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朱元,驚疑不定的保持了沉默。
這個姑娘從前一直都沒有任何特點,人本就記不住朱家還有這號人的存在,他們對本沒有什麼印象,更談不上看出現在跟從前有沒有什麼區別了。
所以他們現在也看不出來朱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病。
可是高僧的話能不信嗎?
高僧畢竟是高僧啊,廣濟寺的高僧向來很青州人的尊崇,是青州香火最旺盛的寺廟,善男信無數。
幾乎所有的青州人,都往廣濟寺去上過香,也都對廣濟寺的高僧極為信服。
而廣濟寺這一代的普字輩的僧人也幾乎都赫赫有名,尤其是主持大師的弟子普渡,更是在青州城最為人推崇。
大家都以能聽他講經佈道為榮。
現在站在這裡的,就是普渡大師,其中一位老太太狐疑的看了朱元一眼,率先開口:「的確是如此,我看著丫頭的確是很詭異。不過是個養在後山的,這些年別說能學習醫了,我看連基本的教養恐怕都欠奉,一個人難道真的能憑空學到這麼多東西?反正我是不信的。」
說起來,也的確是這個道理,本來朱元就隻是一個被朱家忘的人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
從哪兒去學這樣的本事?
朱老太太跺了跺自己的柺杖,皺著眉頭深以為然:「老也覺得這丫頭跟從前不同了,從前我的孫兒是個最老實聽話不過的,又溫又文靜,可是就是從前陣子開始,忽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變得囂張跋扈,跟從前判若兩人」
憂心忡忡:「前陣子更是不知道怎麼了,還闖到了知府家裡,宣稱自己會治病我們朱家這麼多年,可從來不曾出過什麼大夫。」
眾人都忍不住嘖了一聲,看朱元的眼神果然又驚又怕如同在看妖孽。
真是讓人厭惡。
難怪這麼難治的病都給治好了,原來本不是人,而是被妖孽附了。
水鶴愣住了,抱著雙臂看著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怎麼回事?還以為這些人是來抓姐姐出去的,怎麼竟然不是沖著姐姐來的,而是沖著朱元來的嗎?
大小姐是妖孽嗎?
可是看起來完全不像啊,分明看起來跟正常人是一樣的,一點兒區別也沒有。
而且人也好的很,本就不像是妖孽。
大家都不肯幫姐姐治病,都恨不得把姐姐給扔的遠遠的,可是唯有朱元,當時一去求,朱元什麼都沒多問,就答應了。
結結的搖了搖頭:「不是的,大小姐不會是妖孽的,大小姐怎麼會是妖孽呢?我姐姐的病就是大小姐治好的,大小姐是活菩薩,怎麼會是妖孽呢?」
水鶴的姐姐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師一定是弄錯了,不會的,大小姐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不會害人的!」
「胡說!」人群裡一個老太太開口,麵難看的看著他們:「你們都在胡說什麼呢?大師就是大師,大師怎麼會弄錯呢?這麼多年來,廣濟寺裡的高僧們都是德高重的,他們怎麼會汙衊一個孩子?!」
朱元麵含譏諷的看了一直麵無表,慈眉善目的普渡大師一眼,麵玩味。
真的沒有瑕疵是個聖人嗎?
從前朱元倒是也以為這世上的和尚尼姑是方外之人,都該是無無求的。
可是自從跟這些人打過道之後,便知道事全然不是看上去的這樣。
上層的貴族圈裡,多的是不正經的尼姑庵道觀。
道姑和尼姑們乾的都是娼的勾當。
挑了挑眉,毫沒有被他們這樣的語氣激怒,看著那個一不,彷彿很正派的普渡大師輕聲問:「大師說我是妖孽?」
普渡大師慈眉善目,麵上一副憐憫的神:「小施主戾氣橫生,渾上下都被怨氣籠罩,到底是不是這個原本的主人,小施主難道還不知道嗎?」
他淡淡的看著朱元頭頂,輕聲道:「小施主,你想過你從前的靈魂嗎?此刻正站在你的頭頂看著你,如今隻剩下了一縷魂魄,隨時便會消散」
他始終帶著一縷憐憫,彷彿是真的可憐這個孩子。
說話的時候也不疾不徐,如同是在唸佛號一般:「施主,何必如此執著?你本是異世魂魄,原本便不該來這個世界,哪怕這個世界從前是你所悉的,其實也跟你沒有關係了,就如同你現在佔據的這個,你有沒有想過,你從別的地方進去了,原先的魂魄就被開了?又無辜不無辜呢?」
大師就是大師,說話如此蘊含哲理,而且人無法指責的同時還心裡暗自信服。
可惜他遇上的是百毒不侵的朱元。
朱元笑了一聲,看著他麵冷淡:「大師,你說了這麼多,我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異世魂魄?什麼佔據?您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明白。」
原先的魂魄?
這一世若是沒有過來,朱元的魂魄存在跟不存在又有什麼區別?
自己就是朱元,上一世經歷過什麼沒有人比更清楚,一輩子也不想再經歷當初的事,也不會再走舊路。
既然如此,憑什麼這些人要指著說是不該來這個世界的?
朱元牽了牽角:「好了大師,咱們就不要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了,都實在一些,我是不是朱元,我的醫是怎麼來的,你不清楚,難道這些朱家的長輩都不清楚嗎?什麼做朱家從來沒有出過大夫?我的母親不是朱家的人嗎?朱家人嫌貧富拜高踩低已經達到了這樣不要臉的份上,連我的母親是朱家的媳婦兒這一點也要否認了嗎?!我的母親付氏,從前還曾經替先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娘娘治過病,連太後娘娘也治好了,的醫到底如何,難道還需要我說嗎?我是唯一的兒,我會醫,到底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