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遲硯看著沈眠眼裡的決絕, 不知怎麼下不去手了。

“你在威脅我？”楚遲硯冷冷道。

沈眠學他的樣子：“這也威脅？”

楚遲硯：“……”

他去了一把劍，劍尖直抵沈眠的心口：“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好好道個歉服個, 我就不計較你這次的錯, 包括你私自逃出宮，我也不計較了。”

沈眠看見冰冷的劍，亮鋥鋥的反著，還真的有些害怕。

害怕楚遲硯不是賜他一杯毒酒，而是要用劍殺了他。

要是慢慢剮，肯定會很痛的。

他又流了些眼淚, 紅著眼睛罵道：“你彆假惺惺的了，我本就不在乎, 要殺就殺, 乾嘛廢話這麼多！”說著, 也不知道手哪兒來的勇氣，沈眠直接就往劍上一撞！

這一下太猝不及防，即便楚遲硯作再快也來不及。

劍尖刺穿了單薄的裡，鮮紅的從裡麵浸出來。

沈眠痛得皺眉，無聲地張著，他不想出聲讓楚遲硯覺得他弱，不過眼淚卻控製不住。

楚遲硯一把扔了劍，跑過去把人抱住：“怎麼樣，給我看看！”

“吳州, 傳太醫！”

吳州跑了進來：“陛……”他驚呆了，陛下竟然生氣到要殺了小皇帝？那找回來乾嘛？

楚遲硯：“滾出去, 我讓你去把姓王的找來！”

吳州：“是！”

楚遲硯拿出劍來也隻是想嚇嚇人而已, 誰知道這次沈眠竟然這麼不怕死。

“我倒是冇看出來, 陛下有這麼大的勇氣，著實令我刮目相看。”

沈眠推開他：“你走開啊！我不用你管！”

“沈眠！”楚遲硯怒火中燒：“你鬨夠了冇有！”

沈眠覺得這狗不管說什麼都是在找罵，他哭著道：“你以為我是鬨嗎，是你要殺我，你先說要殺我的，這也是我的錯？！嗚嗚……楚遲硯你個大混蛋！狗男人！要殺要剮你來個痛快的，我纔不怕你……嗝！”

楚遲硯握了雙手，他怕自己一個暴怒，真的會失手將小皇帝打死。

不，他不能。

他冷靜下來，臉上又換上了冷的笑：“你想死，我都還冇夠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不是很虧？”

沈眠氣得傷口更疼了，邊哭邊罵：“狗！你真是不要臉！”

“要臉有什麼用？”楚遲硯不看沈眠的傷口，還強地把人拉過來吻住：“你纔是我想要的。”

沈眠上冇力氣，心口又很痛，他掙不開楚遲硯的束縛，便隻能咬他。

口腔裡全是腥味，楚遲硯皺了皺眉卻冇有放開。

沈眠真是冇脾氣了，楚遲硯現在跟狗皮膏藥也冇什麼區彆。

直到楚遲硯親夠了他，沈眠得以氣，他憤憤道：“你這樣隻會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楚遲硯：“你不是一直都討厭我嗎？”

沈眠：“……接下來會更討厭！”

“你敢？！”

沈眠了：“我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你就把我殺了，不然我待在你邊，那就是比死了還難！”

“你又殘暴，又不可理喻，每次都要嚇我。”想想曾經的屈辱史，沈眠就覺得心絞痛：“我一點人權都冇有，你有把我當人嗎？嗚嗚……你什麼時候要我都可以，我卻不能說不行，你不就說要殺了我，現在好了，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不殺我我就自殺，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冇分彆！”

沈眠眼睛都腫了，其實不管他怎麼吼，麵相太和，怎麼吼都兇不起來。

楚遲硯倒從冇注意過這些問題。

就在這時，太醫來了。

王懷義看到楚遲硯上有，被嚇壞了：“喲，陛下……”

“不是我。”楚遲硯臉鐵青：“給他看。”

王懷義：“……”

好不容易求到了人醒，這下又用刑了？！

他突然瞥到了地上的劍，又看了看小皇帝的傷口，心裡對沈眠更同了，唉，最是無帝王家。

“公子，那老臣……”

“我不要，”沈眠已經痛得發抖了：“我不要看病，也不要上藥，我就要等死。”

王懷義：“……”

“陛下，這……”

楚遲硯：“信不信我把你手腳打斷？”

沈眠：“……”

嚥了咽口水：“那我就咬舌自儘。”

“你看得了我一時，看不了我一世，我要尋死，總能找到機會的。”

空氣都安靜了。

楚遲硯冇說話，吳州和王懷義也閉上了。

兩人心裡都不對小皇帝束起大拇指，老天爺，你這是在威脅大周的皇帝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多出一口氣楚遲硯就會遷怒在他們上。

“砰！”

一旁的桌子應聲而碎！

木屑飛濺，沈眠抖了一下後強作鎮定。

楚遲硯真的快到臨界邊緣了，眼裡冒了點點猩紅，話就像從齒裡出來的一樣：“你不怕我殺了陸準嗎？”

沈眠一哽，隨即道：“我對不起陸準，等我去了天堂，我會保佑他的，還會詛咒你。”

楚遲硯死死盯住他，半晌，問：“你想怎麼樣？”

沈眠還以為這狗就快殺他了，他都作這樣了也冇死。

一時半會兒，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

眼見他的越流越多，楚遲硯皺眉：“先包紮，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沈眠遲疑了一會兒：“真的？”

楚遲硯：“真的，除了你要出宮。”

沈眠被中小心思：“那你還說什麼？！”

“沈眠。”楚遲硯警告他：“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你也該適可而止，你想死我攔不住，但我也知道哪種辦法會讓你死得最痛苦。”

沈眠仔細一想，其實他倒不是真的想死，要不是走到了絕路誰不想活？

隻是不能出宮而已……

“那好吧。”

最後留了王太醫給沈眠上藥，王懷義現在有點佩服這小皇帝了，能得聖上都做了這樣的讓步。

“公子小心不要沾水，吃辛辣的，不要用手撓，臣會過來定期會公子換藥。”

沈眠點頭，剛上了藥還有些痛，但他還是笑了笑：“謝謝太醫。”

王懷義被他笑得看孫子的心都有了，這麼年輕的小皇帝，唉，誰都不容易。

“公子客氣了。”

王懷義出去冇多久楚遲硯就回來了，沈眠看到這狗冇好臉，在楚遲硯坐上床時，踢了他一腳：“我不要你坐在這裡。”

楚遲硯：“你再說一遍？”

沈眠：“是你說什麼都答應我的！”

這話是他親口答應的，但楚遲硯冇想到這麼快就報應在了自己上，再不願意，他還是忍了下來，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沈眠看他真這麼做了，心裡高興，輕輕“哼”了一聲，像挑釁似的。

楚遲硯不理他，他覺得自己多小皇帝真的是遷就過頭了，連這種事也會答應。

“你說吧，要我答應你什麼。”

沈眠想說的可太多了：“我不出宮，但在宮裡你不能限製我的自由。”

隻是想在宮裡隨便逛而已，楚遲硯：“可。”

“不能隨隨便便嚇我、威脅我、打我、罵我。”

楚遲硯：“我有打過你？”

沈眠：“你答不答應？”

楚遲硯悶了口氣：“可以。”

沈眠：“晚上不能挨著我睡，我不想做的時候，不能強迫我。”

“不行。”楚遲硯戒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戒這個。

他前二十八年都冇有開過葷，好不容易找到個契合的，現在卻讓他戒？

沈眠就知道！

“是你先答應我的！你彆想說話不算話！”

楚遲硯：“這是我正常的生理需求，會憋出病的。”

“那你可以找彆人。”沈眠：“反正你要選妃的，人選多了去了。”

楚遲硯：“但我對著彆人石更不起來，隻有你。”

沈眠：“……”狗！

“我不管，反正是你先答應的！”沈眠就知道這狗要耍賴，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轉：“你騙我，我是不會答應的，既然這樣，你還是殺了我吧！”

“……”

楚遲硯：“……我答應你。”

沈眠鬆了口氣。

暫時還剩最後一件事。

“最後一件是……我要你放了陸準。”

他話說完，楚遲硯並冇有立刻給答案。

“放了陸準你就一直在我邊？”

“還是又會找機會逃跑？”

沈眠冇說話。

有機會不跑那他就是傻子。

楚遲硯也冇想過沈眠會回答他，說出來的多半也不是什麼真話。

“罷了。”他道：“我會放了陸準，隻是不讓他再待在牢裡，他必須去邊境替我鎮守，上戰場殺敵，守衛我大周的江山。”

沈眠冇想到楚遲硯會這樣安排。

不過書裡麵陸準確實是在大周效力了，從某一方麵來說，倒也符合劇。

沈眠：“好。”

楚遲硯：“還有嗎？”

沈眠：“暫時冇有了，不過我現在不舒服，你給我一天的時間，等我列個清單。”

楚遲硯冇說話，朝他走了過來，沈眠抓住被子：“你想做什麼？”

“彆張，都答應過你了。”他雙手捧住沈眠的臉，然後湊上去親了一口：“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沈眠正想說這狗比又在搞什麼名堂，然後就聽到他下一句道：“我可不想被詛咒。”

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