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就是!”
端木紜最後這句話等於直接給小賀氏下了逐客令。
廳堂裡更靜了。
眾人神各異地看著小賀氏,或輕蔑,或不以為然,或憐憫,或慨嘆。
今日端木家設宴,因為事出突然,並沒有特意一一下帖子,所以,稟著“來者是客”的原則,誰來都會招待一二,這個時候當眾被逐出門實在是丟臉得很。
小賀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膛劇烈地起伏不已。
端木紜這個嫁不出的老姑娘竟然想把給趕出去!
以後這公爵府就是屬於兒子端木珩的,自己是兒子的生母,自然是公爵府的太夫人,更是這公爵府的主人!
端木紜一個姑孃家,在孃家不過是過客,居然反客為主地想要把自己攆出去!
明明這端木家的所有一切都是兒子的,結果兒媳不聽話,端木紜這小賤人又當眾給自己沒臉!
這簡直就是沒天理了!
小賀氏全劇烈地抖著,真想撲過去給端木紜一掌,但是旁邊這麼多人看著,也隻能息著指著端木紜怒道“放肆!”
那些方纔被友人提醒不要跟小賀氏走得太近的夫人們這時慶幸不已這賀家的人都是腦子裡被漿糊糊過的吧。
端木紜那可是未來皇後的長姐,小賀氏不上趕著哄著,居然還傻得跟對上了!
蠢得可以!
也難怪小賀氏明明有端木珩這樣的兒子,又有和靜縣主為兒媳,還能把日子過這樣!
這人蠢就是沒藥醫啊。
端木紜是懶得再跟小賀氏廢話了,直接對著管事嬤嬤吩咐道“請出去。”既然小賀氏不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說什麼樣的話,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掃別人的興了!
管事嬤嬤立刻就領命。
於是,廳外就進來了兩個膀大腰圓的青婆子,快步走到了小賀氏旁,一左一右,形左右夾擊的局麵。
“二夫人,請。”其中一個婆子客客氣氣地手做請狀,先禮後兵。
小賀氏心頭的怒火燒得更旺,直哆嗦,正要說話,一個清脆的音搶在了前麵“程嬤嬤,你去前院裡告訴一下二叔父,請二叔父也一同回去吧。”
著一襲石榴紅鑲貂褙子的端木緋出現在了花廳外,緻的小臉上笑的。
小賀氏看著端木緋,口道“你敢?!”
其他人的目都投諸在端木緋的上,神微妙。
在場的眷中,約莫有十幾人都是上次來參加過端木澤的洗三宴的,親眼看著那一日小賀氏指著端木緋的鼻子罵命,甚至連新帝慕炎也罵了進去,說他們是天煞孤星,說他們將來會克兒……
說句實話,若非小賀氏是端木珩的生母、端木朝的嫡妻,恐怕都夠死上不知道多回了,新帝是一個婦道人家可以評價、置喙的嗎?!
這小賀氏啊,不僅自以為是,而且蠢得可以!
端木緋馬上就要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小賀氏卻還端著長輩的架子,也不想想,端木家都已經分家了。
分了家那就相當於兩戶人家了,關係自然也就遠了,長房現在是嫡支,其他幾分的都是旁支,日後幾房之間隻會越走越遠。
嫡枝好了,扶持一下旁枝那是仁厚,就是不管旁枝死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這小賀氏不想著怎麼討好嫡枝,還上桿子得罪端木緋這個未來的皇後,簡直犯蠢。
不過是下逐客令而已,端木緋有什麼不敢的!
不僅是未來的皇後,還是岑督主的義妹,在京裡本來就可以橫著走的,趕走隔房的叔嬸算什麼,隻要高興就行了!
此刻,這些人算是明白了,略有所悟地換著眼神。這賀家的人啊,個個都是蠢不可及,也難怪首輔會斷臂求生,先是休妻,後又分家了!
任氏與倪氏幾乎都不忍直視這個二嫂了,心裡嘆息就是上次沒分家,以這二嫂的瘋勁,今天這一鬧沒準也得分家!
程嬤嬤用實際行回答了小賀氏的質疑,快步走到了端木緋旁,對著端木緋福了福“四姑娘,奴婢這就去。”
程嬤嬤看也沒看小賀氏,步履匆匆地朝外院走去。
小賀氏呆若木,想住程嬤嬤,但最後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瞪著一旁的季蘭舟,心中對這個兒媳更厭就知道這麼看著旁人這麼欺負自己的公婆,這種不孝的兒媳要來何用!
花廳裡,又靜了一瞬。
接著,就有幾個機靈的站起來,笑容滿麵地朝端木緋圍了過去,與說笑,與見禮。
一個著柳褙子的婦人笑嗬嗬地說道“端木四姑娘,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宮裡有人來了,可是來賞賜的?”
端木緋笑瞇瞇地說道“送了一缸金魚過來。”
方纔,慕炎讓人送了東西給端木緋,端木緋就去了前院,得了一缸來自西洋的金魚,大概七八條,彩絢麗,尤其是扇形的魚尾特別漂亮,猶如一朵朵水中盛開的花朵般。
眾人聞言,飛快地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一缸子金魚是禮輕,可是義重啊。
在新帝的心中,端木四姑娘果然是分量不淺啊!
眷們自然是要趁機和未來的皇後打好關係,那個著柳褙子的婦人又道“皇上送的金魚那肯定是不一般。”
另一個藍婦人立即介麵道“我聽說這兩日閩州那邊又進貢了一些西洋貨,還有十來尾西洋來的金魚。那些金魚貴得,從西洋到大盛這一路上死了不,隻剩下這最後十幾尾了。”
“那可是稀罕玩意!”
“皇上送給端木四姑孃的自然是好東西。”
“端木四姑娘真是好福氣!”
“……”
那些客圍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對著端木緋好一通恭維。
端木緋隻是抿淺笑,笑靨如花。
另一邊,小賀氏的臉更難看了,隻見那兩個青婆子皮笑不笑地又朝近了半步,威之意溢於言表。
今日要是被這兩個賤奴拖出去,那丟臉的可真是自己了!瓷不與瓦片!小賀氏心中恨恨地暗道,氣呼呼地拂袖離去,“走就走!”
小賀氏走了,與此同時,程嬤嬤也來到了外院的九思樓。
九思樓擺了十幾桌的酒宴,一眾人等談笑風生,酒意正酣,一片笑語喧闐聲。
端木朝今天是紅滿麵,一掃分家之後的抑鬱,與同僚寒暄敬酒。
端木朝的心自是不錯的,他的長子等於就是未來的沐恩公了,再過些時日,他可以勸父親早日為兒子請封世子。兒子好了,也可以多照拂他們二房,這是一榮俱榮的好事。
“端木兄,小弟敬你一杯。”
幾個同僚對著端木朝敬著酒,場麵十分熱鬧。
端木朝也回敬了一杯,意氣風發。
就在這時,程嬤嬤走到了端木朝的旁。
“二老爺,”程嬤嬤也不避諱旁人,當著賓客的麵給端木朝隨意地福了一禮,下了逐客令,“二夫人已經回去了,您也請回吧。”
端木朝有些懵了,酒杯停頓在了半空中,臉上更是青白錯,不知道是多,還是憤多,暗道小賀氏這個蠢人在鬧什麼脾氣,自己要走,乾嘛還扯上自己!
同桌的幾人也都噤聲,全都著端木朝,神錯愕。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