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敢提出平妻,也不是毫無底氣的。
在看來,趙雪雖然是趙家二房的姑娘,但畢竟也是趙家的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趙家連嫡都是出嫁為妾,先不說趙家其他姑娘們以後怎麼辦,就說趙家那些男人們,也是臉麵無,整個趙家都會到京師勛貴世家們的嘲笑。
所以,首先趙家就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嫡出嫁為妾。
而隻要趙家不同意,他們家再順水推舟,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房間裡,雲裳聽到居然是劉氏最先提出“平妻”的時候,倒是小小地意外了一把:還以為這一次,“平妻”兩個字還是會從左知琴的裡蹦躂出來呢。
不過,這事倒也再次說明,劉氏跟左知琴還真不愧是一對母兩:腦迴路都是一模一樣的。
三人還在外麵“商議”著。
“哥,你怎麼不說話啊?”劉氏同意了,但這事肯定也得需要左殤景的點頭才行,左知琴立馬就開始催促左殤景給回應了,“母親都這麼說了,你呢?”
左殤景沒有第一時間回復左知琴。
“哥,現在雪姐姐被連累得名聲全無,除開嫁給你,雪姐姐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雪姐姐去死嗎?”
“還是說你隻是想要給雪姐姐妾室的位置,不讓當平妻?”
左知琴就這麼地追問左殤景,著左殤景給出答案。
“怎麼可能?”左殤景被左知琴的這兩句話給得口而出。
妻子的這個位置,原本就是他給準備的,若是沒有南宮的橫一腳,他跟現在兩個人原本就可以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本沒有現在這些事。
一想到這一點,左殤景曾經積累的對南宮的不滿,再度發了出來。
隻是跟以前毫無顧忌的況稍微不一樣的是,現在的他,始終謹記雲裳公主的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逾矩。
不過,這並不是說就因為對方是公主,他所能做的事就得全部都是妥協——劉氏都能想到的容,左殤景自然也是想到了。
甚至,他還想得更多了一些,比如他始終未曾放棄過的“和離”。
三人達一致意見之後,左知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讓如芷幫著自己雲裳出來。
如芷一直都在外麵守著,對於三人的“討論”,十分清楚,看著三人自以為能算計到公主的樣子,的心中隻有一陣陣的鄙夷。
虧得以前還覺得劉氏左知琴這些人厲害,現在才發現,這些人真的愚蠢頂。
或者應該說以前之所以覺得劉氏左知琴等人厲害,那是因為他們確實是將南宮耍得團團轉,可現在如芷才終於明白了:他們的那些計謀之所以能夠得逞,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家公主珍著左殤景,讓變得盲目,任何事隻要牽扯到了左殤景,就會失去方寸。可現在呢,自家公主對左家、尤其是左殤景失去了“興趣”,而一旦變局外人,擁有了“旁觀者清”的清醒跟明白,這些人的愚蠢就全部展了出來。
就這樣的智商,還想要跟公主鬥,簡直可笑。
如芷的心理活雖然多,但還是很好地將真實緒全部在了心底,麵上的依舊還是左知琴的人,聽到左知琴的吩咐之後,就沖著點點頭,進屋請示去了。
“公主。”如芷將外麵發生的事,大概地給雲裳描述了一遍,整個過程,雲裳都在耐心地聽著——倒不是自己需要再聽一遍,畢竟以的耳力,外麵左殤景三人的談話,足以一字不落地全部聽進去,之所以等如芷重復一邊,主要還是為了滿足南宮瑾。
聽說劉氏三人竟然要讓趙雪當平妻,南宮瑾的臉頓時一片鬱。
尤其是當想到這計策,若不是雲裳先一步發現了,若真是按照他們的計劃發展的話,那趙雪這平妻之位,真的是毫無懸念。
“砰”
憤怒的南宮瑾狠狠地拍了一掌在桌麵上,彷彿那桌麵就是外麵那三人之一的任何人。
“皇姐。”雲裳立馬起,看了看南宮瑾的手,不贊同地說道,“你乾嘛傷害自己啊?”
南宮瑾:“……”
“還不是你不爭氣!”南宮瑾現在也隻能將氣撒到雲裳上了。
“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膨脹,”雲裳出了狐貍般狡猾的笑容來,“皇姐,趙大人都在來的路上了,到時候真相大白,他們此刻越是囂張,到時候的戲才越是彩嘛。你得沉住氣,像我這樣,期待著看一場好戲,心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南宮瑾:“……”
雖然南宮瑾很是不想承認,但還是明白,雲裳說的話非常在理。
“那現在怎麼辦?”南宮瑾問雲裳。
“出去看看唄。”雲裳笑道,“我們出去看看他們作死的樣子。”
雲裳跟南宮瑾出來之前,房間裡那一聲突然的“砰”響,外麵的人都聽到了。
這一聲響,讓三人麵麵相覷,紛紛出了意味深長的神來。
如芷是為了什麼進去的?顯然是因為趙雪平妻的事,現在這屋裡傳出來了這飽含“怒氣”的聲響,三人自然而然地理解了雲裳對這事果然很憤怒。
“自己想要算計讓雪姐姐做妾,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下我看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左知琴小聲地嘀咕著,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原本對於趙雪要當自己另外一位嫂子的事,左知琴的期待,是關於自己跟趙家大房大郎的事,現在終於也多了一些其他的期待,甚至還遠超過了原來的期待值。
看看,現在如芷才進去了說了一,不就已經憤怒地開始拍桌子了嗎?
可以說,不知曉房間真實況,隻以為是雲裳憤怒地在拍桌子的三人,在聽到這拍桌子聲音的時候,心中的忐忑不安,著實是降低了不。
雲裳出來的時候,也是看到了三人顯然的底氣足了一些的神。
“你要以平妻之禮娶趙雪過門?”出來之後,雲裳直接開門見山,問左殤景。
“回稟公主,我大哥也不想的,”左知琴再一次搶著回答,不過,跟之前毫無禮數的樣子相比,此刻的,倒是十分規矩地回話了,“隻是,現在況已經騎虎難下。”
雲裳沒計較左知琴搶話的舉,隻是饒有興味地著左知琴,“哦,騎虎難下?現在是誰在著你大哥娶媳婦了嗎?”
“回稟公主,那趙家姑娘,是趙家的嫡,我們兩家家世相當,斷沒有讓其嫡嫁為妾的規矩。”這一次,卻是變了劉氏回話,“若是強娶趙家嫡為妾,於立於法也不符合,恐招來史彈劾。”
一本正經地、侃侃而談,雲裳還是第一次看到劉氏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麵——當然,若是沒有在自己出來之前,們三人商量的那一番作的話,那就更完了。
在雲裳出來之前,盡管左知琴的聲音非常小,但雲裳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悄聲在劉氏耳畔說下的話,就跟劉氏現在說出口的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照理說,這樣的話,左知琴都能想到,劉氏沒想到不免就有些奇怪了。
但雲裳知道,這其實一點都不怪,就看剛剛左知琴跟劉氏說話時候的語氣,雲裳就能聽得出來有“背”的痕跡在。
再結合才從趙家回來,就不難猜出,隻怕左知琴能想到這些話,都是來自於趙雪的授意了。
這也才能解釋,為什麼劉氏都沒想到的時候,比棋差了不知道多招的左知琴卻能想到這些。
再說了,現在劉氏說的這些話,在原來那一世裡,南宮可也是聽過了同款了:跟原來那一世一樣,說出這些話的人,依舊還是劉氏。
隻怕連原來那一世,劉氏說出這些話都極有可能來自於趙雪的授意了。
隻是,上一世們所有人都可以用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兌南宮,甚至趙家跟左家,還能拿著這些容,去迫皇上讓步。可這一世,雲裳本沒做過的事,最後會讓步、會沒臉的人,是誰,那就得另說了。
“那若是趙雪自己想要嫁過來當妾呢?”雲裳開口問出來的容,是三人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左知琴一激,口而出:“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雲裳再次大方地沒有計較的無禮,反問道。
左知琴問出口之後,就已經知道自己又失儀了,在雲裳回話之前,本能地躲了躲,似乎是在躲避雲裳那個方向可能過來的耳。但剛做出躲避的作,雲裳那邊卻沒有任何要的痕跡,現在又聽到在追問自己的話,左知琴頓時鬆了一口氣。
連續兩次失儀,但都沒有被雲裳計較,這樣的發現,讓左知琴的膽子也稍微地大了起來,再加上現在是雲裳在追問問題,隻是按照規矩回答而已,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左知琴又恢復了剛剛規矩的樣子,回答了雲裳的話:“回稟公主,做妾便是為奴,雪姐姐怎麼會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當,選擇當低等的奴婢呢?”
“本宮也很是好奇這一點呢,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雲裳著左知琴,左知琴雖然表麵上做出了規矩的模樣,但顯然,的教訓還吃得不夠,否則的話,是斷然不敢用反問的語氣跟說話的,不過現在暫時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反正之後有的是時間算賬,現在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看你口口聲聲雪姐姐長雪姐姐短的,想必是跟趙雪的關係很好,那你來說說看,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想的?”
左知琴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樣子:“???”
雲裳問道:“怎麼了,姐姐妹妹了那麼久,也猜不的心思嗎?”
“雪姐姐肯定不會同意的,”左知琴急得說了一句話之後,又突然想起了趙雪的叮囑,趕又找補了一句話,“當然,雪姐姐向來孝順,如果這件事隻關繫到個人,怎麼著都是無所謂的,可現在代表不是一個人,而是趙家。的後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姐妹,如果以妾的份嫁到我們家,那趙家一族這一輩的那些人怎麼辦?”
趙雪可是將左知琴這條狗馴養得相當不錯啊,這種時候還記得給添溢彩,維護形象,可惜南宮四個多月的時間,算是錯付白眼狼了——雲裳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之後,順著左知琴的話,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會想到嫁到左府做妾?!”
“不是嫁到我們家當妾,”左知琴真的是被雲裳的“理解能力”給弄得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地糾正雲裳的理解,“是做平妻!”
雲裳頓時出了恍然之:“原來,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就是為了這個。”
左知琴:“……???”
怎麼好像不太對勁啊?
“連本宮都敢算計,真是膽大包天了。”雲裳繼續說道。
左知琴越來越糊塗了:不對啊,現在說的不是南宮求聖旨著雪姐姐嫁為妾,怎麼變、變雪姐姐算計南宮了?
“駙馬怎麼說?”雲裳又看向左殤景。
左殤景臉上沒有什麼表,他先請安,才說道:“公主何必戲耍小妹?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人詭辯就被改變的。”
他總算是比左知琴清醒多了,還知道左知琴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什麼戲耍?你沒聽清楚嗎?”雲裳指了指左知琴,“剛剛不是自己親口說的。”
“平妻的事,是臣婦提出來的,並非那位趙家姑娘。”劉氏見狀,趕說道。
左殤景跟著表態:“公主,趙家姑娘若真要嫁過來,請恕臣無法納為妾。”
雲裳笑了笑,終於是問出了那句最關鍵的話:“那,若這就是趙雪自己的請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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