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山,丹華峰,丹元。
妙真人已經三百多歲了,但是看上去依然年輕。
他的容貌看上去就像是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夥子,頭發烏黑發亮,兩眼炯炯有神。
低頭看著跪坐在榻邊的小徒弟靈,妙真人略微有些不捨:“徒兒,為師就要飛升了。”
“真的?”年仰起稚的臉,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興,“師父,你真的能去仙界了?”
妙真人手輕輕他潔的額頭,笑嘆:“師父就要走了,你就沒有點難過嗎?”
“為什麼要難過呢?您老人家想去仙界想了三百多年,如今得償所願,我應該替你高興纔是啊!再說您到了那邊就能見到您朝思暮唸的師祖,還有太師祖、高師祖、天師祖、烈師祖……乃至於祖師爺!”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何況,隻要再過一百年,我也會上去跟您團聚了,還能當麵參拜祖師爺。您老人家先上去替我打好招呼,代我跟歷代祖師問好。”
妙真人用手指刮小年的鼻梁:“真是大言不慚!我老人家從學到至今,也用了六個甲子之多,你才學幾年?就敢妄稱能在百年以後煉盡渣,修證頂上三花?”
“怎麼不能?”靈很不服氣,起膛,“您老人家自己也常說,您道號裡有個‘妙’字,到頭來也此‘妙’,敗也此‘妙’,花花腸子多了,反倒散樸,離道愈來愈遠!我跟您不同,我是直腸子,凡是隻用‘直’,不用‘妙’,必能直證大道,早得純!我估計吧,或許百年都不用,甲子之間就了。”
“理是這麼個理,事未必是這麼回事,上善治水,水善利萬而有靜,天下之至,馳騁於天下之至堅,直雖好,卻易傷易折……唉,算了。”妙真人輕輕搖頭,“分別在即,倒也不必再多說這些,有些事,非得等你親生經歷過才能知道。”
“您說的這些我都曉得的,你能妙而正之,我亦能直而靈之!莫說我,說說您。”靈饒有興致地問,“師父,您就要去另一乾坤世界,那裡有陌生的山河,陌生的風水,還有許許多多陌生的人,都比您厲害,您有沒有點張和害怕?”
妙真人笑道:“修證純仙以後,自發跟仙界應,逐漸離此間,飛升彼。前不久我得你師祖接引,得以神遊仙界,在那邊小小地遊逛了一圈。”
“真的?”靈驚喜萬分,忍不住拍打師父的膝蓋催促,“快給我講講,仙界什麼樣的?”
“仙界廣袤,此世界與之相比,如同茫茫太虛中的一粒塵埃;仙界玄奇,種種異象無法用語言描述,不可思議;仙界太平,人人皆得道養德,復命並生,萬仙齊一。”
靈不滿地嘟囔:“說了跟沒說一樣!”
“說不清楚的,等以後修證純,我在那邊接引你過去轉上一圈,你自然就知道了。”妙真人拉過他的左手,握在自己掌心輕輕拍打,“你已經修出黍米丹,可稱為小真人了。”
靈有些懊惱:“我一定會盡快修至丹三轉,把‘小’字拿掉。”
妙真人樂了:“你還不滿意嗎?你才十五歲,就能修丹,按照仙道的規矩,你現在是得一點純,見一分大道,破妄窺真,已經算是徹底邁進仙道門檻了。”
“十五歲才丹一轉,很高明嗎?要是十五歲修證頂上三花,那才行呢。”靈復又滋滋地站起來,宛如窮人家的孩子得了過年節的新,“以後人家就可以我靈真人了。”
“是丹派第十代掌門靈真人。”妙真人把戴在自己腕上的珠串轉移到徒弟手上。
這是丹派掌門的信,名九轉金華,共有九顆珠子,樣式各不相同,有的是鏤空的金球,有的是晶瑩的玉珠,有的是黑黝黝不起眼的木珠……隔珠用的是黑白相絞的太極金丹。
用手索著這串古樸的珠串,靈霎時間意識到,師父是真的要走了。
“六大玄門正宗各有傳承信,咱們丹派就是這串九轉丹華,我給你講過的。”
“知道,金鼎派是熬樞火符,黃庭派是三素雲琴……”
“知道了就好,以後你若見著了,不可失卻禮數。”
靈低頭把玩著手裡的珠串,心頭突然湧上許多難過:“師父,你這就要走了?”
“是啊,以後你就是丹派的掌門,這丹元也歸你了,後我給你留了點東西,等你丹九轉以後再進去。”靈真人語氣裡不無愧意,“按照本門的慣例,我應該等你修地仙再走,但是我前番跟你師祖在仙界轉了一圈,是在等不及了,跟他約定好,今日就過去。”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靈到莫名的委屈,“咱們丹派已經是三代單傳了,你就不怕在我這一代斷了傳承?”
妙真人訕笑,徒弟的頭:“你已經是小真人了,能夠好好照顧自己了,隻要安心在這中修行,不出去招惹是非,自可平平安安,在百年之修證純,然後就可以到仙界去找我了。對了,飛升之前要收個徒弟,最好提前算準,能飛升之前能讓他修地仙。”
靈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我能招惹什麼是非!”
“你能招惹的是非可多了,眼前就有一樁,對你來說是個坎,得小心應對。”
“師父說的是梅散彩?”
妙真人驚訝道:“你竟然知道?”
靈有些小得意:“那有什麼難的?這麼多年來這裡際的隻有一個,每次來看這裡的一石一木,眼神裡都難掩貪婪,還多次詢問你什麼時候飛升,心裡那點意思鬼都能看出來了。”
妙真人表嚴肅起立:“你可不要小看,已經修道近兩甲子,雖然隻是丹一轉,但這些年來另辟蹊徑,修煉了好些旁門邪法。你若是不出去,破不了外麵的九轉丹華仙陣,自然奈何不了你,你若是出去跟鬥法,怕是要兇多吉。”
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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