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夾腳拖

時隔三年，『街』要再續拍，許多地方都需要調整。

包括服飾造型、流行語設計等等，直接把三年前拍好的拿出來用，有些地方還是不。單單就看手機好了，電視劇裡三年前出現的，與三年後的已是不同，這些原先有著置行銷的考量部分，全數都得撤除。

加上選角，一些材在三年間變化過大的、甚至檔期無法銜接上的，也得重拍或撤換。不過好在『街』原就是以案件單元型態來呈現，劇集與劇集之間分有段落，串連不是那麼，這番調整下來，『街』拍好的部分還是有大半能用。

當然劇組也可以不這麼費勁，小地方剪個片含糊帶過亦無不可。只是這部劇可是白朗復出的第一部作品，背後的金主仇潛早早放了話，要求每一個細節都得最好，製作本不在考量之列。於是在資金非常充裕之下，整個劇本與拍攝完的部分，都再被細細檢討了一遍。

不過人馬倒是沒換。導演找的依舊是最開始的秦剛。秦剛一聽要接著續拍，二話不說立刻出檔期。『街』當年無疾而終時，他絕對是劇組裡面最惋惜的一人。

其實劇組裡八的工作人員都有秦剛這般心，當年從導演、編劇到演員，這個劇組其實集結不優秀人員，互相激盪與刺激下，大夥兒都拿出了最熱切的態度參與工作，凝聚力與向心力非常之強。

也所以，一聽劇中的靈魂人『仔』必須換角的時候，很多人即便可以理解，上卻是難以接。

因為白朗打造的那個著南方口音、罵咧咧卻又能在一秒靜得斯文漂亮的矛盾小夥兒，帶了劇中角間許多獨一無二的互，形象已深人心。後半段要是換了個人來，沒有人有信心那還能前後連貫、原原味。

毒舌一點的責罵白朗的不負責任，也有奚落白朗這個抱金主大的表演不要太真，可在領到散夥費的時候；即便相當厚，每人心中仍是不無憾。

因此三年後的重拍，大至導演，小到場務，新業主『全娛樂』把劇組原班人馬全都給聯絡上一遍，沒有。能來願意來的就來，不能來的才進行撤換。這等細緻的考量，讓三年後、八的面孔又重回『街』搭得一模一樣的片場時，一默契與認同的油然而生。

當然，白朗在頭一天就辦了席酒菜。近百人的數量，白朗沒法全包，也是親自下廚炒了幾道，好好賠了次禮。就連仇潛跟仇小海也出席為白朗站臺，誠意十足地謝劇組三年前願意把白朗『借』給了他們，讓一家三口共渡難關。

而能讓仇老闆開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大部分人心底還有的怨氣是更散了些。輔以重新開始的工作報酬是優厚中的優厚，在片場一片理解與和諧的氣氛下，白展順利地展開『街』的拍攝。

***

「卡！OK！」秦剛在導演椅上拍了下膝蓋，大喊，「下午開第七幕！」

劇組人員聽到這聲指令，麻利地作起來。收反板的、拉電線的、收拾道的，一擁而上。然後更有一隊三人，直直地朝『街』街景的某一角落衝了過去。

原來那頭白朗才剛從灰撲撲的水泥地上爬起，腳步竟是一個踉蹌，立刻把隔壁的孫席彬嚇得哇哇大，「唉吆，白老弟，你你你行不行啊？」邊說趕出手扶上一把。

白朗站穩子後低頭看了看，是夾腳拖斷了邊塑膠鞋帶，「沒事，鞋壞拌了下。多謝。」

這時三人小隊也來到了白朗邊，帶頭的年輕人張上來攙扶，「白大哥，請立刻到旁邊坐著休息！我們馬上來量個心跳！」

這等誇張的反應，白朗似乎習慣了，只笑笑舉了腳，「我好的很，剛是拖鞋的緣故。」

三人當中的一名較壯碩的年輕人隨即轉頭吼了聲，「小王！又是這破鞋啊！都幾雙了！？這次白大哥差點踩歪了腳啊！！」

遠的小王；也是負責場務的，一聽跳了起來。「什馬！？又來！我、我馬上換！！哎哎哎，早知道就不買X國的，這質量怎麼這麼差勁啊！」

一邊隨即多個聲音大喇喇取笑，「哈哈哈，小王你個笨蛋啊，買個鞋你省什麼啊！？預算不都滿出來了，仇老闆不得你砸錢哪！」

場務小弟苦了臉，「可這款能挑的有限啊，太豪華的你要仔穿金拖鞋嘛！」

現場又是一陣笑，開始討論把拖鞋黏上三秒膠的可能。

甚至秦導都接了話，吩咐了聲下次把商場裡所有夾腳拖都買上，他好好挑挑。

而邊說的同時，已有人拎著一雙鞋彎腰放到了白朗腳邊，讓他替換，那周到的模樣就好似把白朗當影帝捧著了。別說，另一男主孫席彬還撿起了白朗穿壞的那隻，頗認真的把鞋底翻過來研究。

上面這些，劇組的人都習慣了，可有些剛加不久的卻看不慣。

場邊一名模樣清純俏麗的年輕孩兒，抱著手臂小小哼了聲，「真沒見過這麼大牌的，噓寒問暖的不會太過了麼？這劇組的風氣真糟。」

與同站在一的斐虹聽見了，慢悠悠地把視線移到孩兒上，簡單地偏個頭竟也意。與孩的清純俏麗的氣質，對比之後是更顯艷麗與。

說話的孩兒似乎也察覺斐虹視線，無辜地眨了眨眼，「難道不是麼虹姐？那個白朗沒名沒氣，前次提名早過了三年，這麼多人圍著他轉，不就是看在仇先生的份上？他還這麼的理所當然，這人的臉皮也恁地厚了。」

斐虹看了看孩兒上下，微微一笑，「要是你呢？」

「我？」孩兒一怔。

「是啊，」斐虹瞥了眼白朗的方向，「要是你被仇先生這麼捧著，你會怎麼著？」

孩兒清純的臉蛋竟有些薄紅，「要、要我的話，絕不會給週遭添這麼多麻煩的。」

那臉上的紅暈，就像暗示了曾想過這事一般。斐虹眼底過笑意，對這種嫉妒的小心思不再說什麼，卻是轉頭款步往白朗休息的那走。

『街』的第五個單元，劇講述的是位大明星被變態跟蹤，尋求警方援助的事件過程。原先這位大明星是排定由渠全接演，三年後，劇本裡的大明星別由男修改了，劇組重新選角時就詢問了人氣與實力蹭蹭上漲的斐虹。也所以，斐虹會出現在『街』片場。而斐虹隔壁的年輕孩兒許心萍，演的則是斐虹的助理，也是這半年新崛起的清新派星。

而遠遠的，白朗見著一輕便、還沒換上戲服的斐虹走近，才想站起，又被剛剛那名張的年輕人回座位；這會兒真是在量。白朗只好用招呼，「斐小姐，好久不見。抱歉不讓站。」

「好久不見，」斐虹笑笑，「你忙你的，我只是來謝一聲。這是部會紅的戲，很高興能有機會參與演出。」

「是導演選的人又不是我，」白朗又笑，「何況，這話該是我們說。謝謝你那句提醒。」

「腦袋清楚的人都會這麼做，」斐虹笑意一淡，「可惜沒能真正幫上忙。」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提醒，」白朗誠心地說。

看著白朗的表，斐虹偏了偏頭，突地說，「其實更早之前，是你提醒了我。」

白朗略詫異，「我提醒你？」

「你說過，要做個讓人懂得顧慮的人。」

白朗一怔，笑道，「那麼這幾年，你可做的比我好。」

「我相信你會追上的，」斐虹揚揚眉，優雅出手，「請多指教了。」

這次白朗功地站起了，接住斐虹盈盈纖手，短暫一握。「請多指教。」

斐虹略過臉上與手心起的熱度，艷麗一笑，才要說什麼，眼角卻瞥見從另一頭遠遠走來的仇潛。斐虹稍稍一頓，收回了手，告了聲辭便不再逗留。

而仇潛大步來到白朗邊，摘下墨鏡後，首先皺眉，「不舒服？」

一旁的小桌上，被打開的計是一副剛使用過的模樣。

「例行檢查，」白朗拍拍仇潛，轉移焦點，「陪我去洗把臉，有些熱。」

仇潛聞言不甚滿意，視線銳利地掃向剛剛幫白朗量的年輕人。

年輕人趕點頭，「沒問題的仇老大，我們剛確認過了！」

「但怎麼會熱？別是中暑了吧，」仇潛了腦袋把額頭抵上白朗的。

這種明正大的親近，從開機的頭一天，片場裡天天得見。

白朗依舊不太習慣，推了把仇潛，「都正常，走吧，我也了。」

「那不就又又熱？走走走，吃便當！」

仇潛扣住白朗的手，就往片場邊搭起的室休息室裡走去。

可沒幾步，突地「唉吆」一聲，一個細細的呼痛聲傳了過來。

就見幾步外，一個年輕孩兒威了腳似的，正彎腰扶著小小小氣。

地上散落幾張似乎是孩兒原先拿著的文件，其中一張還飄到了仇潛腳邊。

孩兒見狀，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了眼前兩人；或者該說是兩人中的仇潛。

白朗於是彎下腰撿，就被手長的仇潛給撈了過去。

幾張紙撿完後胡塞到孩手裡，沒等人開口，仇潛拉著白朗的手繼續他們的步伐。

幾步外仇潛也沒降低音量，「那的怎麼老跌倒？要不要跟秦導說換個機靈點的。」

白朗沒有回頭看，只答道，「不忙，拍戲時站得穩就好。」

年輕孩；正是剛剛跟斐虹說話的許心萍，立刻變了臉，看了走遠的兩人咬咬，才一跛一跛的離開。

更遠的斐虹看到了，輕嘲地笑笑。

即便也羨慕，那人邊的那個人，但是知道他們的。

遠觀就好。

***

兩個月後，「喵裡個熊*」為人人朗朗上口的口頭禪。

那正是『街』裡，仔最常叨念在邊的一句話。

就如同秦剛、斐虹或是大部分工作人員所預料的，『街』一播出，立刻登上收視寶座。

湊中帶著懸疑的劇起伏不斷，搭配恰到好的搞笑、漂亮俐落的武打、以及絢爛壯觀的破，打開播的第一分鐘起，這些特就非常鮮明地呈現在觀眾眼前，並帶出劇中主角的滿形象。

而尤其熱中帶著線的男一號『陳封戈』，與頭中帶著老頭似的頑固的男二號『仔』，在互有撞及誤會的第一集中，抓住觀眾眼球。

開播第四十五分鐘後，『街』的收視率攀升到同期前三。而第一集的最後，陳封戈卡著仔脖子把人在牆上、漲紅臉吼：「你、你這個小！把子還我！！」的這一幕時，收視率該是靠了廣大腐們的攻堅上位，堂堂來到了同期第一，從此奠定『街』一路常紅的收視王座。

當然這裡得澄清一點，『街』裡是不賣腐的。拜託，裡頭的男二就是背後金主的人，還天天出現片場探班探的勤，誰敢在劇裡安排任何同曖昧的節？只不過『仔』設定就是個非常有群眾魅力的小混混，就像個小恆星般吸引著週遭行星圍繞，男一號的陳封戈在劇中也是其一，順著節，多會著腐味。

因此第一集開播完，『街』開的討論版上就有了上百條的評論文章。

「老天，怎麼能有人又賤又帥！！又帥又賤！！賤帥以後是流啊！！」

「簡直瞎了我的眼！！白朗竟然地上這樣滾！！這這這、我的王子啊---！！」

「不是很帥嘛！！滾起來也帥呆了啊！！這要王子滾吧！？對吧對吧！？」

「別說孫大媽也很贊啊！！演個警察也能這麼蠢萌！！不容易啊啊啊！！」

「沒錯沒錯！！跟白朗好配啊！！仇潛算什麼！！老孫才是白朗真吧！！」

「滾一邊去你們這些人！！明明就是友的火花好不好！！腐個屁！！」

「要腐確實得用上屁吧！哈哈哈哈！！激四！！我喜歡！！」

「呸呸呸！！版主在哪！！快快出來維持秩序！！」

「但是等等，這劇有沒有主角啊？」

「啊？是誰？我聽斐虹有演啊，怎麼沒見？」

「好像是客串的吧，到底主是誰啊！？難道是那個演義的？」

「拜託！？要配給誰！？孫大媽還是白朗！！誰我都有意見啊！！」

「對對對！！覺一點氣場都沒有啊！！太弱了！要來個強一點的才行吧？」

「主是誰重要嗎？！不用也行吧，這不是警匪片嘛！？」

「沒有主那不就更基了嗎！！呼喚主！！來猜一猜是誰！！」

「我猜有！！」「沒有+10086！！」「沒有+2！」

......

當熱熱鬧鬧的『街』評論上了線，白朗正讀著編劇剛傳來最後一集的劇本。

就像是評論版上爭執的，原來『街』還真有個藏主。

看著劇本裡寫的那幕吻戲，白朗瞄了下沙發上盯著仇小海寫作業的仇潛。

而後默默闔上劇本，想著，那天該怎麼把人支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