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時間過的飛快，陸離依稀覺昨天看到的還是滿樹的翠綠，可今天再一看就是一地金黃。

看著從一旁走過的略顯青氣息的大一新生, 陸離突然覺自己有些老了, 不是年齡上的, 而是心態上，他應該不會再有這種青的時候了。

一旁結伴而行的年注意到陸離落在他們上的目, 也朝陸離看過來，眼中出一抹好奇，齊齊道了一聲學長好。

這是陸離第一次被人稱呼為學長，覺甚是微妙, 但是臉上的表卻毫不變，淡定的沖著兩人點頭示意。

目送陸離離去, 年捅了捅邊的好奇道：“他該不會就是那個數學天賦很好卻偏偏去鑽研理，結果現在什麼績都沒有的陸離吧。”

“看長相好像是他。”

“你說他是怎麼想的？”

“據說是師承淵源，他老師不也是這樣的嗎？”

陸離還沒有走遠就聽到這麼一段對話，頓時噎了一下，他都這麼出名了嗎？還有那個師承淵源是什麼鬼？

陸離繃著一張臉回到實驗室，還在專心致志做研究的應曉宇看到陸離回來，趕拿著他剛才遇到的難題向陸離尋求解答, 陸離三兩句就解開了謎題。

“老師。”走進裡間, 看著林淵鬢角不知何時染上的縷縷的銀白，陸離就覺異常的擔憂。

明明在他的監督下，林淵每天工作的時間都是有限的, 陸離可以確定林淵並沒有在該休息的時間工作，明明他在察覺到林淵變得糟糕的時候就每天都給他煎藥進補，可是林淵還是一日瘦過一日，原本一頭黑發不知什麼時候就添了些白發，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實驗室的研究進展一日比一日好，就像是在用林淵的換取了研究的進度。

“老師，該休息一會了。”掐準時間，陸離趕提醒道。

林淵原本還在不停寫著的筆一頓，抬起頭看向陸離歎了口氣，但還是不想辜負學生的好意，著額頭從座位上起，給自己沏了一杯紅茶提神。

最近他的力真的是越來越差，總是時不時就會發困，到神不濟。

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掛曆，林淵心底深深歎了口氣，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了，馬上就到了十二月，距離他和齊海山做保證的時間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他要是沒有取得果到時候就要徹底放棄理了。

想到這裡，林淵臉一黯，心下那種即將放棄心事的焦慮讓他幾口就將一杯茶飲盡，然後開始細細思考今天的研究思路。

陸離一眼就看出了林淵的狀態，倍頭痛，他能攔著林淵工作，可是他總不能阻止林淵思考吧。

陸離可以清晰察覺到林淵在焦慮，像是後有頭兇惡的猛在追趕，讓他不能停下來歇息片刻。

半個月後，陸離又一次早早的去實驗室，意外的看到齊海山正在室和林淵談話，陸離剛想過去打招呼，就聽到齊海山說了一句：“林淵，期限馬上就到了，你的研究果怎麼樣了？”

林淵沉默不語。

期限？陸離眉頭皺，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雖然林淵沒說，但是從他的態度齊海山還是看出了結果，這一刻他不知道是該歎息還是該高興，林淵總算要放棄理回到正路上來了，可是這段時間林淵的努力齊海山也看在眼裡，對於這個結果齊海山也只能報以可惜。

“你想好了要從哪方面開始嗎？是你以前就擅長的拓撲學還是其他的，你要什麼資料，我先給你準備好。”齊海山直視林淵道。

“還有半個月。”林淵低頭回答。

他的這個表現在齊海山看來就是在垂死掙紮，先不說他的研究怎麼樣，就算是有了結論，可是果也是必須通過長久的實驗才能得到，半個月的時間對於研究來說簡直就是短到沒有。

“那你好自為之。”齊海山歎了口氣，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還是等得起，說罷轉離開。

陸離很快就從林淵和齊海山的對話中提取出了關鍵的信息，研究果，期限，還剩半個月，聯想起林淵最近越來越焦慮的狀態，陸離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見齊海山要出來，陸離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聽了對話，趕躲在一邊，目送齊海山遠去，而房間的林淵好像也被這段對話影響了，怔怔的看著前方發呆。

在外面等了好幾分鐘，陸離才慢悠悠的裝作剛剛來的樣子走進實驗室，而此時林淵見到陸離進來迅速將臉上的彷徨斂去，恢複陸離往日看到的模樣，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陸離按照往常那樣工作起來，然後不經意的提了一句：“老師，馬上就是元旦，我們都辛苦了這麼久，要不要那天出去吃頓飯熱鬧一下。”

林淵臉上和緩的笑意一僵，陸離的這句元旦讓他忍不住又想起他和齊海山的約定。

“老師，你覺得怎麼樣？”陸離的盯著林淵，不放過他臉上一一毫的表變化。

“好啊。”沉默了半晌，林淵勾起角，他已經想過，如果他可以在最後關頭取得研究果，那這個聚會就是慶功會，如果他失敗了，就當是離別宴，畢竟等他離開理行業的時候，手下的這些學生肯定也會離開。

“那你就安排一下。”林淵笑道。

林淵的這個反應實在是出乎陸離的預料，但是他能看出林淵藏在笑容底下的決然，再一聯想之前的猜測，陸離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希研究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