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角倔強地抿，已經覺到角開始有鐵鏽的味道在蔓延，但哪怕如此虛弱，他還是死死地盯著蘇清歡。

「你也是修真者吧？你是不是……也想要我頭上的角？」

在最初的時候，君九幽會被蘇清歡迷，也無非是因為誤以為自己早已經魂歸地府而已。

但既然活著，無論眼前這個子是是醜，是老是，都不會讓君九幽放輕警惕之心。

……

被君九幽那般鎖定視線，年那雙的瞳仁，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匹狼，彷彿隨時都會擇人而噬。

蘇清歡被盯得冒出一陣皮疙瘩，同時還有些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同君九幽。

子輕輕嘆了口氣，略帶無奈地朝君九幽瞥了一眼。

「你說的頭上的角，可是這個?」

其實，魔界王族的犄角也沒有什麼特殊，又不能用來做什麼鍛造武的，蘇清歡並不認為有什麼特殊的利用價值。

先前那個斬下君九幽犄角的築基修士，無非是心中的虛榮心作祟，畢竟他在修真界的實力隻算底層，卻能用君九幽的犄角證明自己獵殺了一個魔界王族，這足以拿出去吹噓一陣了。

……

君九幽聞言一怔，他雙眸向下，很快注意到子的纖纖素手遞來一對用潔白帕包裹好的犄角。

那犄角已經被蘇清歡拭過了

但是因為無法調靈力使用滌塵訣，單是這樣洗，還是有一些跡黏在上麵，但總歸沒有先前剛被砍下來的時候嚇人了。

……

年怔怔地從蘇清歡手中接過那方帕，那對犄角沉甸甸的，讓年已經結痂的傷口都作痛起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

君九幽有些忌憚地朝蘇清歡去，他不覺得自己除了長相特殊了一點以外，會對他們這種修道之人有什麼利用價值。

不過先前那個築基修士在將他殺死前，裡冒出了什麼魔界、王族之類的東西。

年腦子轉的飛快，幾乎下意識地判定蘇清歡也要蠱他跟著走，然後圖謀甚大。

「你沒聽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麼？做這種事也需要很多理由？」

蘇清歡再度無奈地朝君九幽看了一眼。

不知道君九幽接了什麼社會的毒打，腦子裡都是如此惡意揣測別人。

想必說穿了，在君九幽的心中，別人若對他好，都是懷著各種各樣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

就像君九幽嬰時期，那個將他從那些惡毒村民手中撿走的白髮老翁一樣，看著救了他一命，卻又隻是將他當做一個賺錢工。

到了後來，甚至看到君九幽容貌隨著年紀越發絕後，生出那般齷齪不堪的心思。

……

君九幽聽到蘇清歡的話，眉頭頓時皺出一個川字。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若是換做旁人可能還會相信這麼簡單的理由，可是在君九幽心裡，這世上沒有這麼單純的好意。

……

見君九幽還這麼提防地著自己，蘇清歡隻好無奈地了額頭，雙眸清淡地瞟了年一眼。

「罷了，想必你也了，我去這山深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果實或者飲用的泉水一類。」

見年乍然鬆了口氣，蘇清歡又再度淡淡地開口。

「提醒你一下，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你若是隨意地跑出這個山，現在天寒地凍，你被凍死是其一，第二就是野也缺乏果腹的食，你小心了對方的盤中餐。」

「……」

君九幽見蘇清歡這般不想讓自己離開左右，心中防備之心越發濃重。

他皺眉，想到那個先前差點將自己殺了的築基修士，冷冷道。

「難道在你們這種修道之人邊纔是最安全的麼？我命賤如草芥，隻怕在你們這種修士眼裡，更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意踩死的螞蟻。」

「……」

想不到君九幽倒是有點兒自知之明。

不過，他想的還是太淺了。

蘇清歡聞言，角弧度微微勾了起來。

「你說的不錯，在很多修真之人眼中，凡人命如草芥，不過本君若是想殺你，也就不必大費周章救你了。」

「你若是非要那般任跑出山，我保證不會再去尋你，你自便吧。」

說著，子便乍然轉朝山深走去，隻給君九幽留下一個冷傲孤絕的背影。

「……」

年著子無風自的翩躚白，忍不住低下頭，默默地了蘇清歡先前解下來給他取暖的那件清雲宗外袍。

隻是那外袍被撕了很大一個口子，用來給君九幽綁頭上的傷口了，因而這件名貴的算是廢了。

即使君九幽不懂這是千年冰製的法袍，卻也可以通過上去那種冷熱不侵的，判定它價值不菲。

「真的……是單純想幫我麼？」

年默默地在心裡低喃著。

他從未見過像蘇清歡這般的子，但是君九幽本就生得極為貌，在他心裡，好的皮囊本不算什麼。

還可能與他一樣，外表金玉其外，裡卻已經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甚至早已被黑暗吞噬。

……

想到這，年著那冰外袍的手，越發用力。

他不是沒想過離開，隻是斟酌著蘇清歡的話，比起麵對外麵了不知道多久的猛，也許呆在蘇清歡邊纔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畢竟，這個子明顯暫時不想殺自己，即使是看中他的利用價值，他也可以以待來日。

年這般想著，心中便通順了，即使現在四肢百骸都泛過一陣劇痛，但多年來的求生意識作祟，年迅速地翻起那死去的築基修士留下來的包裹。

君九幽的記憶力極好，單單是從那包裹和先前如出一轍的打結樣式看，就知道裡麵的東西明顯蘇清歡沒有過。

這倒是件好事。

裡麵有些瓶瓶罐罐，因為外麵沒有標籤，君九幽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也不敢擅自服用。

等翻到一本名為《引氣寶錄》的時候，君九幽眼皮一跳，一目十行地翻過了許多頁。

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有仙人！

隻要有靈，凡人也可以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