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嫁分外妖嬈,纖的腕上戴著一枚玉鐲,蔥白般的手指套著寶石戒指,就連那雙紅繡鞋也是極為細膩的針腳。在人旁側,銀碗玉零零散散,還有些首飾摻雜期間。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些價值連城的陪葬品所吸引,包工頭兩眼放,盯著棺中的件兒垂涎三尺,他急不可耐地手,正去撈,卻聽旁一聲慘:
“啊——”
“怎麼了?”包工頭聞聲看過來。
“阿牛,幹嘛一驚一乍的?”
很顯然大家都被他嚇到了。
只見阿牛緩緩向後挪了挪,驚恐地指著棺材說道:“我剛剛……我剛剛看見……睜眼睛了!”
聞言,幾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趕忙回過頭來確認,看到人閉著的雙眼,這才松了口氣,又對阿牛說道:“什麼嘛,一定是你看錯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什麼都沒拿!”
天剛蒙蒙亮,關不嚴的窗兒進來縷縷的涼風,布滿灰塵的窗簾輕輕搖晃,顆粒狀的塵埃迎著微弱的線在空氣中盤旋。
折騰了大半宿的兄弟們睡得正香,卻被阿牛的夢囈驚醒:
“不要過來!救命……救命!”
“阿牛,阿牛!”鄰床的工友使勁兒晃了晃阿牛的子,試圖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然而阿牛遲遲不見醒來,也沒有毫反應。大夥兒再無心睡,包工頭瞅了一眼時間,著懶腰抱怨道:
“又要上工了,好困!”
太升的很快,不一會兒就爬上了窗子,有氣無力地投在簾子上。
兄弟幾人匆忙洗漱,吃過早飯再回來,阿牛卻已經不見了。
“阿牛呢?”
“不知道啊,會不會提前到工地去了?”
“走吧,趕工去咯!”
哥兒幾個吃飽喝足,招呼上其他工友,抄起家夥兒就往工地去。
才到工地上,包工頭就愣住了,昨晚他們從棺材裡拿走了陪葬品之後,為了不被人發現或者引起學生的恐慌,已經將棺材抬到學校後山的空地上草草掩埋了,此時竟又完好的躺在這裡,蓋子敞開著,棺中人還在裡面沉睡。阿牛站在棺材旁邊,雙目無神,呆呆的著那張人臉。
圍上來湊熱鬧的學生越來越多,許是聽聞學校裡挖出了棺材而到好奇,都想親眼瞧一瞧是什麼模樣。
包工頭不想把事鬧大,黑著臉在阿牛背後喊了兩聲:“阿牛!阿牛!”
阿牛也不回頭,站在原地一不。
大夥兒開始覺得納悶兒,一陣唏噓過後,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牛……阿牛不會是撞了邪吧?”
不知是哪個工友惶恐地高聲喊了一句,人們頓時不寒而栗,尤其那幾個跟著包工頭晚上開棺盜寶的弟兄,都忍不住心中發寒,盡管他們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了,可之前從未遇到過這麼邪乎的事兒。
包工頭不願意相信,立馬來了火氣,向著工友破口大罵:“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邪祟!”說罷,狠狠一耳甩在阿牛的臉上。
阿牛猛然清醒過來,一臉『迷』茫地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定格在包工頭上,兩扇薄上下了,勉強出了聲:“輝哥……”
卻不想包工頭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臭罵:“你小子要是再給我裝神弄鬼的,就趁早卷鋪蓋滾蛋!”
阿牛一臉無辜,仿佛並不了解眼前的狀況:“輝哥,我什麼也沒幹啊!”
包工頭銅鈴般大小的兩個向外微凸的眼睛厭惡地瞪著阿牛,又回向其他工友命令道:“抬走!”
工友們紛紛湧過來,想要將棺材抬去重新埋掉。
這時阿牛才有所反應,驚恐地指著那口棺,語無倫次:“…………是鬼!”一邊說著,阿牛一邊連續幾步往後退,想要離棺材遠一些,慌『』之下不慎被腳下的石塊兒絆倒,一屁坐在地上。
“混賬!”包工頭怒氣沖沖,一把揪起阿牛的領,將他從地上拖拽起來,掄起拳頭對著阿牛的臉就揮了過去,“我你再**胡說八道!我告訴你小兔崽子,我就是天王老子!什麼『』七八糟的見了我都得磕頭聲爺爺!”
突如其來的攻擊使得原本神恍惚的阿牛更加慌『』,放開嗓子哇哇大起來,手腳不控制一樣又蹬又刨。
包工頭想要控制他卻愈發覺得吃力,索『』心中一狠,咬牙跺腳,打算用拳頭來讓他徹底老實一些。於是對著阿牛的臉又是一拳掄過去,疼得阿牛聲更響了,發了瘋一般反抗起來。
工友們一見二人撕打在一起,趕忙避讓。讓大家更為驚訝的是,阿牛平時看起來勤勤懇懇的一個人,還真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任勞任怨,甚至可以說是逆來順,居然也會有反抗的時候,這不太符合常理啊。
圍了一大圈兒的學生看得津津有味兒,大概學校裡的生活實在過於平靜,突然演了這麼一出戲,還都當了稀罕事兒。
包工頭也覺得阿牛有些不對勁兒,不知瘦竹竿兒的他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一個人跟他較量還有些棘手。包工頭擔心自己敵不過阿牛,在工友們面前丟了臉,於是不想繼續撕扯,便安阿牛道:“阿牛啊,你看這麼多年,大哥待你也不薄,一直都把你當弟弟看,現在哥也不是真想打你,就是為了讓你清醒點兒,哥剛才下手可能是太重了,哥向你道歉,我們兄弟就各讓一步,咱不打了好不好?”
說著,包工頭手上的力氣減弱了些,不再主進攻,只是小心避讓阿牛的爪子,以為這下阿牛該老實了,誰知阿牛一見包工頭示弱,變本加厲,直接撲上去撕咬。
包工頭這下慌了,意識到阿牛已經完全失控,於幾近瘋狂的狀態,好像無形之中有一種力量幹擾了他的心智,才使得阿牛六親不認。再仔細看他的眼瞳,失去了原有的彩,也不會靈活轉,倒像是機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