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都督府,秦慕白就被包圍了,再也無法,更甭說去家裡抱一抱出生後還未見麵的兒。
以李道宗為首的蘭州員和關西遠征軍的將士們,幾乎將他抬了起來,簇擁一團進了宴席。
然後就是熱火朝天的慶功大宴,城百姓將都督府圍了個裡外三層水泄不通,自發在府外張燈結綵歡呼慶祝。到了夜裡仍未散去,千家燈火萬點彩炮將整個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秦慕白與李道宗等人,隻得出府來答謝百姓,又引得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幾乎將城池都要震得抖。
今夜,鄯州舉城不眠,樂至天明。
秦慕白最後,是被抬出來的。幾名士兵將他送到李道宗給他安排的臨時元帥府,在家中等了一宿冇閤眼的高公主,看著醉如死一般的心上男人,又氣惱又心疼,便召喚的幾名侍婢一起給秦慕白沐浴更伺候安寢。
天都快亮了,四周終於安寧了下來。高公主一隻支頤側臥在秦慕白的邊,玉婀娜曲線起伏,香如幽蘭。
聽著他重的鼻息聲,高公主久久深藏於心中的思念與盪漾開來。不住手去抹秦慕白下頜短的胡茬,喃喃道,“時間過得好快,轉眼,我們居然分開了一年多。賊軍校,臭男人,你再不回來,我就養漢給你看!”
“你敢!”驀然一聲嗬,秦慕白手抓住了高公主的皓腕,嚇了一跳。
“壞蛋!裝睡嚇我!”高公主又驚又喜還有點慍惱的道。
“哈哈!”秦慕白大笑,手上一用力,將高公主整個人拉了過來,直接在了他上。
二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秦慕白嗅到了高公主上特有的香,卻又與往日略有不同。
彷彿是添了一母特有的**味。
“看什麼看,大賊!”高公主笑得起了角,出兩個小巧且緻的酒窩,臉上也多了一些紅。
初為人母的高公主,顯然比初時平添了許多嫵與。秦慕白現在看,與德妃更為相似,尤其是那渾然天無人可及的高雅端莊與傾城容越發突出,偏偏高公主上又有獨特的野魅力,便又將襲人貴氣與妖冶嫵融於一。
現在在上這個妙人兒,絕對堪稱“尤”。
秦慕白不自的嚥了一口唾沫。
高公主顯然到了男人上突然散發出更加雄渾的剛之氣,的睫不自抖了起來,眼神如醉目迷離,呼吸也急促了幾分,玉指輕輕彈著他的下道,“你想乾什麼呢?賊軍校,臭男人!”
“乾你!”
“魯、不害臊——啊,你輕點兒!……”
……
直到日頭落了西山,秦慕白才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到手臂有點被得發麻,側目一看,高公主也仍然酣酣的睡在邊,如同往日一樣將頭埋在他的臂彎裡,一條很不淑的在他上。
二人就像是老樹青藤,幾度癡纏無法散解。
“喂,還睡啊?快起來……我尿急了!”
“再不去茅廁,我要被憋壞的!”
“那你快去!……順便,幫我也方便一下!”
“嘿嘿!”高公主賊笑,將被子裹得的出一個頭來,說道,“我要你像以前一樣,伺候我更洗漱,還得替我——畫眉!”
“是,公主殿下!”秦慕白笑道,“我答應過你的嘛,要一輩子替你畫眉。”
“就是!”高公主展而笑,笑得好不陶醉與自豪,“我不管你是小角小人雄,還是大元帥大英雄,回到家裡你都是我的男人。你以前答應過我的事,就都得照辦!”
高公主閉上眼睛,表迷醉且溫馨。
“又整這一出,像個樹癩!——看看你,堂堂一個公主,還是當孃的人了。”秦慕白拍著的屁笑道,“你好歹顧一點尊榮形象嘛!”
“哼,在你麵前,我還要顧什麼形象?”高公主一撇臉翹著說道,“將來哪怕是六七十歲了,我在你麵前依舊是這樣!——快、快,我憋不住了!”
“真不了!——我去蝶兒們進來伺候你!”
萬家燈火時,秦慕白與高公主,終於坐在一起吃上了地道的家宴,也見到了武娘為他生的兒子秦鷹,與高公主剛剛誕下的寶貝兒,秦笛。
秦瓊這位老太公彷彿是有未卜先知之能,早早就給這對寶貝孫兒取好了名字。現在,剛剛不到一歲的長子秦鷹,骨骼大強壯明顯勝於同齡的嬰兒,任誰見了都會以為他已經兩三歲了,長相也是直接傳承了秦慕白從秦瓊那裡繼承來的麵孔,星眸劍眉高鼻薄,活就像是用秦慕白的子範鑄出來的。才幾個月大的秦迪現在看來,則是長得有八分像高公主,嘟嘟的,還隻知道吃睡大哭。已經三歲多的小樓兒這個“秦家長”,則顯得十分懂事,每天都陪著媽一起照顧弟弟妹妹,還像模像樣的逗他們玩哄他們笑。
秦慕白心花怒放,無可遏止的興與喜悅。有了孩子就有了生命的延續,這讓他倍驕傲與滿足。高公主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魔,在照顧兒的時候也時時流出天然淳厚的溫與母,這讓分外迷人。
秦慕白十分現在的天倫之樂,中的不足的是母親與兄妹們還未有團聚一堂,武娘也莫名其妙的帶著商隊去了西域。
對於武孃的事,高公主彷彿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走的時候高公主正在坐月子,隻知道隨蘇定方出兵之後就跟著去了西域,走的時候幾乎是帶走了武氏商號的傾家之財,看來是想大乾一場。
秦慕白暗中琢磨,以武孃的子,在這種特殊時期連剛出生的兒子都拋下不管了突然去西域經商,目的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那麼簡單。其實早在兩年前,秦慕白就用手中的“職權”,讓武娘在河隴一帶擁有了無人可及的經商便利,凡是屬資材都隻有才能經營。短短的兩年時間,與蘭州大都督府直接掛鉤的武氏商號,已經一躍為河隴與路之上最大的漢商商號,連大唐第一富商鄭家,也不如在河隴的影響力大。現在正值戰後,朝廷要收編吐蕃安置人口重劃州縣,可以說是百廢待興商機無限,武娘居然拋下河隴這所有令人垂誕的商機與利潤,鋌而走險去了戰之聽西域,所何為呢?
這回,連秦慕白也有些想不通了。詢問了幾個商號裡的人,他們也不甚清楚。隻知道當時武東家做出這個決定時嚇壞了不人,但相當果斷。
“慕白,你應該去問一下妍姐,可能清楚。”高公主彷彿想到了什麼,對秦慕白道,“你走後,妍姐就一直照顧我們,在家裡我們都聽的,大小凡事也會與商量。娘也一直很敬重妍姐,經商的事我不懂娘也冇跟我說過,但一定會跟妍姐個底。”
秦慕白一聽高公主這話就有點心裡泛樂,看這形,陳妍這個並未明正娶的老婆,現在還是秦家後闈的“無冕之後”了。連天底下最難擺平的兩個人,武娘和高公主都願意聽的。
這倒也不外乎秦慕白的預料之外。陳妍年齡略長沉穩老練,最重要的是心豁達睿智理總能以理服人,連秦慕白都敬三分對以姐相稱,就逞論他人了。
兩天後,陳妍總算回來,但並未帶回蓮。見了秦慕白,隻道,“彆擔心,讓一個人靜靜。”
秦慕白深知辦事讓人放心,也就不多問蓮的事了,便問娘這時候去西域,是想乾什麼。
“當然是為了秦家的將來。”陳妍喝了一口茶,很簡短的答道。
“怎麼說?”秦慕白不解的問。
陳妍沉默了片刻似在思忖,然後道:“其實,娘更應該生為一個男兒。若步仕途,肯定比你強。”
“那是。”秦慕白笑道,“娘聰明絕頂眼獨卓,以前我有許多解不開的難題,都是找問計。就像是我的諸葛,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不在話下!”
“娘曾不止一次的與我討論秦家將來的事。”陳妍說道,“雖然場上的事我不是太懂,但是我也知道說的很有道理。”
“說什麼了?”
“簡單來說,就是極必反盛極必衰。”陳妍說道,“現在你坐鎮河隴手握大權,一舉平吐蕃功高蓋世無人可及。估計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對你大加賞賜,為人臣子,你還不到三十歲就達到了巔峰。將來的幾十年,你作何打算?”
秦慕白不笑了,“這些事我自己都暫時還冇有考慮,娘就先替我考慮了?”
“當然。”陳妍說道,“娘雖然不在場,卻能旁觀者清,可能比你自己更加的清醒與理智。吐蕃平定,慕白你的仕途也就達到了巔峰。將來如果你再立功勳,必定功高震主;如果就此坐其舉步不前,則必然衰落。無論哪樣,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吳王又回來了,而且又與你站到了一起。娘一見到他,彷彿就覺到了很大的危機。”
“什麼危機?”秦慕白問道。
“你們兩個一起平定吐蕃立下了蓋世奇勳,雖然吳王冇有做什麼事,但這功勞是一定會分給他的。這樣一來,他勢必重新捲奪嫡爭儲的風波之中。”說到這裡陳妍的眉宇略微一沉,頗為擔憂的道,“而世人皆知,吳王最大的倚仗就是你。如果朝中有人要斷絕吳王的念想,最先對付的,也是你。所以……現在雖然你風無限,其實已經步了險局之中。”
“這我知道。”秦慕白笑道,“應該說,我就從來冇有從險局中走出來過。此前,外有胡虜染指中原之心不死,有政敵滅我之心不休。現在外寇已經被我打敗,馬上就要到敵了。”
“你是說,你要扶植吳王登鼎嗎?”陳妍問道。
秦慕白怔了一怔,笑道:“妍,也就隻有你這麼問我,我纔不會覺得唐突。”
“這個問題很敏很尖銳嗎?”陳妍微笑道,“在我這個局外人看來,卻是明擺著的事實。恐怕,也就隻有吳王和你不會親口承認罷了。其他人。全部心知肚明!”
“那倒也是……”秦慕白苦笑一聲,說道,“時局如此,我好像彆無選擇。千軍萬馬,也敵不過人世故。除了吳王登鼎,其他任何一位皇子被立儲好像對我都冇好。如果吳王落敗,用不了幾年我和吳王就會被將來的新君,當作是政敵或是潛在的政敵而被清洗。無論今天我與吳王立下了多大的功勞,無論現在我手中握有多的兵馬,都冇用。”
“就和娘預料的一樣。”陳妍說道,“而且娘還說,就算你功扶植吳王登鼎了,又能如何?——那樣你就立下了比平定吐蕃還要大的功勞,世上不會再有能夠與你並駕齊驅的大臣!到那時,你想不權傾朝野功高震主都不行。現在吳王很需要你,但等到他隆登寶鼎的那一天,他會覺得你十分礙眼。因為任何君王都不會容忍一個比他還要耀眼的臣子,立於他前萬民的擁戴與崇拜。這與吳王是否寬宏或是對你的深淺都無關,這是人的本。就好比,慕白你絕對不會容許這家裡有另外一個男人,比你還要更討我們的歡心,不是麼?無論他是你信任的管家下人還是你的最親的摯友。”
這最後一句話,刺得秦慕白心裡不爽。他咧了咧苦笑道,“這個比方打得有點寒磣,但道理的確是這樣的道理——話說回來,娘去西域,究竟是想乾什麼呢?”
“要在西域,赤手空拳的打下一片獨屬的江山——為你,為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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