶公主了！」

這話不是一時衝，是慕容明珠真的有點後悔了。

四哥明明過得很好，為什麼要被卷進來？

可以不讓四哥卷進來的啊！

慕容徵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著慕容明珠，看了半晌後，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四哥。」慕容明珠喃喃。

慕容徵出塵的神莞爾，「原本我掛名祈福是為了娘，後來娘去世了，我反而燒錄出家，是因為我覺得我心中已經沒有什麼牽絆了，爹帶著孃的骨灰出了海，你，大哥，二哥，三哥，可以互相照顧對方，我真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們在慕容家過得很好，而我也可以過我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