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我去趟醫院，晚上可能回來很晚或者不回來，你倆早點休息，別等我了。」吳朗把剩餘的半瓶蘇格蘭"沃特噶"，仰頭一飲而盡，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大門外走去。

「你喝酒，別開車了，我送你吧。」殷玉婷在他後，大喊道。

「我打車去，乖乖和胖哥在家待著。」吳朗回頭朝殷玉婷，一笑，隨即，走出了大門。

「哥，他不會有事吧。」殷玉婷微微皺眉，看著空的大門口。

「婷婷，沒事的，小朗朗，你別看他年紀不大，也是在社會上混了一年多，以前開出租，跑貨車，什麼人沒見過，社會閱歷，為人事，不必胖哥差的，他辦事又沉穩冷靜，咱倆安心在家等他就好了。」殷胖子連連安著。

殷玉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依舊著大門外。

一輛計程車停在海洲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口，吳朗付了車錢，從裡麵走了出來，徑直朝門診大樓，檢驗科走去。

「牛姐，這麼晚你還沒下班啊！」吳朗一進檢驗科辦公室，就看到牛科長急匆匆朝門外走來。

「唉，別提了，本來早就回去了，下午接到院長打來電話，說是有一個重要病人，晚點來醫院，讓我親自去給他化驗，這不人剛到，在住院部呢，你這麼晚還沒走嗎？」牛科長看著吳朗。

「我白天有事，就沒來醫院，也是剛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行嗎？」吳朗笑道。

「行，一起走吧！」牛科長順手從架上取下一件白大褂，遞給吳朗。

隨即，牛科長領著吳朗，朝門外走去，兩人剛走到住院大樓門口，就有一個小護士急步走了過來。

「牛科長，您先換了服再進去吧。」

「我這不是穿著工作服嘛，還換什麼呢？」牛科長奇怪的看著。

「牛科長，況我也不知道，李副院長讓我在這等您，您還是先換了服，到病房就清楚了。」小護士有些唯唯諾諾的看著，說道。

「好吧，你前麵帶路。」牛科長點了點頭。

小護士帶著兩人來到一樓的護士辦公室，拿出兩套綠的手服，四雙一次醫用橡膠外科手手套，兩個p100口罩，兩雙一次鞋套，放在吳朗和牛科長麵前，隨即轉出去了。

「個，搞這麼張是幹什麼，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病人？」牛科長小聲嘀咕著，隨即

穿起了手服。

吳朗也跟著穿了起來，心裡暗道：我去，戴兩層橡膠手套也就算了，這還搞個p100口罩，這可是n95型口罩裡，最高階別的了，專門用於職業呼吸防護，包括某些微生顆粒(如病毒，細菌，黴菌，炭疽桿菌，結核桿菌等)。可以預防由患者或飛濺引起的飛沫傳染，適合油或非油顆粒，p100口罩在用03微米顆粒進行測試時，阻隔效率須達到997以上。

兩人最後才戴上p100口罩，遮蓋住口鼻和下，固定好鼻夾，用鬆帶置於頭部，調整好舒適度，做了閉度的檢查，看吸氣時口罩陷，呼吸時口罩四周是否有泄，然後走出護士辦公室，跟著等在門口的小護士，坐電梯上樓。

高速電梯一直升到頂層28樓，才停了下來，小護士引領著吳朗和牛科長，來到右側最後一個房間門口，隨後，急忙一路小跑著離去了。

兩人推開房門，已進房間，就看到裡麵站了十幾個醫生和護士，圍攏在病床跟前，和他倆的穿著打扮，一模一樣，不說話，就是人，也本分不清誰是誰。

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說道：「牛科長，你先給他，一定要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李副院長。」牛科長說完，點了點頭，朝病床走去。

吳朗也跟在牛科長後，疾步走了過去。

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男子，隻穿著一條醫用短，頭上的頭髮稀稀落落，一雙眼睛已經完全深深凹陷了下去，無神的看著房間的屋頂，顴骨巨高，青黑烏紫，肋骨突出，一一清晰可見。呼吸的時候，肋骨輕微地起起伏伏，你覺一就有可能折斷似的。大更是令人不敢正眼去看，得和胳膊一樣細，麵板極度得鬆弛，就像是直接耷拉在骨頭上，一點都沒有了。

吳朗雖然是學醫出，但卻沒見過如此消的，看上去就像一個活死人。

牛科長仔細看了男子的肘窩，手指，耳垂，最後在男子手腕橈脈，才把針紮了進去。

橈脈即位於手腕麵大拇指側，能到搏的那個管。表淺的脈不多，而位於手臂上的就更了，橈脈就是不可多得的那位。脈與靜脈主要分的含量基本是一致的， 因為脈的管壁特別厚且神經分佈富，因此脈穿刺比靜脈穿刺采痛不；脈遠較靜脈高，位置也比靜脈深，所以穿刺後迫止也比靜脈困難。

靜脈差異較大的主要就是兩者

中所含氧氣和二氧化碳的含量。靜脈流經肺部後釋出機代謝所生的二氧化碳，結合新呼的氧氣，因此脈氧氣含量較靜脈高。因此，當需要進行"氣分析"評估病人是否缺氧、是否二氧化碳瀦留、裡是否有毒素等況時，才會採集脈。

男子一也不，空無神的目，依舊傻傻的看著房間的屋頂，彷彿不是在他自己的。

牛科長不大會功夫，完，拿著樣，放在盤子裡。隨即，一個男醫生拍拍的肩膀，和走出了病房，把一份病歷，遞給了。

吳朗隨即也湊到近前，看了起來：肝腎等多臟衰竭，將近一個月水米未進，全靠輸營養，維持著生命。按照常理，像他這樣的病人，早就沒有力量再支撐心跳了，但他卻頑強而痛苦地活著，就是不死。

「牛科長，他是咱們海洲當地人，在國都做生意，聽說家裡非常的有錢，是個獨子，還沒有家，是從國都醫院轉過來的，我當醫生十幾年了，還是頭回遇到這樣的病人，他現在每分每秒都在極度的痛苦中，有一次他拒絕進食十多天，心力嚴重衰竭，醫生都認為他必死無疑，卻又鬼使神差地活了過來。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死，死對他來說是最舒服的事。」男醫生戴著口罩，甕聲甕氣地說道。

「國都都治不好的病，送咱們醫院幹嘛？」牛科長扭頭看著男醫生。

「人家那邊醫院直接就不收他的，可能是家裡人希他落葉歸，才來咱們醫院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男醫生說完，不住地搖著頭。

隨後吳朗和牛科長兩人，來到護士辦公室，把兩層橡膠手套下來，丟在專用汙桶裡，然後先抓住p100口罩頸部係帶，提過頭部，才移開口罩，又去上的綠的手服，全部丟棄在專用汙桶裡。

「我要把這份驗報告連夜趕出來，你和我一起去，還是自由活。」牛科長看著吳朗，笑道。

「牛姐，那你先忙，我去其它科室轉轉，一會再過去找你。」吳朗也看著，笑道。

牛科長點了點頭，隨後，拿著封的樣，坐電梯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