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溫泉莊的時間定在明日，溫婉回甘泉宮時，跟蘇擎和宋巍說了這事。

蘇擎皺眉，“就郡主一個人去？”

溫婉點頭，“皇貴妃是這麼說的，隻準我一個人陪著阿木爾去往溫泉莊。”

“不太對勁。”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宋巍突然開口。

蘇擎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對勁？”

宋巍聲音得很低，幾乎聽不出原聲，“剛得到的訊息，皇貴妃手上那三十萬大軍在集結，明日出宮，應該不止去莊子散心那麼簡單，可能另有目的。”

蘇擎麵訝異，“你哪得來的訊息？”

溫婉也想問。

當初雲淮的天鷹衛，是宋巍提議趙熙收為己用的，知道天鷹衛的人極，宋巍便是其中之一，而天鷹衛，如今就四散在燕京城，皇宮裡也有，大概是趙熙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讓他們與郡主邊的家丁對接，之前溫婉去見皇貴妃的時候，就有暗線將訊息傳來給宋巍。

當然，這些幕宋巍不可能告訴蘇擎，以他現在的份，更不方便告訴溫婉，隻垂眼道“訊息可靠，不會出錯。”

宋巍說的話，溫婉自然是信的，很是意外，“皇貴妃這是……要造反嗎？”

宋巍搖頭，“如果要造反，二十年前率領三十萬大軍出現在燕京城就不是救了燕皇和燕京百姓，而是趁機攻下燕京，登基為帝。”

“有幾分道理。”蘇擎贊同地點點頭，“可如果不是為了造反，為什麼要集結大軍？”

“會不會跟阿木爾有關？”溫婉想起來，黎鳶所有的異似乎都是從阿木爾在蘇家的訊息曝開始。

“不管是因為什麼，所有的謎底都將在明日揭曉。”宋巍道“我和蘇大人去不了，郡主一定要小心。”

溫婉麵凝重，“我知道。”

等回房收拾東西，蘇擎才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巍，挑了挑眉，“帝師大人會出現在這兒，是陛下的安排麼？”

宋巍失笑，“原來七爺一早就看穿了我。”

蘇擎道“郡主並非傳言所說的那種人，來北燕連個丫鬟都沒帶，卻願意帶上你，可見你並非普通的侯府家丁，之前你喬裝打扮過，聲音也有刻意偽裝，我還不敢確定，不過就在剛才，我便肯定了你的份。”

被拆穿份，宋巍滿上沒有任何異樣，他相信蘇擎是個聰明人，“薛尚書他們應該不知道我的份，還七爺幫忙保。”

蘇擎喝了口茶，“明著派郡主出使北燕，暗裡讓帝師大人陪同，陛下這招還真是出人意料。”

可能薛尚書他們，甚至是遠在楚國的朝們，都認為宋巍如今正在寧州守孝，誰能想到，他陪著妻子來了北燕？

……

隔天一大早，皇貴妃的鑾駕備好，黎鳶帶著阿木爾坐在華麗寬敞的駟馬車駕上，溫婉坐著一頂轎，跟在後頭，兩邊是清一的宮，前後有皇室衛軍護著，可謂浩浩，朝著溫泉莊行去。

燕皇背著手，在建章宮裡來回踱步。

他想起了前天夜裡留宿宮時，黎鳶夢裡喊著的那個名字。

諾瑪。

諾瑪是誰？

這明顯是他們九黎人的名字，莫非，溫泉莊裡還真有個夫？

燕皇越想，臉越難看，他來前太監，“準備一下，朕要去溫泉莊。”

……

皇貴妃的鑾駕走了一半，忽然抬手讓停下，吩咐紀嬤嬤，“去把永安郡主來與本宮同坐鑾駕。”

紀嬤嬤有些猶豫，黎鳶微惱，“愣著做什麼？”

紀嬤嬤忙應是，走到溫婉的轎子外，把皇貴妃的意思說了。

溫婉有些詫異黎鳶竟然讓自己跟同乘，愣神不過片刻，提著擺走到皇貴妃的鑾駕旁，踩著黑漆腳凳上去，然後就見到阿木爾坐在上麵吃零。

阿木爾認生，若非有零哄著，他不可能跟個隻見過幾天的人單獨坐在一塊兒。

見到溫婉上來，阿木爾往裡餵了一塊桂花糖。

“見過皇貴妃。”溫婉簡單行了禮。

黎鳶示意坐。

溫婉便在一旁的坐凳上坐下。

鑾駕重新啟程，黎鳶打量了溫婉一眼，“知不知道本宮為何帶你出來？”

“許是阿木爾不乖，娘娘讓我來哄著些。”溫婉道。

黎鳶輕輕笑起來，“本宮覺得你很有意思。”

“我不明白娘娘此話何意。”

黎鳶並未解釋，很快轉了個話題，“我之前在楚國栽了那麼多跟頭，都是栽在你手上麼？”

“那是娘娘運氣不好。”溫婉說。

黎鳶勾了勾，“難怪，我就說小皇帝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聰明瞭，原來背後真有人指點，可本宮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

溫婉低垂著眼，沒接腔。

黎鳶突然慨，“聽說你跟帝師和離了，真是可惜。”

沒等溫婉說句話，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以選擇留在北燕，留在本宮邊，本宮絕不會虧待你。”

溫婉笑道“娘娘這般聰明的人，邊多的是幕僚謀士，不缺我一個。”

“嗬！”黎鳶回了個冷笑。

溫泉莊並不遠，就在城外二十裡的一個莊子上。

鑾駕到的時候，有兩個青宮迎了出來，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瞧著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二人伏跪在地上，給皇貴妃請安。

年紀大些的宮道“昨日便得知娘娘要來，房間已經準備好，熏了娘娘喜歡的香，熱泉那邊，娘娘隨時可以過去。”

黎鳶滿意地點點頭，“本宮前些日子了傷，正好去泡泡。”

先前說話的宮臉微變，“娘娘傷了？”

“已經恢復了七八。”黎鳶說著，在紀嬤嬤的攙扶下踩著腳凳下鑾駕。

溫婉不明白，皇貴妃這樣的人怎麼會跟個宮解釋自己傷以及恢復的事，沒再多想，拉著阿木爾，隨著一眾宮往裡走。

衛軍都被留在外麵，能進去的隻有子。

想也是，皇貴妃一會兒要去溫泉泡澡，總不能讓衛軍在一旁守著。

莊子比不上皇宮寬敞華麗，但裡麵的陳設擺件已是十分奢華，皇貴妃住在上房正屋，溫婉被安排在西廂房，剛進去看了看房間佈置，年輕些的那個青宮便送了飯菜來，恭敬地說“娘娘去泡溫泉了，讓郡主先用飯，一會兒再去見。”

溫婉“哦”一聲，等宮退下，心裡開始不平靜起來。

宋巍說，關於皇貴妃，所有未知的謎底都會在今日揭開，那麼，皇貴妃上到底藏著什麼呢？集結了三十萬大軍，不為造反，又是為了什麼？

越想，溫婉越沒食慾，蹙眉沉思片刻，問阿木爾，“小傢夥，你困不困？”

阿木爾剛往裡塞了一塊，聽到溫婉的話，搖了搖頭。

不困，他，想吃飯。

皇貴妃之所以會被殺，或許就是有人趁著溫泉周圍防範鬆散而下的手，溫婉不確定九音坊的坊主能否及時出現救下皇貴妃，但不能任由今日的命案發生。

想到這，溫婉對阿木爾道“那你先吃，婉姨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又囑咐他，“吃完就去裡間睡覺，不許出去到跑，否則晚上回去，我便讓你爹打你屁，聽到沒？”

阿木爾乖巧地點點頭，說知道了。

溫婉出了西廂房，一路躲開隨著皇貴妃來的那些宮，朝著後山溫泉方向而去。

知道今日任務很重，格外的小心，警覺和聽力似乎都提高了不。

溫泉周圍是一片茂的細竹林，溫婉尋了個既靠近皇貴妃，又到不容易被人發現的位置，藏在裡麵，豎直耳朵準備聽。

皇貴妃已經了宮裝泡進溫泉，邊隻有一個宮伺候，宮便是之前在莊子大門外與皇貴妃說話的那位。

溫泉上方熱氣氤氳，逐漸模糊皇貴妃與那位宮的容，然而們所說的話卻能一字不地傳溫婉耳朵裡。

開口第一句，就讓溫婉徹底僵住了。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