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十裡紅妝【4】那一年的春天，帝都的百花似乎有所應，竟開的那麼早。

鎮西王的獨生瑰元郡主帝都為質。

兩百年多來，這是鎮西王送帝都的第一位郡主。

鎮西王老來得，祁氏隻有這麼一個繼承人，老鎮西王再怎麼捨不得還是把兒送了帝都。

「……蕭月，慕容明珠，風悠然……們都可稱傳奇子，可就算們都疊在一起，也不如一個瑰元郡主，」風貴妃輕輕出了口氣，目有些悠遠，「那是一個真正的傾世佳人……容貌氣度，才品聰慧，甚至武功謀略……十六歲的瑰元郡主就是帝都最燦爛的一抹朝。」

「瑰元……」夜紫了眼眸，忽然抬頭，「那不就是——」

風貴妃看著夜紫，點了點頭，「就是九殿下的母後，也就是皇考的皇後。」

「……」夜紫沉默下來。

當年的很多事都好像被塵封了，他明明比夜止嵐大，卻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分明記得，皇爺爺的皇後是早就被打了冷宮的啊！連他都沒見過那位皇後，早早就死了。

「瑰元郡主帝都，引得帝都權貴宗室垂涎不已，其中就有皇考……也難怪，那樣的子，天下間沒有一個男人是不心的，可偏偏是鎮西王的獨生，皇考魄力弱，本不是鎮西王的對手，哪怕鎮西王沒有要謀反的心，皇考卻千方百計的要防備他，而瑰元郡主，就是他們博弈的籌碼。」

「瑰元郡主在帝都住了兩年，這期間，蘭闕向皇考進言，與其防備鎮西王，不如化解這段恩怨，給鎮西王與皇權平起平坐的資格，那就是要陛下迎娶瑰元郡主為後，名義上就算是割了一半江山為聘禮，畢竟是皇後啊……」

夜紫看了風貴妃，遲疑著沒有說話。

風貴妃與太後爭了幾十年，明明都高於太後，卻還是沒能登上皇後尊位，這是一輩子的憾。

「可名義是名義，實際上也不過是要徹底斷了鎮西王一脈，瑰元郡主是鎮西王唯一的兒，娶了，就等於握著整個壁月天下，瑰元郡主並不願意嫁給皇考，因為皇考的年紀比父親鎮西王還大，瑰元郡主不甘心淪為政治籌碼，拒絕了皇考，而蘭闕則親自去了西錘，竟然說服了鎮西王同意這門婚事，那年的冬天，皇考與瑰元郡主大婚，普天同慶，整個壁月都沸騰了……」

風貴妃的眼中有著迷離的綺，似乎能看見當年的盛況。

夜紫聽得神，問：「之後呢？」

「之後……」風貴妃慢慢的垂下眼睫，畔出了一縷冷笑，「之後，先帝就算計了瑰元郡主。」

「算計？」夜紫不解。

「瑰元郡主……不，」風貴妃搖搖頭，「是瑰元皇後嫁給皇考後懷孕，生了一個皇子，那位皇子出生的時候也是在春天，百花爭艷的春天，就像當年皇後帝都一樣，花園的花都開了，百鳥千蝶，自東而來，是從未有過的景象，他是皇考最小的兒子，排行第九，人稱九殿下。」

夜紫終於聽明白了夜止嵐的世，其實夜止嵐的世也並不是什麼，他是皇考和皇後唯一的嫡子，卻是最小的兒子，當時的太子是他的父皇。

「你也該知道，早在皇考娶皇後之前就立了太子，也就是你的父皇，可瑰元皇後生的這個兒子卻是嫡子，這就很難辦了不是嗎？」

夜紫點了點頭，「父皇比夜止嵐足足大了三十歲，也就是說，夜止嵐出生的時候，皇爺爺已經五十多了，而皇後還不到二十歲……」

「沒錯，」風貴妃含笑，「九殿下出生的時候，你都已經很大了。」

「可最後繼位的是父皇！」

「對，是先帝，」風貴妃微笑，「皇考娶瑰元郡主的目的是為了滅鎮西王的勢力，在這之前，他一直努力維持著帝後恩的假象，直到九殿下出生那晚，他命人將九殿下抱走，給了你父皇。」

「給父皇！」夜紫瞪大眼睛，「……為什麼要給父皇！」

「因為先帝當時病重，知道自己不久人世，這個孩子是有鎮西王的脈，也是牽製皇後和鎮西王的唯一的籌碼，為了保住你父皇順利繼位，他就把九殿下給了你父皇。」

夜紫懂得謀算，也會謀算，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皇考會是這樣一個人。

他父皇是皇考的兒子，夜止嵐也是皇考的兒子，為了扶持父皇繼位，皇考就可以犧牲夜止嵐。

「抱走了九殿下，皇考把剛剛生產後的皇後打冷宮，而九殿下是牽製的工，還不能死，你父皇就把他轉給了一個不寵的嬪妃照顧，隻要不讓他死，隨便怎麼樣都可以，那個嬪妃雖然不寵，早年卻為皇考生了位公主，九殿下就和那位公主一起長大了。」

「五年後，先帝駕崩，留下旨，要皇後殉葬。」

夜紫聽到這裡是真的震驚了，皇後殉葬！那是皇後啊！與皇帝比肩同坐，古往今來，從來沒有過皇後殉葬！

風貴妃看夜紫震驚的表，笑了，「這是旨，不會對外宣讀，皇後死了，就說是不捨得皇考，自縊亡……可皇考太小看皇後了，那可是瑰元郡主，當年讓無數人驚嘆的瑰元郡主啊……雖然被鎖在冷宮五年，可這五年間，竟然找到了機會與父親鎮西王取得了聯絡，鎮西王震怒兒和外孫的遭遇，在先帝駕崩的那一天起兵謀反。」

「可，可是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如果鎮西王起兵謀反，我應該知道啊。」那時候他已經不小了。

「你不知道，是因為這場仗本沒有打起來，」風貴妃出手去放在炭爐旁慢慢烤火，低笑一聲，「你父皇剛剛繼位，本就不是鎮西王的對手，這一仗如果打起來，你父皇必輸無疑，同樣的，鎮西王也有顧慮，瑰元皇後和九殿下還在你父皇手中握著，兩方僵持不下，戰火一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