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點,項龍往見烏氏惈父子,烏卓和陶方沒有在常他記起與趙穆接的可疑楚人,曉得兩人此時或許在爲此事奔波。當他報告了昨晚見到朱姬的況,烏氏父子沉起來。
烏應元皺著眉頭道:“這個人非常厲害,沒有男人能逃過的引。但是郭開豈敢如此斗膽,那裡的婢僕應是趙穆的人,他這樣作登榻之賓,怎瞞得過趙穆?”
烏氏惈道:“趙穆很多事都放下去給郭開辦,那裡的人說不定是由郭開一手部署的,故而肆無忌憚,監守自盜。”又對項龍道:“你那兩名新收的家將是難得的人才,好好的籠絡他們,財富人,可任他們要求。”
項龍唯唯諾諾應道:“我曉得。”暗忖若純講利害關係,怎可持久相依?
烏應元道:“龍現在似乎可輕易把他們母子出來,問題只在如何離開邯鄲,沿途又如何逃過追兵的搜捕?”頓了頓滿心疑慮地道:“這是否太容易了呢?”
項龍只擔心另一方面的事,道:“我們烏家有這麼龐大的親族,眷屬不下千人,怎逃得出趙國?”
烏應元微笑道:“我在兩年前便安排妥當,烏家生意遍佈天下,一直以來,不斷有人被遷往別去管理生意和牧場,最近更藉口開發新的牧場,把廷威給送出去,免他花天酒地時泄口風。”
項龍心中恍然大悟,難怪見不到烏廷威,道:“趙王既知岳丈和呂不韋往的事,現在我們又不斷把家族的人調離邯鄲,不怕教人起疑嗎?”
烏應元道:“他們始終只是懷疑,從沒有抓到什麼真憑實據,而且無論郭家或我們,均與各國權貴有往來,還不時爲趙王進行外,若非趙穆從中煽風點火,和呂不韋建立哪算得上一回事?”
項龍更是不明白,問道:“趙穆爲何去我烏家而後快?”
烏氏惈一掌拍在幾上,憤怒地道:“還不是郭縱這傢伙從中弄鬼,不知從哪裡查到我們族譜有秦人的祖先,又得知烏氏乃秦人邊地一個大姓,自此趙王對我們疑忌日深,趙穆只是順應趙王心意,落井下石1
項龍至此弄清楚來龍去脈。
烏應元回到先前的話題道:“郭開既已搭上朱姬,得怎樣想個方法,利用此事打擊郭開和趙穆的關係。若沒有郭開給趙穆出壞主意,趙穆會容易對付許多。”
烏氏惈角逸出一高深莫測的笑意,道:“這事容後再說。”轉向項籠道:“你最好想個較的計劃,今晚見到朱姬時取得的信任,以後合作起來容易一點。”
下人來報,有客人找項龍。項龍心中奇怪,究竟是誰來找他?項龍這時在烏家的份更勝從前,儼然爲烏氏惈、烏應元之外最重要的人,因此,就在主宅大廳接見客人。出到廳堂,來的竟是原君的舊將劉巢和布兩人。
項龍大喜,上前把兩人扶起,驚喜集地道:“我天天在盼你們來,終給我盼到了。”
兩人見項龍如此重視他們,激得熱淚盈眶。項龍問起大梁的事,原來自項龍攜逃出信陵君府,信陵君暴跳如雷,又發覺《魯公錄》除了頭一截外,被人龍轉盜走,氣得差點自殺,更懷疑乃姊平原夫人向項龍消息,於是對兩母子冷淡起來。原君因此變得脾氣暴躁,終日打罵家將,布等乘機請辭。沒有信陵君的支持,原君難以支撐二百多個家將的局面,索將他們遣散,於是布等聯同四十多人,回到邯鄲。他們均爲這裡的地頭蟲,打聽到項龍安然無恙,立即來找他。
項龍靈機一,差人向烏應元要了一筆鉅款,塞給兩人道:“你們找個地方落腳,記得不要泄與我的關係,儘管盡樂,當我要你們辦事,自會找你們。”
布兩人知他正與趙穆展開生死鬥爭,聞言心領神會,又見他出手比原君闊綽十倍,人品則好上百倍,哪還不死心塌地追隨他。
劉巢道:“我們在邯鄲是很吃得開的人,現在正式離開平原府,不若我們詐作投靠趙穆,好充當公子的耳目。”
項龍暗忖果然是好主意,誰想得到一向與自己爲敵的平原府家將,竟是他的人呢。與他們商量投靠的對象,又研究聯絡的方法,兩人興高采烈地告辭。
項龍心輕鬆起來,往找滕翼,見他正訓練烏家的子弟兵,想起特種部隊的觀念,對他道:“你看看我的提議是否可行,在這二千子弟兵中,揀出大約一百個最優秀的,名之爲‘兵團’,把他們帶往農場隔離了來練,學習各種不同技能,假若人人學得你和荊俊的一半手,那時要強闖進質子府救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了。”
滕翼先聽得眉頭大皺,暗想一百人能什麼大事,直到項龍把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和取強汰弱的方式說出來,這經驗富的猛將亦要五投地道:“如此訓練方式我尚是首次聽到,龍你實是無可比擬的軍事天才,戰爭到了你手上已變一種藝。”
項龍心中暗笑,若把刀劍箭變槍炮,只是這個古代特種部隊,或可征服六國,統一天下,那時何懼區區一個趙穆。兩人詳細研究訓練的方式和裝備之後,項龍領著荊俊和十名隨保鏢,往雅夫人府去了。
策騎路上,項龍想起不知去向的蠶娘,恨不得立即掉轉馬頭,走到桑林村去看個究竟。又想起遠在大梁的紀嫣然,一時滿懷憂思,不能自已,愁眉難舒。
與他並騎而行的荊俊,遊目四顧,看著街上的行人,忽然有而發:“小俊很謝項大哥和滕大哥,沒有你們把我帶到這麼刺激好玩的地方來,生活不知怎麼過?”
項龍拋開心事,笑道:“也可能害你丟了小命!”
荊俊嘻嘻一笑,灑地道:“那就只好認命!正是因爲有隨時丟命的危險,和玩起來特別有味道,那種覺就像我五歲那年,首次幫著爹一起去獵虎的景!”
項龍失聲問道:“五歲的小孩走路都不穩當,你能夠幫什麼忙?”
荊俊笑起來道:“這就忘記哩,只記得當猛虎掉進陷阱時,發出可怕的聲,嚇得我把尿撤到裡去哩。”
項龍忍不住哈哈大笑,愁懷稍解。後方蹄聲響起,衆人聞聲扭頭往後去。一騎由遠而近,策馬者外披頭罩斗篷,一時看不清楚面容,到奔至近,認出是誰,荊俊的眼立即亮起來。
項龍微驚愕,喚道:“致姑娘要到哪裡去?”
趙致放緩馬速,來到項龍另一邊,別過臉來,冷冷看著項龍道:“兵衛要到哪裡去?”
荊俊在那邊向眨眼道:“致姑娘還未回答項大哥的話哩?”
趙致見到荊俊就心中有氣,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要討厭,怒道:“大人說話,沒有你的餘地!”
項龍失笑道:“姑娘錯了,小俊是我的好兄弟,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荊俊想不到項龍這麼擡舉他,立時神氣起來,起膛,故意惋惜地嘆氣道:“我還以爲致姑娘是來找我荊俊的哩!”
趙致氣得俏臉煞白道:“誰要找你?”
不知爲何,荊俊的舉止作,總令看不順眼,心中有氣。
荊俊呵呵一笑道:“那你來找誰啊?”
項龍不莞爾,這小子對調戲人,頗有一手。趙致知道落荊俊的說話陷阱去,若答是來找項龍,因荊俊先前語氣暗示的意思,變是了春心來找項龍。若答不是,自然找的是他荊俊。事實上趙致亦弄不清楚來找項龍有何目的,昨晚項龍大勝在邯鄲有崇高武地位的宗師級人嚴平,震懾在場各人。一向自視甚高的趙霸亦生出怯意,尤其現在有軍方在背後爲項龍撐腰,趙霸哪還敢捲政軍兩大勢力的鬥爭中,宴後立即告戒諸徒,特別針對趙致,不準惹項龍。
趙致心高氣傲,回家後愈想愈氣忿,起來後不自覺策馬往烏府去,途中巧遇項龍等人,所以追上來。不語塞,脹紅了臉。
項龍不知和連晉的關係親至何種程度,輕嘆道:“當時在那種被迫分出生死的決戰裡,不是連晉死就是我項龍亡,而且連晉和趙穆施弄謀詭計在先,我則是明正大和他比拚高下,誰能怪我呢?”
趙致自知理虧,垂下俏臉。連晉與趙穆以春藥消耗項龍力一事,早傳遍朝中權貴,趙致亦有耳聞,卻迫自己不去理會。不知怎的,現在由項龍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卻使深信不疑,或者那是因爲項龍昨晚表現出不畏強權、明磊落的態度所致。對連晉的雖強烈,卻純出於異間表面的吸引力,連晉利用懷春的懷,乘虛而,攫奪的芳心。這種初滋味雖令難忘,仍未到刻骨銘心的地步,當連晉完的形象被破壞,這段愫隨風消散,一時間腦一片空白,茫然不知何以釋懷。
項龍對的轉變了然於,微微一笑道:“致姑娘,讓荊俊送你回家好嗎?”
趙致大吃一驚道:“我不用人送!”拍馬馳進左旁的橫街去了。
項龍向荊俊打個眼,荊俊會意,拍馬追去,不理途人側目,大嚷道:“致姑娘等等我!”
項龍心暗自高興,趙致這妮子真的不錯,與荊俊無論年紀和外型均極相配。最主要是他看出荊俊對一見傾心,不過看來若要把追到手,還要費一番功夫。忽然間項龍醒悟到自己改變了很多,若在以前,對人他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現在不知是否擁有太多,又或接連心人兒橫死的慘厲打擊,他對人的心意已淡多了,有點不願涉足場的心境。每一個人出生後,都要面對旁的人的死亡,而最後則以自己的死亡作終結。這一年來,他歷盡生離死別的噬心痛楚。
他想起昨夜與朱姬的事,當時雖是慾念大作,卻與扯不上半點關係,純是基於異相吸的本能衝,可又是那麼難以抑制。今晚見時可要小心點,否則若和發生關係,事會非常複雜。只希不會挑逗自己,這人實在太懂得引男人。夫人府在,項龍暗歎一口氣,拍馬而去。衆衛士忙策馬隨,十一騎旋風般捲進趙雅的夫人府。
雅夫人往王宮未返,夫人府只有趙倩和公子盤。趙盤一下子起來,沒有像以前般整天溜去玩,或調戲侍、結黨恣意生事。趙倩可憐他悲慘的遭遇,陪他讀書認字,而趙盤在麗公主表姊面前,好似變另一個人一般努力學習。項龍看得心酸苦痛,把趙盤領到花園,悉心傳授他墨子劍法,又使手下和他對打搏擊。
趙盤忘地習武,項龍和一旁觀看的趙倩閒聊起來:“想不到這孩子變得這麼懂事。”
趙倩兩眼一紅道:“他最的人是妮姨,現在他心中充滿仇恨,不但恨趙穆,也恨父王,所以他要以你這師傅爲榜樣,學得智勇雙全,好爲妮姨報仇雪恨。”
項龍看著公子盤臉上那與他年紀不相稱的鷙專注和堅毅不拔的神,心中涌起一寒意。他有種直覺,趙盤將來定非普通的人,雖暫時仍很難猜到他可以有什麼作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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