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力扯了兩下錢袋,卻發現陸塵抓得異常牢固,竟是收不回來,臉變幻之後,面上原來的那種溫、小心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惱火之。
只聽哼了一聲,另一只手忽地一揚,居然真的是從袖口中又飛出了個紙包出來,砸向陸塵的臉上。
陸塵一手接住了,隨便用手抓了抓,隨即點點頭松開了手。
那往後退了一步,首先將那小袋子藏懷中,隨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陸塵,冷哼一聲,道:“看不出來啊,你居然也懂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陸塵笑了起來,道:“以前靠這個混口飯吃的。”說著,他的目落在這個明豔人異常麗的臉上,皺了皺眉,道:“小姑娘,你既然有如此容貌,幹什麼不行,非要做這行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下三濫道上的人可沒什麼好的,你這漂亮臉蛋一不小心,只怕就被人給生吞活剝了。”
“呦……”那看起來年歲不大,只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此刻卸去偽裝之後,上卻突然多了一老道的氣息出來,年輕的臉龐上流著一鄙視的眼神,看著陸塵道:“這麼說起來,你還是個好人了?”
陸塵道:“好人說不上吧,但提醒你這幾句總沒壞心的,你說呢?”
“切!”那冷笑道:“你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廢話說,現在還有事不,沒事我走了!”
這做賊行騙的人,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倒好像沒到陸塵的東西,反而是陸塵的錯一樣。
陸塵也是啞然失笑,只是一來這小姑娘年紀確實太小,二來,那張臉小小年紀便有過人姿,實在是讓人無法狠下心去做什麼,當下也是擺擺手,道:“你走吧,反正下次再被抓住,就沒這麼客氣了。”
“這破店,不是路過閑的,你錢我也不來了!”那憤憤不平地嚷了一句,然後轉向門外走去。
旁邊的黑狗阿土搖晃著尾湊了上來,熱無比地在邊蹦跳著。
那看了這黑狗一眼,特別是看到阿土有些瘸的後,先是怔了一下後,隨即目略顯和,手在阿土的腦袋上了一下,道:“這狗倒是比你主人可多了。”
阿土歪了歪腦袋,咧吐舌,一副親熱模樣,忽然只聽背後陸塵在那邊了一句:“蠢狗!那是壞人,要咱們東西的。”
阿土一時間似乎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回頭向陸塵看了一眼。
陸塵正道:“兇!咬!”
阿土一蹦而起,似乎幡然醒悟,頓時脖頸上的發豎起,口中低吼出聲,對著那齜牙咧出尖利獠牙,看上去就像是一匹狼,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咬人一般。
“啊!”那嚇了一跳,一下子跟電似的跳開,三步並兩步地跑到門外,然後對著這店鋪裡罵了一句,道:“一屋子怪,人壞狗也蠢!”
“汪汪汪汪……”
阿土大吼聲中,猛地竄了出來,那驚一聲,撒就跑,速度居然極快,轉眼間就跑出了小巷。
阿土追了一步,被陸塵在後頭住了,這才悻悻回頭,但隨即似乎又高興起來,頗有得意之,繞著陸塵邊轉了幾圈,喚個不停,似乎頗有邀功之意。
陸塵歎了口氣,看了看它,蹲下子將阿土的狗頭抓到眼前,拎拎耳朵,抓抓狗,左看右看一番後,皺著眉頭道:“怪了,我記得雪狼和黑豺狗都是聰慧狡詐的妖啊,怎麼你老是一副蠢蠢的樣子呢……”
“汪汪、汪汪……”阿土吐出了半條舌頭了一下陸塵,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
傍晚時分,老馬回來了。
一進屋子,他就拉著陸塵關門去了後院,然後笑著道:“事總算是辦好了。”
陸塵點點頭,道:“這樣就好,什麼時候上山?”
老馬道:“三日之後。前些日子昆侖派正好辦過了一年一度的鑒仙大會,新收了一批弟子門,最近這些日子便正是無緣正式門的人各展神通的時候啊,你夾在這裡面就一點也不顯眼了。”
陸塵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說的這各展神通是個什麼意思?”
老馬嘿嘿笑著,低聲音道:“明面上昆侖派是要收那麼多親傳弟子,但實際上事後多人走門路托人的,總是想把自家孩子進去,這點事別告訴我你不懂啊。”
陸塵聳聳肩,道:“這跟我一樣拐彎抹角拜進山門的弟子,聽你這話人數不啊?”
老馬笑道:“那可不,鑒仙大會收了五百人,這私底下至還能再塞進去個兩三百的。”
“我去!”陸塵吃了一驚,道,“居然有這麼多!”
老馬哼了一聲,道:“多收一個,就多收多靈石啊,這生意比什麼都強!”
陸塵慨地道:“你說得對!”
※※※
夜時候,兩人一狗又坐到了那小院中,老馬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對陸塵道:“你就那樣讓那個小姑娘走了?”
陸塵有些無奈地道:“不然我還能怎麼樣,總不能真的扣下吧?”
老馬想了想,道:“至你也該問問的份、來曆還有姓名什麼的?”
陸塵搖搖頭,道:“問了也是白問,都是假的。”
老馬嘖嘖兩聲,目忽然變得有些古怪,看著陸塵,道:“話說我以前怎麼都沒發覺你還有這一套呢,沒見你跟那位學過這個啊?”
陸塵笑了一下,端起一杯酒,淡淡地道:“那是在遇到他之前,我在這城池中廝混求生著,除了翻揀些垃圾外,後來蒙拐騙這些門道也學會了啊。”
老馬怔住了,看著陸塵半晌沒說話,良久之後才低聲道:“下三濫那些門道不好混的,你當年還那麼小,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嗯。”
聽著陸塵這簡略至極的回答,老馬一時間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過了片刻後,他幹笑一聲岔開了話題,道:“哈哈,說起來那個小姑娘也是倒黴,巧路過這裡想幹一筆,結果居然就上了個行家,想必是要氣得半死吧……”
“不是。”陸塵忽然開口,打斷了老馬的話。
老馬怔了一下,道:“怎麼了?”
陸塵笑了笑,目看向遠清冷而黑暗的夜,然後喝了一口酒,道:“當年我做這些害人勾當的時候,一直都是反複查看仔細盤算,從來沒有‘巧’這一說。”
“至於是不是路過巧進來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