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塵吃了一驚,轉過來向易昕問道。易昕連忙指著剛才那草叢,急道:“我、我剛才看到那草叢裡有……”
話音未落,易昕的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帶了一愕然地看著那邊,只見那一野草叢中草葉依舊,卻不見有自己適才所見到的那一雙兇戾的眼睛。
陸塵順著易昕指的那個方向,向那草叢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走了過去。
易昕不知怎麼,心裡忽然有些張,也跟在他的後頭,同時目不住地向左右張著。
兩人走到那一野草叢邊,只見野草茂盛,大約有人膝蓋高,不過此刻草叢裡空空,顯然是不可能有人躲在裡頭。陸塵沉片刻,又從旁邊折了一樹枝下來,在這附近草叢裡到拍打了一會兒,只見驚起幾許飛蟲,卻是仍然未見有易昕所說的人影存在。
陸塵回頭向易昕看去,易昕臉頰微紅,一時間也有些不太自信,心想,難道是自己昨天太過疲憊,搞得到現在頭腦也不太清醒麼?剛才看到的,莫非只是幻覺?
陸塵走回到的邊,倒也沒多說什麼,只平靜地道:“既然沒事,那我們趕路吧。”
“嗯……好。”易昕有些尷尬地應了一聲。
陸塵點點頭,便邁步向前走去,易昕又看了一眼那片草叢,只見這周圍一片靜謐,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只是仔細回想了一下,卻記得草叢裡的那一雙目兇狠惡毒,記憶竟是格外清晰,忍不住打了個寒。
就這麼一耽擱的工夫,陸塵已經走出了一段路,隨即察覺到了什麼,回頭對易昕喊了一聲。易昕連忙答應了一句,將腦海中那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甩開,快步向陸塵追了過去。
而在他們二人漸漸走遠之後,從那條河面上忽然吹來一陣輕風,掠過這片靜默的野草叢深,青翠的草木葉片如波浪般微微起伏抖著,約約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遠草葉下一晃而過。
※※※
陸塵帶著易昕並沒有沿河而上,反而是順流往下遊走去。易昕在走了一段後發覺了這一點,便有些疑地向陸塵問了這事。
陸塵的回答也很直接,那就是往下遊比較好走。
逆流而上的話,便是要進包括黑甲山在的數座山脈中,山野之中各種妖與不知名的兇險極多,十分麻煩,而且就算是他們找到回黑甲山的路,也不太可能原路返回。因為黑豺狗這種妖異常記仇,只怕那一大群兇惡無比的野狗群仍然還在那片山野中候著呢。
而只要方向沒錯的話,往下遊走同樣可以走出迷之地,路上的危險也一些。
易昕其實在眼下這種狀況裡,自己並沒有太多的主見,而且經過昨晚那一夜逃亡到現在,對這位相識不過才數日的陸塵已經頗為信任了。畢竟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傷是他治的,就算他要害,昨晚該做什麼也早就做了。所以,很快就接了這個現實,老老實實地跟著陸塵向下遊走去。
這一天是個晴天,深秋的季節裡天高氣爽,河水平緩清澈,兩岸丘陵起伏,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畫卷一般,一點也不像是傳說中號稱兇險無數、危機四伏的迷之地。
兩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順著河流走進了一河穀,猛然見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五彩繽紛的,仔細一看,竟是有數畝方圓大小的土地上,長滿了各種五六的奇異鮮花。花朵豔人,麗無比,並且每一朵花都奇大無比,最小的似乎都有臉盆大小,在日下盛開著,猶如是一片落人間的彩虹奇地一般。
易昕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驚呼出聲,道:“啊,這裡好漂亮啊!這麼多好看的花……”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陸塵在旁邊淡淡地道:“不想死的話,就離那邊遠一點。”
易昕愕然回頭,半張著,道:“為什麼?”
陸塵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子靠近河邊,遠遠地離開那片花叢,同時口中道:“這是‘嗜魔花’,平日裡以花生靈活,但凡有獵稍微靠近的,便有無數尖刺藤條破土而出,裹挾獵拉扯回去,同時,花刺上有詭毒,並不致命,卻可令獵全癱彈不得,然後拖回花叢中後,便淪為花泥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平淡,但易昕卻聽得是目瞪口呆、臉蒼白,面上出畏懼之,再看向那片麗的花叢時,忍不住便打了個寒,低聲道:“這裡……這裡怎麼這麼多的怪?”
陸塵看了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轉繼續向前走去。
易昕便有幾分氣餒,歎了口氣,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沿著河邊,繞過了這片看似麗的魔花之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走出這片藏有嗜魔花的河穀時,忽然只聽側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低鳴哀聲,聽起來帶了幾分淒厲,而且竟有幾分與昨日的黑豺狗的聲相似。
易昕的第一反應便是全骨悚然,幾乎是險些跳了起來,昨天被那些可怕的黑豺狗追殺到險些慘死,令對這種可怕的聲音幾乎已經過敏了。
不過相比之下,陸塵就要冷靜得多,他先是一把拉住險些就要往前沖去逃命的易昕,將拉在自己旁,同時皺起眉頭,目向河穀出口的一側看去。
易昕驚魂未定,但覺到陸塵那只手握在自己旁,不知怎麼也有些安心,便也向那邊看去,隨即一怔,只見那邊地上並沒有什麼黑豺狗。不,好像是有一只野狗的,個頭不大,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半大小犬,上皮偏黑,卻比昨日那些黑豺狗妖要淡一些,顯得有些不太一樣。特別是在它的背上,從後腦勺、脖頸方向下一直到背脊上,有一道狹長的白帶,十分清晰,可以顯示出這只小狗並非是黑豺狗。
易昕仔細看了一陣後,隨即又看出更多的異樣來。
那只小狗趴在地上,彈不得,只是哀哀著,聲音淒厲,看起來顯得格外可憐無助。有一只腳拖在後,與其他三只腳不同,好像是斷了。
小狗趴在那裡,眼神茫然,似乎已經快要油盡燈枯的樣子,連哀聲也逐漸低落了下去。看起來若是無人救助,不出一時半刻,這小東西就要死在這裡了。
“它看起來好可憐啊!”易昕忍不住說了一句。
陸塵聽到了這句話,眉頭很快皺了起來,淡淡地看了這個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