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一切，已經給了答案！

「你……說，你是說的，我母妃……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母妃是被先皇後毒殺，我親眼看見先皇後和母妃爭執，親眼看見母妃吐了，那甚至在先皇後的上……」

燕翎口中喃喃，眼裡多了一急切。

他的腦中不斷的浮現出先皇後出門之時，那滿鮮的模樣，可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婦人的話，終究是進了他的心裡，漸漸的，甚至連記憶中的那一幕，也好似蒙了一層紗，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意識到什麼，燕翎越發急了，似要證明這婦人所說是錯的一般，他看著那婦人，厲聲吼道，「你這婦人，休要在這裡妖言眾！本宮親眼看見，不可能有假！」

燕翎再次強調著「親眼看見」，這幾個字，是對眾人說，亦是對自己！

母妃從頭到尾都是個害者，怎麼可能憑著這婦人的幾句話，就了害人之人了？

不會，絕對不會！

將軍夫人一眼看過去，對於蘭妃，對的恨不亞於獨孤一家。

當年聖族的慘案是獨孤一家策劃，可蘭妃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

瞬間，心中的恨驚起，將軍夫人更想毀掉燕翎極力撐著的信念！

「親眼看見……」將軍夫人緩緩平靜下來，眸中幽閃現，「奴婢相信，大皇子當時定也在蘭妃的寢宮裡看到了許多，可你所見，當真就是真的嗎？那時，不管你在蘭妃寢宮的哪個位置，都不如奴婢在皇後旁，在蘭妃麵前，將一切看得真切吧！蘭妃……是吐了，是中了毒，這些都不假，可那毒，卻不是皇後娘娘所下，蘭妃……」

將軍夫人話鋒一頓，須臾，再次開口，語氣更是堅毅，「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這幾個字，猶如一把利劍刺在燕翎的心口，那雙眼，瞬間燒紅了怒火。

「不許你這般說我母妃！」燕翎厲聲喝道，那滿是鮮的手越發的握，鮮不斷的流出來，落在地上，兇狠的模樣，配著滿的鮮，更是猙獰。

「不許？」

這一次，倒是換將軍夫人不屑了，而那不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對蘭妃的不屑，「一個罪人，不止奴婢能這麼說，整個聖族都可以這般說，甚至朝吐口水也不為過！」

將軍夫人說著，分明瞧見燕翎眼裡怒火更旺，不待他開口維護他的母妃，將軍夫人繼續道，「你想知道，真正毒殺蘭妃的人是誰嗎？」

將軍夫人眼底一抹深沉，想到那人，恨，亦是惋惜。

恨那人不止毒殺了蘭妃，還害死了先皇後，惋惜那人現在已經不在人世，沒辦法親自看到伏誅！

「是先皇後……」燕翎咬牙，一字一句，越發的堅定，「就是先皇後，妖婦，本宮不許你冤枉我的母妃，你不過是想替先皇後開，你所說，我一句也不會相信！」

不信嗎？

將軍婦人輕笑，卻也不管他信與不信，想聽與不想聽，徑自繼續開口，「是獨孤皇後，是，那一夜，娘娘得知蘭妃參與此事的訊息，便去質問，而在那之前，獨孤皇後就已經給蘭妃下了毒，先皇後幾句質問，蘭妃就毒發，所以，便有了你所見的一幕，大皇子啊大皇子，你的殺母之仇，另有其人！」

「不，不是……」燕翎厲聲喝道，一張臉越發猙獰。

另有其人？

那意味著什麼？

這些年，他都很錯了人？也報錯了仇？

不！

燕翎搖頭，突然，似想到什麼，一眼看向於嬤嬤，他的每一個反應都在眾人的眼裡，他看過去的一瞬，在場的人也都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宮婦。

那視線之下，於嬤嬤雙一，轟然跪在地上。

「於嬤嬤，你告訴他們，那一夜，不止我瞧見了，你也瞧見了，你告訴他們，是先皇後……就是先皇後毒殺了母後，你也親眼看見，本宮沒錯，本宮沒錯！」燕翎厲聲囂著，急切的想證明不是他錯了，而是這婦人在胡說八道！

可是，於嬤嬤卻是神飄忽。

那模樣，眾人看著，將軍夫人看到那宮婦之時，先是眉峰一皺，但瞬間就舒展開來。

「於姐姐……」將軍夫人開口，「這麼多年，沒想到竟還能遇見故人，你是大殿下的孃，我曾經常常跟著皇後娘娘去看大皇子，於你，我也記得，既是你也瞧見了，那你也就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你記著，先皇後在天之靈此刻正親眼看著，親耳聽著，你若是敢有半句假話，先皇後不會放過你！」

雖曾是宮，但這些年，將軍夫人在北齊養著，渾的貴婦氣質，此刻說著這般話，那氣勢早已不同往日，足足了於嬤嬤一頭。

那氣勢之下，於嬤嬤下意識的看了祭臺上的靈位一眼，那神飄忽的眼裡越發淩。

「說，嬤嬤，你說，你告訴他們，是先皇後毒殺了母後！」燕翎亦再次催促。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於嬤嬤的上，「殿……殿下……奴婢……奴婢……」

於嬤嬤目避閃著，那眸中，有心虛流竄。

燕翎看著，握著的拳頭越發收。

「嬤嬤……」

「於姐姐……」

兩個聲音接連而至，終於，似再也不住，於嬤嬤倉惶的將頭磕在地上，「那日奴婢在，可未曾看得清楚，奴婢……奴婢瞧見殿下，聽殿下說起，就當真以為……」

那一字字一句句，漸漸了燕翎的耳。

那一剎，似有什麼東西撞擊在他的心上，又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剝離。

怎麼會……怎麼會……

燕翎一晃，目閃爍著，眼裡的紅，不再是憤怒，而是了打擊之後的無措，突然，燕翎抬眼，銳利的目激向於嬤嬤，「為什麼？」

為什麼是這樣？

於嬤嬤曾經分明說，也看到了……

「奴婢該死，奴婢……」於嬤嬤不停的磕著頭，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大皇子來說意味著什麼？這些年，殿下一直堅信是先皇後毒殺了蘭妃，可此刻，他堅信的一切，卻是變了！

他如何得住這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