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思量了一會兒,神漸漸淩厲起來:「無論願不願意,都必須跟我走。」
杜化笙微微一怔,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詭異目盯著他:「你真這麼想?」
「當然。」李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再有迴旋的餘地了吧。如果執意不肯,我寧願把人打暈了綁走。」
「嗬嗬,不錯。」杜化笙拍了下掌,臉頰流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這還不賴嘛,你能說出這種話來,我開始有點兒佩服了。」
他的個人作風就是我行我素,換言之就是「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小爺高興就好」。所以剛剛李青的這幾句話,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可李青也就是表麵說得氣,實際上心裡更是沒底。倘若林夢蝶不願意跟隨自己回臨港,他難不真要將之打暈麼?
自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了,以這個人的子,會做出什麼來還真的不好說啊。
「不管那麼多了,如果要將所有帳都算在我頭上,想必也不在乎多添一筆...」李青心下這麼思量著,已經暗暗打定了某個主意。
他重新抬起頭,聲音略沉:「我們要穿過這道封鎖線,進聯合軍的控製範圍。」
「你有多大把握?」杜化笙隨口問,「聯合軍的隊伍素質參差不齊,麵前這一支怎麼樣?有空子可鑽麼?」
「我們兩個肯定不會有事,但是帶著新雅...」李青微微一頓,「如果他們放了暗哨,還是稍微有點兒麻煩。」
新雅聽了兩個人的話,臉瞬間黯然下來,默默的低著小腦袋。
「真是個麻煩啊,不知道路,還隻會添。」杜化笙向著挪了挪子,笑嗬嗬的問,「要不然...我們把你扔在山裡吧?」
新雅好似當了真,漂亮的臉蛋兒上驀地湧起一抹蒼白,神驚恐的連連搖頭:「不...不要...」
杜化笙循循善,又笑瞇瞇的道:「你要是答應跟我回阿麥,我就不扔下你,怎麼樣?回去給我當媳婦,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多幸福了。」
他滋滋的盯著麵前的小姑娘,一副「你好好考慮」的無賴模樣。
新雅貝齒咬著,猶豫了一小會兒,使勁兒的晃了晃小腦袋:「你...你還是把我留下來吧...」
杜化笙翻了翻眼皮,瞬間了無興緻。
他轉回去收拾東西,拍了拍李青的肩膀:「這小丫頭冥頑不靈,穿越封鎖線的時候你照應著,要是出了麻煩我可不管。」
李青扯了扯角:「你這行為有點兒太無恥了吧?人家姑娘不答應你就不管了?」
杜化笙一聳肩膀,抬手指了指他:「你搞清楚啊,是你帶過來的,我從來都沒同意過,這小丫頭本就不值得我拚命。當初可說好了,你幫我殺杜教淳,我幫你找到林夢蝶,咱們的約定僅此而已。」
「變臉還真快。」
杜化笙咧一笑:「聽說過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麼?太心善的人短命,你最好把這句話記清楚。」
話音落下,他悶頭收拾東西,再不多說什麼。
新雅紅著臉,揪了揪李青的袖,弱弱的問:「你...你也要扔下我麼...」
「當然不會。」李青輕輕了的小手,臉頰泛起溫和的笑容,「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扔下你不管。」
新雅甜甜的笑了,模樣既害,又歡喜:「你真好...」
「哼。」杜化笙背起一個帆布包,將另一個遞過來,沒好氣的道,「你們還走不走了?要在這裡打罵俏到什麼時候?」
李青手將另一個帆布包接在手裡,忽然齜牙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嫉妒...」
「你!」杜化笙一瞪眼,不閃現出一抹惱火之意。
可李青卻不再理他,拉著新雅自顧自的走掉了。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天空已經不再下雨,從茂的枝葉間反而投下了幾縷夕的餘。
杜化笙蹲在小樹叢裡,探頭瞭不遠的營地,又小心翼翼的回了腦袋。
「天就快要黑了。」他低低的說道,「看起來算不上銳武裝...不過肯定有給養啊,啤酒、香煙、罐頭...」
李青和新雅對視一眼,都發覺彼此極其沒出息的嚥了咽口水。
他們進山前帶的食早就吃了,這些天一直都是找到什麼能吃就吃什麼。從野果、野菜,到飛禽走,簡直可以稱得上飢不擇食,遭了不罪。
這種時候要是有一罐啤酒,再加上香噴噴的罐頭,無疑也相當幸福啊。
「哎。」杜化笙一臉認真的道,「就這麼溜過去太可惜了,咱們去搶點兒吃的吧。」
李青眉心微蹙,緩緩搖頭:「不行,還是正事要,你別惦記著吃了...」
杜化笙蹲下來,抖了抖的服:「這也不單單是為了吃嘛,你想啊,我們雖然已經抵達了聯合軍的封鎖線,可庫支海匪餘部究竟在哪裡?這麼一大片原始森林,單憑咱們三個人能找到麼?」
「呃...」
杜化笙見他神猶豫,連忙向著前方的營地指了指:「聯合軍相互間肯定要用電臺聯絡,他們的定位要更加準。如果運氣好,直接找到林夢蝶的確切位置也說不定呢。」
李青扯了扯角:「其實你還是惦記著吃...」
「話雖是這麼說...」杜化笙有點兒不耐煩,「可我說得不對麼?放著這麼好的報不收集,你非要滿山遍野的當野人?隻要我們能夠將聯合軍的封鎖區小,不單單能儘快找到林夢蝶,還能避免很多麻煩。雖然不指這麼一個小小的據點裡會有佈防圖,但絕對有我們用得上的東西...再者說,庫支海匪在深山老林裡困了這麼些天,你猜他們過得又是什麼日子?隻會比我們差,不會比我們好...」
「行了行了,難得見你這麼多話。」李青趕忙一擺手止住了他絮絮叨叨的言語,了,「既然有這個機會,索乾一票吧。不過...對方有一個排的兵力,這麼衝進去肯定不行,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沉半晌,他又緩緩開口:「我第一次找到這裡的時候,正趕上他們搜查回來。我們不妨看看,吃過晚飯之後,他們會不會出去。」
「要是真有任務,至也能走一半人吧。」杜化笙穩下心神,「那咱們就等一等,天黑再說。」
三個人靜靜蹲在樹叢裡,忍著蚊蟲的擾,聽著不遠的那條小河響起潺潺的流水聲。下過雨後,天氣又再度悶熱起來,漉漉的服在上,異常難以忍。
新雅乖乖巧巧的在李青邊,的服包裹住單薄的軀,勾勒出完的弧線。眉頭微蹙,似乎也到煩躁,但卻盡量不將之顯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黑夜即將籠罩大地之際,營地裡終於響起了一陣,旋即那些士兵從帳篷中跑出來集合。
「終於有靜了,不過...」李青輕輕舒了一口氣,旋即歪了歪腦袋,「可是這麼晚還要出去搜查...不覺得有些奇怪麼?按照常理來推斷,晚間應該加強佈防,小心網之魚才對吧。」
他偏過頭,同杜化笙對視了一眼,雖然天漸黑,但他們還是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有可能並不是預先製定的搜查計劃,而是臨時行,聯合軍會不會已經找到了庫支海匪餘部的蹤跡呢?
李青對新雅叮囑道:「你等在這裡,小心一點兒,我們把那邊理完,就回來接你。」
遠那支部隊整裝待發,此的兩人也早已蠢蠢。然而正在這時,忽然由遠及近的傳來了說話聲。
兩名士兵一邊用馬來語聊天,一邊向著這麵走過來,對在矮樹叢後藏的三人毫無所知。到了近,這兩個傢夥在樹叢外站定,一前一後的解開了子。
李青趕忙捂住了新雅的眼睛,整張臉都綠了。
這倆混蛋是要撒尿啊,這要是真讓他們尿出來,藏在樹叢裡的三個人都得被尿淋一頭,想想就夠噁心了。
杜化笙也急了,了手裡的短刀,看了看對麵營地裡魚貫而出的一隊士兵,又看了看正在解子的兩個傢夥,心煎熬到了極致。
此距離營地並不算太遠,又缺障礙阻擋視線。這個時候如果手,勢必引起營地裡的人注意,可要是不手...
李青和杜化笙掙紮良久,都是垂頭喪氣的微微低下了頭。沒辦法,隻能默默忍了,讓那支隊伍先離開再說吧。
「他麼的...」李青恨得咬牙切齒,心下默默的念道,「再等一會兒,等一會兒,老子非得把你們閹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兩個傢夥了子之後,居然沒有撒尿,他們互相著彼此...然後做起了兒不宜的作,裡還哼哼唧唧的說著話。
李青一臉懵,心下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臥槽,這可是兩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