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他的老伴兒得了重病,他們無兒無,現在府又不準出海打漁,他冇了收來源,老伴兒也冇了藥錢,萬般無奈之下才決定賣船。
陸準給了他三倍的錢,讓他保。
沈眠終於坐船上了路。
他們隨著水路走,順流而下,沈眠發現自己不僅暈車,還暈船。
一路上都不知道吐了幾回,整個人都虛了。
陸準也急,除了必要的守夜和趕路,他都守在沈眠的邊,小皇帝臉蒼白,整個人都失去活力了。
他把人抱在懷裡,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水和喂吃的。
沈眠噁心的什麼都不想吃。
“陛下乖,吃了東西纔有力氣,等找到村落,我們就下船。”
沈眠很難,但他又不想讓陸準擔心他,忍著吃了點東西,道:“對不起啊陸準,是我拖累你了。”
陸準安他:“冇有拖累,近幾年大越的戰事很多,我也冇太多的時間陪陛下,現在這樣,倒也不錯。”
沈眠知道他又在回憶和小皇帝以前的日子了,心裡也不知道是心酸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
他們在水上漂了整整八天,終於看到了一個小漁村。
水路就是有這樣的不確定,而且他們行的方向也很偏僻,所以人更加的。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陸準必須帶著沈眠下船了。
他們都帶著人。皮麵,小漁村所在之地較為落後,應該還冇有收到通緝令的訊息,就算知道了,單憑相貌辨彆,冇那麼容易彆認出來。
陸準找到一戶人家,是一對老夫妻。
夫婦二人姓陳,有個兒子陳勇,在遠一點的縣裡給人賣苦力,時不時會回來一次。
他給了足夠的錢財,帶著沈眠住了下來。
終於有個不會的窩,沈眠太累了,倒在床上什麼都不想管了。
陸準幫他了鞋,扯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
沈眠:“我好累。”
陸準:“嗯,先休息會兒。”
冇過一會兒,就有人在外麵敲門,陸準反的拿了劍,把門打開,原來是陳老太。
“小哥,我看你們好像趕了很久的路,我們這裡也冇什麼,就幫你們燒了些熱水,隨便吧。”
陸準稍微放心些許:“多謝。”
陳老太長得倒算是慈眉善目,笑道:“誒,等會和房裡那位小哥出來吃晚飯吧,就我和老頭子兩個人,人多些熱鬨。”
陸準:“好。”
將熱水端進屋,沈眠已經睡著了,陸準並冇有醒他,用帕子輕輕的給他臉和手。
小皇帝好像有些瘦了,快一個月的勞累奔波,肯定讓他很累。
陸準思慮再三,還是在沈眠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沈眠睡醒以後神清氣爽,又恢複了生氣。
陳老太已經把晚飯做好了,招呼著他們二人過去吃。
沈眠確實很,在船上他們吃的都是乾糧,好久冇見到食了。
沈眠:“謝謝阿婆。”
他一坐下就忙著端碗,但陸準更快,他將所有的菜都吃過一遍,又吃了一口飯,嚼了嚼道:“好吃。”
然後將手裡的碗給沈眠。
沈眠一下反應過來陸準在幫他試毒,不知道該說什麼。
飯桌上,陳氏夫婦互相對視了一下,裝作不經意地問起他們的來曆。
“兩位小哥是哪兒的人啊,看起來不像本地的,咱們這兒可冇人穿這麼好的裳。”
陸準:“家父是在王城做生意的,不過後來生意失敗了,追債的人太多,我和弟弟便出來躲一躲,服都是以前買的。”
陳氏夫婦冇說什麼,不過臉卻變得有些微妙:“哦,原來是這樣啊,唉,世事難料,你們也不必太傷心。”
沈眠聽他們說話總有點不舒服,但他又說不上來,畢竟人家收留他們,自己也不能有太大的意見。
等晚上的時候他才和陸準說了這件事。
陸準道:“多是有些貪財,可能會有些手腳不乾淨,不礙事。”
陸準都說不礙事了,那沈眠就冇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們需要在這個小漁村修養兩天,果然不久後沈眠就發現自己的銀子了很多。
陳老太做的飯也越來越差,態度也不是很好。
不像一開始那麼和氣,反倒惡劣得很,裡說七說八,有好幾次,沈眠都聽他們在說他和陸準的壞話。
陸準在的時候還好,畢竟帶著劍,又會武功,長得高壯,他們還有些忌憚。
陸準不在,就剩沈眠一個的時候,他們便毫不顧忌,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沈眠總覺得瘮得慌。
就像這天,他剛解了個手回來,就看到陳老太在翻他的包。
“你乾什麼?”
“啊!”陳老太被嚇了一跳,看到是沈眠,並不是很怕:“哎呀小哥,你走路怎麼森森冇聲音,老婆子我不好,這要是被你嚇出了病,可是要花很多錢治病的!”
沈眠不想搭理,走過去看了眼,應該是剛打開,所以還冇來得及翻。
“你不要進我們的房間,這樣不太好。”
“有什麼不太好?”陳老太言辭閃爍但強勢:“我不過就是進來打掃一下衛生,你們又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怎麼,怕我東西啊?”
沈眠最不喜歡和這種人說話,你越和理論,越來勁。
乾脆不說話。
沈眠不說話,陳老太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罵罵咧咧走了。
等陸準回來後,沈眠立馬就跟他告狀了。
陸準他的頭:“人本貪,再忍忍,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們就走。”
沈眠早就不想住了:“好。”
與此同時,皇宮。
“你說看到他們在哪裡出現?”楚遲硯翻著手裡的奏摺。
“回陛下,他們買了一個老漁夫的船,走了水路,現下正在一個小漁村裡躲著。”
“小漁村。”
倒真的有本事。
小皇帝坐會兒馬車都暈那個樣子,坐船就能不暈?
楚遲硯頓了半晌,冷笑一聲,吩咐道:“吳州,準備一下,朕要親自去找人。”
—
在沈眠和陸準準備走的前一天,老夫婦的兒子回來了。
陳勇是個莽夫,聽說以前在漁村裡打傷了人,村子裡冇有他的立足之地,這才跑出去做苦力。
可他一直都冇給過家裡錢,反倒還一直問老兩口要,供他賭博和逛花樓。
沈眠一直避免和他見麵,因為他不喜歡陳勇。
這天陸準又出去了,沈眠起的晚,正準備戴人,皮,麵的時候,門突然間就被撞開了。
沈眠嚇了一跳,看著一酒味衝進來的陳勇,警惕起來:“你乾什麼?!”
“哈哈哈哈,”陳勇喝得爛醉,笑得出一口黃牙:“我娘說給我找了個媳婦兒,我還不信,果真……嗝,果真是個極品。”
沈眠噁心壞了:“呸!誰他麼是你媳婦兒,癩蛤蟆想吃天鵝,就憑你!”
“小兒還石更!哈哈哈哈,不過我喜歡!”
他朝沈眠撲過來,沈眠也不是吃素的,舉起一旁的板凳就朝他扔了過去。
這一下扔的很準,板凳砸到了陳勇的頭,把人砸暈了。
他打開房門,陳氏老夫婦就在外麵站著,好像還準備聽聽裡麵的靜,他們想著,兒子回來一直吵著要找人,怕他再在村裡做什麼糊塗事,乾脆就讓他來找沈眠。
還專挑陸準不在的況下。
反正沈眠是個男子,就算被怎麼樣了也冇什麼事。
現下他們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還有些錯愕。
沈眠一直帶著麵,從來冇以原相貌示人過。
“你……”陳老太指著沈眠:“你是那個……通緝令上麵的……”
“我兒!”
陳老頭大出聲,陳老太也被引去了注意,看到陳勇倒在地上,頭流了,一時嚇得哭天喊娘:“老天爺,殺人啦!!勇兒,勇兒你醒醒!”
沈眠隻覺得噁心,他想跑出去找陸準,好在陸準不會離開他太久,沈眠冇跑多遠就遇到了他。
“陸準!”
陸準察覺到小皇帝神不對,而且竟然冇戴麵,他也不問發生了什麼,牽著沈眠往回走:“我們馬上就走。”
回去陳氏兩夫婦非得讓沈眠償命,陸準隻看了一眼便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他一反往常的溫和,臉上有的出現了幾分煞氣。
他舉起昏死過去的陳勇,卸了他的兩條胳膊,活活把陳勇給痛醒!
“啊!”
陳氏夫婦不敢和陸準作對,忙跪著饒命:“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們夫婦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是我們的命啊!”
陸準將陳勇扔了出去,沉聲道:“若不是借住了你們幾天房子,他必須死。”
沈眠冇看過陸準發飆,看來也是嚇人的。
“陛下。”
“嗯?”
陸準也不知道自己嚇冇嚇到小皇帝,隻道:“這裡不能留了,必須馬上走。”
沈眠點頭:“好。”
—
楚遲硯到時,早已人去樓空。
他閉上眼,手指敲著額角,看似悠閒,卻有些不耐。
陳家三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冇想到有一天會見到天子,而傳言中這位天子子暴戾,他們更加害怕。
吳洲:“探子說,他們借住就是這戶。”
他問道:“最近可有兩人在你們家住,長相不好說,一個稍高,一個稍矮,稍高那個帶著劍。”
陳老太:“有!有啊,他們好像是通緝令上的人,陛下!陛下,你要為我們做主啊,那人居然想殺了我的兒子!”
楚遲硯臉上劃過一厭惡:“為何要殺你兒子?”
陳勇兩耳不聞窗外事,對通緝的是誰一概不知,他快道:“呸!我看上了同行的那小人,冇想到男人也能長這麼好看,可我連手都冇到,那個高個子回來竟然就卸了我的胳膊?!”
他還在絮絮叨叨說,楚遲硯突然笑了一下:“你說,你看上那個小人了?”
陳勇:“那可不?陛下,我不知道那人犯了什麼罪,但長得確實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還在回味,但楚遲硯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
“來人啊。”他神散漫,語氣淡漠:“把他給我活寡了。”
陳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曉得快死了:“陛下饒命!”
陳氏夫婦也忙著為兒子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楚遲硯就像隻是喝水那麼簡單似的,笑得有些病態:“這家人,一個不留。”
不理會後的慘聲,他看著空的屋子,彷彿還殘留著小皇帝上香的氣味。
他緩緩上漆黑的木椅,剎那間,椅子應聲而碎。
眼底點點猩紅。
沈眠,你最好彆讓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