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年級的畢業聚會,訂在了今晚的金玉酒家。
擺滿了整整一個大堂。
想起上次的那翻鬧劇,眾人難免又鬧了會兒,畢業慫人膽,想到以後就可以逃離簡鬆意的魔爪了,頓時膽子大了,聲淚俱下地控訴了一番他的暴君行為,又詳細地闡述了一下自己當時心震驚崩潰和絕的心,以及默寫簡鬆意語錄時候的魔幻現實主義。
簡鬆意一邊聽著,一邊笑著提踹過去,被踹的眾人連忙喊柏淮管管,柏淮卻隻是淡淡抿了一口酒:「我是助紂為的寵妃。」
說著一,替簡鬆意攔住了一個準備逃竄的傢夥。
這下算是引起了眾怒,大家群起而攻之,飯也不吃了,就死命灌兩個人酒,說這是他們兩個欠的喜酒。
兩個人暴力威懾,擋了許多,順便還連哄帶騙地拐著大家一起喝。
你來我往,嬉笑打鬧,一片鬧騰。
老師們也都由著他們去。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還能這樣放縱多久。
而鬧著鬧著,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句:「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他們吵過,鬧過,打架過,荒唐過,可是到了最後,隻剩下一句,真好啊。
「隻是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了啊。」
這句話一出口,就有人紅了眼。
他們即將各奔東西,各奔前程,或許再見麵時,他們都已沉沒於辛苦忙碌的人生,再也不是此時此刻無憂無慮的鮮活年。
有人悶了一杯酒。
有人開始紅著眼找自己的好友。
有人借著酒意,把學生時代說不出口的那些抱歉,憾,誤會,喜歡,都宣洩而出。
他們笑著,卻也哭著。
簡鬆意喝了不,卻不知為什麼,始終沒醉,好像有什麼信念支撐著他。
他想清醒地再看一看這群陪了他好幾年的朋友們。
再看一看,他終將離去的高中時代。
俞子國是第一個哭著把酒杯遞到他跟前的人:「鬆哥,我真的很謝謝你們,我覺得自己運氣特別好,能來南外,能遇到你們。你們從來不嫌棄我,嘲笑我,別人孤立我,你們就帶我玩兒,我沒錢買早飯的時候,你們肯定就會有人早飯買多了,周每次都說有淘寶的贈品用不上,可是哪裡那麼巧,每次淘寶的贈品就剛剛合適我?我也知道,你幫我揍過罵我乞丐的人,你一直沒給任何人說,但我看見了。還有楊嶽,每天起早貪黑幫我補課,每頓飯的都分給我,大晚上還送我爺爺去醫院,幫我照顧我爺爺,我真的……我真的太喜歡你們了,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都遇不到你們這麼好的人了。」
他的眼淚抹都不抹不掉。
這個出貧苦的beta,平凡而普通,卻從來沒有自怨自艾,他記住了每一分給他的善意和幫助,他也拚盡全力地想要活得更好。
楊嶽拍了拍他的肩,也有些哽咽:「鬆哥,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了,我也今天才給你說,其實最開始每次都是你考第一,我是有點不服氣的。但是後來每次我題不會,雖然你表麵不耐煩,但是都給我講,還幫我找型別題,我就覺得這帥比人不錯啊,後來軍訓那次,我就慶幸,幸虧我當時跟你了朋友,值了!」
說完仰頭幹了。
又倒了一杯,遞到柏淮跟前:「還有柏爺,你多笑笑,多和我們聯絡聯絡,明明也是個好人,幹嘛總是擺得冷冰冰呢?我們現在也算朋友了不是?看在你去北城,我每天都幫你盯梢鬆哥的份上,咱們以後在大學裡麵了,你能不能請我吃個黃燜?」
「能。」
柏淮也將杯中酒飲盡。
楊嶽笑了:「嗐,就沖這個能,我也得再喝一杯,柏爺,我祝你和鬆哥百年好合!」
旁邊徐嘉行也倒了一杯酒:「我這個人是傻大個,不會說話,就一句,謝謝大家這麼多年來不嫌棄我。隻要以後,你們有需要我徐嘉行的地方,我隨隨到,幹了!」
柏淮和簡鬆意,毫不猶豫地又幹了一杯。
而陸淇風也摟著哭得快不過氣的周走了過來,看向簡鬆意:「他找你。」
剛說完,周就衝過來一把抱住了簡鬆意:「嗚嗚嗚,鬆哥,我好捨不得你,想到以後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了,我就好難過,想到你還被別人拐走了,我就更難過了。你不在了,以後晚上誰送我回家,誰幫我打壞人,如果那個混蛋又回來欺負我和我姐姐了,誰幫我呀,嗚嗚嗚……」
簡鬆意想起那時候豆芽菜的周小每天滿是傷,卻倔強不肯哭的樣子,有些心疼地了他腦袋:「你鬆哥永遠是你鬆哥,以後你柏爺也罩你。而且你還有陸淇風……」
「不要提陸淇風!」周明顯已經醉得厲害,一聽陸淇風的名字哭得更厲害了,「他就是個臭烏!」
簡鬆意挑眉看了陸淇風一眼,陸淇風有些尷尬。
周哭得厲害:「陸淇風個臭烏!居然兇我!我都說了我喜歡他了,他不信,他還兇我。我雖然是花癡,可是我就隻是花癡而已啊,我心裡他最帥啊,我喜歡的是他呀,嗚嗚嗚……他不信,他還兇我,說我騙他,鬆哥我好難過啊……我不要理陸淇風了……嗚嗚嗚……」
陸淇風心疼又自責地把周抱進了懷裡。
簡鬆意倒了杯酒,遞給他:「喜歡就好好喜歡,別折騰,折騰到後麵,都會後悔的。」
陸淇風接過酒,喝了,放下杯子:「放心。」
頓了頓:「我們這麼多年發小,估計以後還能常見,我也不說什麼矯話了,就一句,簡鬆意你也懂事點兒,遇上柏淮,不容易。」
聽到這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也把腦袋出來,邊邊說道:「柏淮,你也要對我鬆哥好點兒,他雖然脾氣臭,打人,還特別作,但是他真的很好的,真的真的很好的,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估計還在天天捱打。所以看在鬆哥這麼好的份上,你多讓讓他,行不行,真的,隻要你對鬆哥好,鬆哥肯定也會對你好,你們都要好好的……」
周越說哭得越厲害:「還有,俞子國,楊嶽喜歡你,他不敢說,怕你嫌棄他胖,但是楊嶽瘦了也很好看的,你不要嫌棄他,你們……你們都要好好的……嗚嗚嗚,陸淇風,我好難過啊,我好捨不得你們啊,我不要和你異地,嗚嗚嗚……」
「不難過不難過,我們都會好好的。」
「對!我們都會好好的!喝他媽的!不醉不歸!」
紅著眼,訴著衷腸,對朋友掏心掏肺的真言。
那是對酒當歌的長夜,那是毫無保留的年。
那些鮮活明的,是他們最好的年時代。
柏淮就靜靜看著這群醉著哭著吵鬧著的人。
眸底淺笑。
這群人每個人都有很多病,有時候惹人生氣,惹人討厭,惹人煩,可是更多時候,他們都是好的。
他們熱忱,善良,,向上,而且無比真實。
他們會在自己離開後,時不時找自己絮叨絮叨,會關心自己,擔心自己,心自己和簡鬆意的事,會婆婆媽媽,也會行俠仗義。
他們甚至在自己這貧瘠空白的世界也留下些許牽絆,讓他除了,還相信了最簡單的友。
而這一切,都是簡鬆意他帶給他的。
他通過簡鬆意,看到了一個和他從前認知裡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這裡錯誤百出,這裡彩斑斕,這裡吵鬧不堪,這裡明溫暖。
這就是人間。
這就是凡塵。
這就是圓滿。
後來,柏淮回憶他的年時代,便都是這樣的記憶。
他本該清冷孤單,是因為有了簡鬆意,青春才得以圓滿。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醉了。
簡鬆意和柏淮卻始終沒醉。
曲終離場的時候,南城的夜,下起了雨。
他們撐傘走進了這個雨夜。
他們什麼也沒說,就隻是不約而同地想在這個夜裡走一走。
他們想看看這個悉的城市。
這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城市。
「柏淮,你會捨不得嗎?」
「不會。應該相見的,總還會再見。」
「那你想念小時候嗎。」
「會想,但也喜歡現在,所以我想我也會喜歡以後。」
「柏淮,你還記得這家蛋糕店嗎?」
「記得,你小時候饞這家的草莓蛋糕,人家賣完了,你就在人家店裡哭了一晚上,抱都抱不走,老闆都要哭了。」
「最後還不是被你騙回家了。」
「嗯,被你的牙咬了好幾口,才騙回去的。」
「那說明相比草莓蛋糕,我更饞你的子。」
「那請你多饞一點。」
「滾!」
柏淮笑了笑,把傘往簡鬆意的方向偏了偏:「這個亭子你還有印象嗎?」
「有,我們兩個當時在這兒困了得有一夜吧?」
「沒,就兩個小時。」
「就兩個小時啊?我還以為很長呢。」
「小孩子記時間都比較長。」
「那時候我們才四五歲?怎麼就想到離家出走了呢。」
「因為你覺得你是孫悟空,我是唐僧,你必須得送我去西天取經。」
「……」簡鬆意尷尬地了鼻子,「你記怎麼這麼好呢?」
「也不太好,就是和你有關的,總是會記得比較清楚。」
「你又來,不準我。我喝了酒,可能會哭的。」簡鬆意偏過頭,「誒,我記得以前這裡是個遊樂場來著?怎麼沒了?」
「拆了,07年的時候拆的,那時候你早就不去遊樂場了,所以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喜歡吃這邊的一家冰淇淋,我經常來幫你買。」
「你還說,後來你就不準我吃冰淇淋了。」
「還不是因為你初中住校把胃弄壞了。」
「……你好煩哦。」
柏淮輕笑,摟過了簡鬆意的肩。
兩人聽著雨珠在傘上砸碎的聲音,漫無目的地走在他們悉的街道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閑話。
簡鬆意突然看見了一個霓虹廣告牌:「等等,這家黑網咖居然還在開著?這麼破的網咖,居然能開這麼久?」
「好像生意還不錯。」
「柏爺,要不上去玩兩把?」
「你是想再跟網管打一架?」
「你還說,我當時打架還不是為了你,那個臭混混居然敢調戲你!要不是老子當時隻有十二三歲,老子肯定把他閹了,氣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當時我以為你是個omega,可寶貝你了,都捨不得讓別人。」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不是兒園的時候說想娶你做老婆,你不幹嘛。我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一次虧,就絕對不會提第二次。」
「怪我。如果我四歲就答應你的求婚,十四歲的時候說不定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聽上去,似乎是隨意玩笑的話語。
然而清冷的聲音,借著微微的酒意,那些憾和愧疚,在雨夜裡無可藏。
這始終是柏淮覺得自己對不起簡鬆意的地方。
或許,他們本來可以更好的。
簡鬆意聽到這句話,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往前一,到柏淮麵前,抬頭看著他,語氣鄭重:「柏淮,你要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差錯,都是最好的結果。」
柏淮垂眸看向他漆黑的雙眸。
明明是雨夜,卻看見了星河。
簡鬆意目灼灼,帶著些許酒後藏不住的和矯。
他說:「柏淮,現在的我很你,可能我二十八歲,三十八歲,四十八歲,還會更你。但是我想沒有任何一種其他經歷,會讓那個十八歲的我比現在這個十八歲的我更你。因為我想象不出來,此時此刻的我,還能怎麼更你。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
柏淮低頭吻住了他,帶著屬於十八歲的他們所能想象到的最盛大的意。
是所有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幸與不幸,掙紮與離別,才造就了現在的你我,所以又何必苛責過去所缺失的那些憾。
畢竟現在的我你,以後的我也會你。
你從前的人生,我都曾參與,你往後的人生,我也永不會缺席。
這世上,哪裡還有比這更好的事。
所以我,何其有幸。
南城雨夜的長街,一把傘,兩個年,雨幕迷滂,喧囂又浩大。
雨珠順著傘骨垂落簾,為傘下的年隔出一方隻屬於他們的天地,任車來車往,燈明滅,他們始終深相擁。
南城的雨季從此記住了那一年的那兩個年。
他們在雨季重逢,他們也在雨季相擁。
他們兩小無猜。
他們兩相悅。
他們將與子偕老。
他們也將,永遠年。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裡正文就已經結束啦。
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援喜歡和包容,我知道自己缺點很多,文筆人設劇都很稚,但是有努力用心寫這個故事。
我自己很喜歡簡鬆意和柏淮,他們都有很多缺點,但是這些缺點讓他們變得真實,餘生很長,他們也會長得更好。
也謝謝同樣喜歡他們的你們。
另外,雖然標了全文完,但其實還有十篇左右的番外,會按時間線寫大學,工作,還有小時候,每章標題會註明,可據口味決定買不買。(沒有生子,文案寫了不生子)
番外更完後,作話會通知香水的事,大家到時候多多關注,算是我謝大家的一點小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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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和尚,你可是又來抓我?
——是。
——你總是抓我作甚?
——渡你佛。
——可是我不願佛。
——為何。
——因為我覬覦你的酒,還覬覦你的,如何得了佛。
——無恥。
——你臉怎得紅了?
……
——和尚,佛不仁義,我不信他。
——那便不信。
——和尚,佛祖跟前從此無我,你可還要佛?
——那便不。
——和尚,若我要滅了那佛,你又當如何?
——那便陪你。
我本無無求,來這世間走一遭,隻為渡一人佛,可是後來,有所求,有所,我便為那人,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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