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生的話，一字一句，宛如九天驚雷，響徹王東海耳邊。

修羅王，白長生竟是傳說之中的修羅王！

“白，白先生。”

許久之後，王東海終於有了反應，聲音抖著，低頭沉聲道：“我，不要代了。”

“不要代了？”

眾人駭然一驚，一臉驚詫，還以為聽錯了呢。

王東海，不報仇了？

怎麼會這樣？

僅僅一個名字，就嚇得一城之主，放棄了殺子之仇？

雄山和元琪父子，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直到此時，雄山才徹底明白，白長生的可怕。

怪不得，紫雨要專門來信叮囑，切不可違逆白長生。

“王城主，白某諒你喪子之痛，也知你必然不甘。”

這個時候，白長生卻是角扯起一抹笑意，道：“所以，願意給你一次報仇的機會。”

“嗯？”

王東海本已絕，但聽到白長生的話，頓時目一熱。

“明天便是蒼龍選拔之日，到時，牧天會在擂臺之上，接眾人挑戰。”

白長生淡淡一笑，道：“王城主若是想報仇，大可以上臺與牧天一戰。”

“白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東海卻是一愣，臉難看。

蒼龍選拔，是針對參與選拔的年輕武者的比試。

他王東海為火雨城主，又年紀這麼大，當然不會參加選拔。

但白長生卻讓他上臺挑戰牧天，這不是有意辱他嗎？

“明天你就知道了。”

白長生並不解釋什麼，隻是淡淡說道。

“好！”

王東海目低沉，重重點頭。

他不再停留，抱起王蠶，轉離開。

“在擂臺與我一戰？”

牧天著王東海背影，心中奇怪。

蒼龍選拔不是隻有年輕武者參賽嗎？

但白長生為什麼說，讓王東海上臺跟他一戰？

很快，人群散去。

“家主，這裡你來理一下，好生安置這個孩。”

白長生看了一眼地上的冷月兒，對雄山說道。

“是。”

雄山躬點頭，不敢有半點兒怠慢。

“牧天，你跟我來。”

接著，白長生看向牧天，目極有深意。

街道之上，白長生和牧天並肩而行，相互無言。

不覺之間，兩人來到城門的觀臺。

火雨城觀臺，足有近百米之高，抬頭去，好似聳雲天。

“呼！”

白長生角揚起，腳下輕輕一點，竟是形如風，飄然落在觀臺之上。

如此一幕，讓牧天雙瞳一，心中震撼，難以言說。

空而行，百米觀臺，如履平地。

白長生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上來吧。”

而在此時，白長生的聲音幽幽傳來。

牧天快步走上臺階，許久才登上觀臺。

百米觀臺，登高遠。

極目之下，四野遼闊。

罡風呼嘯而過，遠山鬱鬱蔥蔥。

“牧天，看到那些樹了嗎？”

白長生目遠山，淡淡問道。

“嗯。”

牧天點頭，看到群樹隨風搖晃。

“樹隨風而，風向，決定了樹的倒向。”

白長生角扯，道：“在這個世上，絕大部分人都隻能做樹，隻有極一部分人，能為風。”

牧天目微凝，心中默然。

風！

樹！

風就像高位之人，掌控一切。

樹就像份卑微之人，逆來順。>

白長生的這個比喻，倒是十分切。

“牧天，你想做風，還是做樹？”

驀地，白長生看向牧天，一臉玩味。

“我嗎？”

牧天雙目低沉，出一抹深邃之芒，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想做風，也不想做樹。”

“哦？”

白長生不由得一笑，道：“那你想做什麼？”

“我要做，掌控風向的人！”

牧天向天際，淡淡開口。

“嗯？”

淡然之語，卻是讓白長生目劇烈一，心頭猛地一抖，好似神魂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第一次，他聽到這樣的回答！

風，樹，又算什麼？

掌控風曏者，方是俯瞰眾生，淩駕一切的存在。

這一刻，白長生竟有一種錯覺，好似牧天的影無比偉岸，比天還要高。

許久之後，風呼嘯依舊。

“牧天，王蠶的事，你做的冇錯。”

白長生平靜下來，道：“隻是，做得還不夠好。”

牧天眉頭皺了一下，有些驚訝。

“如果，你一開始就殺了王蠶，後麵的事就不會發生。”

白長生著遠方，繼續道：“你還是不夠果斷，顧忌太多。”

“記住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敵人不會因你的寬容而收斂，但親友卻會因你的弱而遭難。”

平淡之語，卻讓牧天神一變。

正如白長生所說，如果他直接殺了王蠶，那位老者就不會慘死，冷月兒也不會這麼悲慘。

寬容，對惡人而言，就是弱。

對待惡人最好的手段，就是比他更惡！

“先生的話，牧天記下了。”

牧天雙目微沉，肅然躬。

白長生微微點頭，道：“明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早些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

“嗯。”

牧天答應一聲，轉走下觀臺。

……

同一時刻，神風城梁家大堂。

梁家家主梁業端坐主座，兩邊左右分彆坐著，梁家二爺梁昭和梁家二爺梁子辰。

“子辰，明天就是蒼龍選拔之日，你有幾分把握？”

梁業一臉沉，眼中湧森寒殺意。

他好似看到了那一日，梁子興的橫躺大堂之上，模糊。

殺子之仇，若是不報，枉為人父！

“父親放心，我已突破通神境，而且上還有烈刀咒印。”

梁子辰一臉狠，角掛著猙獰笑意，沉沉道：“隻要讓我踏上擂臺，便要牧天死無全！”

“好！”

梁業重重點頭，眼中出森之意，道：“明天烈刀門的暗手，也會去火雨競武場。這一次，牧天死定了！”

烈刀門！

原來，梁家屹立神風城數百年不倒，其背後的勢力，正是烈刀門。

但梁業萬萬不會想到，數天之前，牧天纔剛剛與烈刀門門主羅通過手。

而且，羅通還差一點死在牧天手上！

……

又同一時刻，火雨城，城主府一僻靜小院。

“東海，求見老祖。”

王東海長跪於地，躬聲長呼。

“東海，老朽世多年，早已不問世事，你這又是何必呢？”

許久之後，莫名一陣勁風掠過，一道幽幽之聲傳出，出雄渾氣息。

“老祖，難道您忍心見王家子孫，被人屠戮嗎？”

王東海不敢抬頭，哀聲乞求。

“殺人者，人恒殺之。”

雄渾之聲再次響起，道：“東海，你離開吧！”

話音落下，一雄力憑空而出，竟是將王東海生生地推出小院。

“唉！老祖啊！”

王東海緩緩站起，著小院，頹然長歎，萬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