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早發現了不對勁,但是老太爺一直偏袒四姑娘,甚至還被四姑娘攛掇著去年分了家。我家夫人實在不想看著家裡被一個邪祟害得父子不和,兄弟離心,這才千辛萬苦地去道元觀找黃天師求了張符,想除去霸著四姑娘的這個邪祟。”
“大姑娘明明也知道四姑娘不對勁,可是為了保住四姑娘皇後的地位,隻當做不知道。捨不得皇後長姐的份,昨天不但罵了我家夫人,還撕了我家夫人給的符紙,最後還……還殺了夫人滅口!”
“大姑娘,夫人一心為了端木家……您真是好狠的心!”
夏堇好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腦地全部說了,神激,聲音也越來越高。
“何大人,我家夫人死得冤枉!”
“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家夫人做主,讓這個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
無論是公堂的那些衙差,還是公堂外的圍觀者都是嘩然,裡外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將信將疑,有的人目瞪口呆,也有的人意有所……
饒是方嬤嬤自認見多識廣,也呆住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何於申滿頭大汗,都了一大片,他簡直快要愁死了。
他完全沒想到事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端木朝與小賀氏剛來報案的時候,何於申心裡以為最多也是姐妹之間有些爭執,端木紜一時失手把人推下了水。
但是,後來他看端木紜一副坦然的樣子,說話也是有理有據,又覺得多半不是了。
何於申也當了這麼久的,審過的案子沒千,也有數百了,不知道看過多犯人躲閃的目和心虛的神態,絕不是像端木紜這樣的。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丫鬟竟然在公堂裡這樣說!
何於申下意識地抓了手裡的驚堂木,頭大如鬥。
這樁案子怕是麻煩了,不好收場了。
這個什麼夏堇的丫鬟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什麼端木四姑娘是被邪祟……
雖然子不語力神,但是歷朝歷代都有巫蠱案,尤其是皇家最為忌憚巫蠱,每每都會引起一場腥風雨,一旦被牽扯進去的家族,下場很有可能是九族不保。
端木家的四姑娘那可是未來的皇後,這件事置不當,不但是端木家九族不保,連他滿門下怕都要玩完!
何於申京兆尹隻是想想,又驚又怕。
他一把抓起驚堂木,正要敲下……
端木紜何於申快了一步,大步前,揚起手是一掌,重重地打在夏堇的臉。
“啪!”
一記響亮的掌聲清晰地回響在空氣。
夏堇的臉都被打歪了,白皙的麵頰留下一個紅的五指印。
所有人都懵了,滿堂寂然。
眾人皆是怔怔地看著端木紜和夏堇,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妹妹可不是你能夠隨便掛在胡攀附的!”端木紜冷聲道,目如劍,英氣發。
夏堇捂著自己的左臉,憤憤道:“大姑娘,你要是覺得我家夫人說得不對,那你為什麼要殺了?”
“你分明是心虛。你知道我們夫人說得都是真相,所以你才會殺人滅口!!”
夏堇直直地瞪著兩步外的端木紜,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那些學子們起初夏堇的指控不以為然,聽到這裡微微容。
他們不信邪祟之說,但是端木紜未必不信。
自古以來,殺人無非是為了這麼幾個理由,為,為金錢,為權力……
眼看著下月要帝後大婚,端木四姑娘將會是最尊貴的皇後,端木家也因此得了沐國公的爵位,這份尊榮足以讓人鋌而走險,甚至於殺人滅口。
歷史因為巫蠱之害人害己的不在數。
如前朝代宗皇帝時,張皇後遍求生子方而不得,瘋狂之下便施行巫蠱之,詛咒後宮嬪妃,害得十年宮沒有一個皇子活過七歲,後來被代宗皇帝廢了皇後之位,張皇後的孃家也一併捲這樁巫蠱案,闔族無一生還。
不僅如此,因為張家作為外戚在朝堂勢力龐大,朝堂近半數員都投效了張家,由此也引發了一波大清洗,那些張家一黨的員或是被罷免,或是被降職,或是被貶謫……多世家折在了這場巫蠱之禍!
那些學子們頭接耳,一個個神肅然。
相之下,那些普通百姓著眼的又是另一個方向了。
“剛剛那丫鬟是說了道元觀吧?道元觀那可是很靈驗的!”一個材的青婦人煞有其事地說道。
“是啊是啊。”旁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頻頻點頭,“去歲我隔壁鄰居的孫子被喪事沖撞到了,日哭鬧不休,是去道元觀找黃天師給收的魂!”
“黃天師那可真是法力高深,我們同村的一戶人家鬧鬼,也是黃天師去給收的鬼。法事做完後,那是立刻清靜了。”
“我家也請過黃天師給我死去的爹孃做法事,當夜我爹孃給我托夢來著呢……”
圍觀的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對道元觀的黃天師贊不絕口。
那青婦人扯著嗓門又道:“黃天師法力高深,他的符也一定靈。要是端木四姑娘真沒問題,不是邪祟的話,那為什麼不試試黃天師的符呢?!”
另一個藍婦也是深以為然,擰著眉頭道:“難道……難道說,端木四姑娘真的有問題?”
又有一個老者附和道:“這丫鬟說的對,要是端木四姑娘沒問題,這位端木大姑娘又何必殺人滅口!”
這些人越說越起勁,言下之意其實已經認定了是端木紜殺了端木綺,更認定了端木緋被邪祟了。
何於申自然也聽到了那些百姓的議論聲,頭更大了。
事發展到這個地步,何於申現在隻想快點退堂,再從長計議。
“啪!”
端木紜又是一掌狠狠地打在了夏堇的臉,把夏堇的左臉打得更腫了。
夏堇狠狠地瞪了端木紜一眼,“大姑娘,算您打我,該說的,我還是要說!”
夏堇“咚咚”地連連對著何於申磕頭,當再抬起頭來時,鬢發淩,額頭也磕得一片青紫。
“何大人,奴婢所言句句是真,是奴婢沒有護好主子,奴婢本來不想活了,但為了把事的真相公諸於眾,奴婢才茍活於世!”
“不然,主子白死了!”
夏堇聲嘶力竭地說道,毅然地拔下了發髻的銀簪,高高地舉著銀簪,以那尖銳的簪尖對準了白皙細的脖頸。
連那些圍觀的百姓都猜到要做什麼了,幾個膽小的婦人花容失地驚呼了起來:“不要!”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尖聲,夏堇絕然地把簪尖刺脖頸。
刺目的鮮瞬間自傷口急速地汩汩流出。
滿堂寂然,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被吸走了似的。
夏堇的纖弱的軀微微搖晃了一下,慢慢地往一側倒了下去,眼神渙散……
櫻微,喃喃地說著:“四姑娘是邪祟!”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的軀地歪倒在了冷的地麵。
猩紅的鮮也隨之流淌在地,急速地向四周蔓延,彷彿一朵朵紅艷的花朵綻放在冷的地麵……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