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一個換一個【24】風悠然喜歡蘭清若。

起於許久之前，掀開竹簾時的那一眼。

一眼既萬年。

這個世上有天長地久，也有一見鍾。

風悠然對蘭清若，就是一見而鍾。

到底能多喜歡一個人呢……

從風悠然選擇追不捨，到拚盡全力將人帶出來，再到不顧一切為自己搏一把……的聰明果斷一點用也沒有。

明明是做了這世上最蠢的事，卻還是不曾後悔。

這就是一個人了心後的選擇……

隻可惜，這選擇沒有得到任何回復，將來也不會得到任何結局。

因為喜歡，也隻是風悠然喜歡了蘭清若，這與蘭清若本無關……

在黑暗中掙紮，沉淪，又掙紮，風悠然緩緩睜開眼時，已經是青天白日了。

轉過頭，看見一張布簾，周圍都是藥材櫃。

布簾被掀開，一個老人走過來，「姑娘，你醒了？」

風悠然輕聲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老夫的藥鋪，昨晚有個公子送你過來的，」老人笑著說，「你覺怎麼樣？」

風悠然覺得渾的力氣一都提不起來，整個人虛晃的隨時要被風吹走一樣，搖了搖頭沒說話。

老人道：「你手臂的傷口太深，又失過多，虛弱的很，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行啊，幸好那位公子送你來的及時，要不然可就真的危險了。」

劫持了蘭清若，蘭清若還送到醫館，這是蘭清若對的慈悲嗎？

是不是可以這麼想，至，蘭清若對沒有見死不救，也是一種……呢？

想掃這裡，風悠然閉上眼，心比還累。

「公子，你來喂這位姑娘喝葯吧，老夫還有病人。」老人溫和一笑。

那蘭竹氣息傳來，風悠然猛地睜開眼。

蘭清若掀開簾子，手裡端著一碗葯走了過來。

「你……」風悠然錯愕。

以為蘭清若把放在醫館就回去了。

怎麼……

蘭清若上的服似乎清洗過，口上漬不太明顯，還是約能看得出來。

坐在床邊，蘭清若攪著碗裡的湯藥，淡淡道：「你的外傷雖然嚴重，不過止戈向來有分寸，沒傷到筋骨，失過多需要慢慢進補調理，先喝葯吧。」

風悠然直直看著他，就算蘭清若說了話，也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眼前的人也是幻覺。

一勺散發著濃烈葯香的湯藥已經在邊，蘭清若也不催，就這麼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風悠然才遲疑道：「你沒有走……」

「喝葯。」蘭清若淡淡的開口。

風悠然麻木地張開，含住了這口湯藥。

苦的味道立刻在口中傳開，也讓清醒冷靜起來。

心裡忍不住在鼓——蘭清若沒有走！

他這樣的人，對誰都不假辭，卻留在這裡照顧，還喂喝葯，他是不是也……多多，星星點點的對……有所不同呢？

分明是滿目荒原的天地間，驀然生出了一青綠，像一個小小的希，那麼小，卻足夠讓心跳加速了。

蘭清若一勺一勺把葯餵給了風悠然。

風悠然也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葯。

每一口似乎都是一個希，一個蘭清若給的希。

分明是苦不已，卻好像吃到了這世上最甜的糖。

就這樣喝完了一整碗葯，蘭清若放下碗，拿出一塊素帕遞給。

風悠然看了蘭清若一眼，角有藏不住的笑意，接過素帕了上的葯漬，完又用手指絞著帕子，輕聲的說，「謝謝……」

蘭清若沒說話，而是淡淡看著。

蘭清若很會這麼看，風悠然原本習慣被人注視，可卻實在不習慣被蘭清若注視。

在蘭清若的目中，耳朵有些熱，忍不住想低頭。

就在此時，蘭清若開口問：「你想救你大哥嗎？」

風悠然抬頭，看了蘭清若一眼，抿著點點頭，「想！」

蘭清若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說：「我可以讓靈雨放了你大哥。」

「真的嗎？」風悠然雀躍不已，再看蘭清若，又忍不住開心。

他對果然不是無於衷！

風悠然從來沒有在蘭清若麵前藏過毫愫，因此蘭清若看的清清楚楚。

風悠然眼中的，希，欣喜……和希。

慢慢的垂下眼睫，蘭清若的聲音宛若冬天裡夾著冰碴的溪水一般，道：「靈雨放了你大哥，你們回江南去，三年……不，五年不要來帝都。」

「……」

風悠然的眼神在這個剎那間定格了。

蘭清若抬眸，淡淡地看著風悠然，「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來帝都。」

在蘭清若的眼中，風悠然看見了自己……迷茫的，無助的自己，「這……是你給我最後的答案？」

「我救你大哥，你不要再糾纏我，這是條件，不是答案。」

風悠然了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眼睛裡卻空的嚇人，「我……糾纏你……蘭清若，我的真心……就是你認為的糾纏……」

喃喃的說完，風悠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那我對你的喜歡又算什麼！」

「那些，與我無關，」蘭清若看著，輕輕的說，「回江南去，不要回來，也不要再來見我。」

視線在風悠然臉上慢慢的離開，蘭清若站起要往外走。

「蘭清若！」

風悠然忽的淒厲大，「你對我一刻的心都不曾有過嗎！」

蘭清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掀開了簾子，靜靜的走了出去。

被他留在背後那個子，是世間最，也是世間最深……

一刻的心都不曾有過嗎？

……可是，當竹簾掀開，一襲紅嫣然巧笑時，他剎那間的失神已經註定了今天的結局。

帝都風雲莫測，棋局走向終點。

我怎麼能讓你淪為棄子？

保你，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離開帝都，不要再回來了，好好活著……

……

「咳……咳咳……」

溫暖的房間裡，咳嗽聲已經兩天沒停過了。

風西棠也兩天沒睡了。

「你怎麼樣？」蘭靈雨把一塊錦帕給他，滿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