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３７章風

「同樣睡不著麼？」

新雅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在李青邊坐下。好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在想麼？」

「嗯。」

「你的妻子麼？」

李青笑了，目中流出溫之：「並不是妻子，但卻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怎麼說呢，我欠一份債。」

「很好看吧。」

李青將手中的照片拿給孩兒，聲音很輕：「這個樣子。」

新雅將照片接過來，打亮了手電筒。

「真漂亮。」抿著小說道，「你一定很喜歡。」

李青舒了口氣：「是啊，我確實很喜歡。」

「那為什麼不娶？」新雅眸底流出一疑，「不喜歡你麼？」

「倒也不是。」李青將照片拿回，搖了搖頭，「新雅，在這世界上的很多地方，男人一生隻能和一個人結婚。你懂麼？我在臨港有妻子和孩子，所以．．．」

「那你喜歡你的妻子？」

「當然。」李青毫不猶豫的點頭，轉而又苦笑，「我是不是太花心了？」

新雅歪著小腦袋：「我不明白，如果你兩個都喜歡，為什麼不能都要呢，這對們也不公平。」

李青思量了一下，又輕聲道：「新雅，你想一想，如果一個人有兩個丈夫．．．」

「怎麼可以有這樣的事。」孩兒連連搖頭，「這太荒唐了，這是不可饒恕的．．．」

「是啊。」李青說道，「如果一個人不可以同時擁有兩個丈夫，為什麼一個男人就可以同時擁有兩個妻子呢？」

新雅蹙了兩條好看的眉：「那不一樣。」

李青追問：「哪裡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認為不一樣，男人和人是不同的，沒有辦法用同一種規則約束他們。」

「哈哈，你都快要變哲學家了。」李青笑著了的小腦袋，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怎麼可能不一樣呢。

夜幕漸漸褪去，天亮的時候，新雅依偎在李青懷裡，正睡得香甜。

「好啊，你們背著我在外？」杜化笙走出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李青，你不是說不會對未年的小丫頭下手麼！」

李青一臉懵：「我幹什麼了？」

「你都摟懷裡去了，沒上下其手吧？」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兩個人的爭執吵醒了睡得香甜的新雅，抹了抹小，揚起俏臉：「人家已經十七了呢。」

杜化笙指著李青道：「他是華夏人，規矩得按華夏來，人十八歲纔算年。」

「可我是馬來人啊，我十四歲就年了呢，教義上就是這麼說的．．．」

「那一套早就過時了。」杜化笙撇撇，微微前傾，「不過新雅十四歲就已經．．．很早嘛。」

新雅鼓著腮，不紅了臉。

趁著這小丫頭跑進樹林裡方便的工夫，李青一臉迷茫的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這丫頭片子家裡信教。」杜化笙咧了咧，「按照他們的規矩，孩子第一次月經就算作年了。」

「還有這種事？」李青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們的教義上也規定了母親可以賣孩子麼？」

杜化笙似乎很討厭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傢夥，聳了聳肩膀，轉去收拾東西。

「昨晚的蚊子好兇啊。」他將塑料布扯下來疊好，又從帆布包裡掏出了一盒止，「你需要麼？」

李青挽起袖看了看：「雖然也被叮了，但沒有紅腫。」

「你那該死的。」杜化笙這樣說著，眼底卻不流出了一抹嫉妒。

新雅方便過後，踮著小腳走了回來，見得他正在往上拍止，也湊了過去。

杜化笙「嘖」了一聲：「你被咬得不厲害啊。」

新雅紅著臉將上起來，給他看白皙肚皮上那個用抹、拳頭大小的圓。

「塗上他的可以驅趕蚊蟲，真的好用誒。」

「我艸。」杜化笙瞬間歪了，「李青，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把人照顧得那麼好，讓我獨自一個人遭罪？」

李青正在吃東西，聽到他的話後眨了眨眼睛：「你一個大男人，被蚊子吸點兒沒事吧。」

「話雖是這麼說，可要是染上瘧疾也很麻煩啊。」杜化笙眉頭微微一蹙，「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既然這麼好用，為什麼還有蚊子叮你？」

「唉，你聽過鯊魚吃人的故事麼？」

杜化笙不一怔：「啥？」

「鯊魚吃人。」李青又重複了一遍，「其實鯊魚的口味很挑剔，一點兒也不喜歡吃人，但是卻有人被鯊魚群撕扯得骨無存，你猜猜是為什麼？」

新雅也扭過小腦袋，一臉好奇的細細思量起來。清晨的穿過繁的樹枝打在白皙的俏臉上，泛起晶瑩的澤。

杜化笙有些懊惱的甩了甩頭：「不知道，你就賣關子了，行不行？」

李青哈哈大笑：「你想啊，鯊魚要是不嘗一口，怎麼知道人難吃呢？這些蚊蟲對我也是一樣的道理，隻要讓它們嗅到的味道，提前就知道不可口，才會罷休。」

「唉，真是簡單的道理啊。」杜化笙翻了個白眼兒，將止收了，又拿出一枚指南針定位。

「這個方向。」他手一指，「咱們就按照預定計劃，向著彭尤的方向追下去。這樣一來，沒準兒還能讓阿旺他們撲個空呢。」

三人吃了些東西，整理行裝，踏著水繼續出發。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他們就穿行在莽莽深山之中，過著無聊又原始的叢林生活。

第四天中午，一條小河橫亙在麵前。

「終於有水了。」杜化笙有些興，扔下肩上的帆布包，撥開雜草跳河水中，起一把水洗了洗臉。

李青出聲提醒：「你小心點兒！這種地方有水蛇怎麼辦？」

「你覺得小爺會怕那種東西麼？」杜化笙滿不在乎的嘟嚷，「我現在隻有兩個願，第一個是痛痛快快的洗個澡，第二個就是讓我把鬍子颳了。咱們在深山老林裡轉了這麼多天，真想念阿麥島的人啊。」

新雅用子打翻雜草，從帆布包裡掏出瓶子裝水。

「一會兒再忙也行，我們在這裡多休息一會兒。」李青淡淡的說道，旋即抬起頭，「天氣越來越悶，好像要下雨了。」

「但願這場雨不會持續太長時間，要不然．．．」杜化笙子倏爾一滯，旋即就變了臉。

李青忙問：「怎麼了？不會真有水蛇吧？」

「我好像踩到好東西了。」杜化笙忽然手在小河裡了，然後將手掌攤開，「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青抻頭去瞅，見得是一發子彈。

「嘶。」他輕輕了口氣，將那發子彈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眼底不流出欣喜之，「一點兒水銹都沒有，應該是最近留下來的，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杜化笙跳上岸，將外下來搭在樹叢上：「接下來沿河走吧，如果庫支海匪從這裡經過，一定不會放棄這條小河。」

李青點頭：「你照顧新雅，我去四周轉轉，或許會有其他線索。」

新雅趕忙站起，微張著小，似乎言又止。

杜化笙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人家不和我呆在一起，你帶著一起去吧。」

李青不笑著一招手：「好吧，你跟我一起來。」

孩兒眸底霎時間泛起了喜悅的彩，小跑過來，乖乖巧巧的跟在他後。

「瘋了。」杜化笙沒好氣的撇了下，在一邊坐下來，起了最後一支香煙。

「你走了一整天的路，我想讓你休息一下。」李青走在前麵，輕聲說道，「不覺得累麼。」

新雅搖了搖小腦袋，不過接著就反應過來男子背對著，本看不到，便又補充了一句：「不累。」

「還說不累？連我都覺得辛苦．．．」

孩兒忽然停下腳步，貝齒輕輕咬住：「我想洗個澡．．．」

「嗯？」李青扭過頭來著，「什麼？」

「有水．．．想洗澡．．．」

盯著麵前孩兒那酡紅的俏臉，李青角泛起笑容：「可以啊，你早說嘛，我還納悶兒你為什麼非要跟我出來呢。」

新雅嘟了嘟小，一臉認真的說道：「那個人．．．可能會看。」

李青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裡的「那個人」是指杜化笙，便調笑著問：「那你就不怕我看了？」

「不怕。」新雅搖頭，「我是你的人。」

「呃．．．」李青眼角狠狠搐了一下，瞭那條近在咫尺的小河，「去吧，我在這裡給你風。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兒，別被水蛇、毒蟲之類的東西咬到。」

「嗯。」新雅重重的點了點下，然後興高采烈的向著小河跑過去了。

聽到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李青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向前又走了幾步，盡量控製住扭頭去觀賞的衝。

「才十七歲啊。」他在心裡嘆道，「如果經歷過大都市的繁華，興許會改變的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