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看不見幾個人，大部分留校的人都呆在宿舍裡，沒事不隨便出來溜達。書趣樓()而畢業證也是陸續發的，並不是紮堆一天發完，所以三人來到辦公室的時候，裡麵並沒有其他人。

封華和方強走在前麵，把方芳擋在後。

辦事的老師見到封華就認了出來。哪怕封華在學校裡呆的時間短，又好幾年沒見，但是這模樣真的是見過就不會忘。

方強和方芳，他就有些記不住了。

「老師好，我們來領畢業證。」方強說完自我介紹了一下，順便也替方芳介紹了一下。

老師點點頭，沒說話，從後的櫃子裡拿出一遝紙袋子，翻了一下，找出三個人的檔案袋，遞給三個人。

「拿好，工作證明也在裡麵了，以後努力工作，為國家做貢獻。」老師說完，一副送客的樣子。

他真的不想跟這些「熊孩子」們多說，不願意，也不敢。萬一哪句話到了熊孩子的神經，再找他麻煩怎麼辦？他真的是怕了。

三人沒想到這麼順利。

「老師再見。」說完麻利地走了。

老師也沒想到他們這麼痛快就走了，竟然沒開啟袋子看看，分配的工作在哪裡，滿不滿意？

之前所有的畢業生都會開啟看看的，有的歡喜有的愁，一愁，他就倒黴了。

脾氣好的跟他抱怨幾句就算了，脾氣不好的就要拎起他的領子他給換工作了。

他哪有那個本事？最後也隻能一頓冤枉氣，不敢反抗。忍一時之氣，趕把這些煩人打發走纔是第一。

如果把沒畢業的老三屆都分配出去，化整為零，校園裡就清凈了不是？外麵也能清凈不。

現在學校裡這麼安靜也跟這點有關係。66,67兩屆都已經分配完畢了。

辦事的老師還是不放心，趴著窗戶往外看。

封華三人正把檔案袋開啟，看看到底給他們分配了什麼工作。

他們當然也是好奇的，但是怕方芳的事暴惹麻煩，所以先走為上了，出來看也是一樣的。

「咦，竟然把我分到了老家，一個中學當老師？」方強看著工作證明愣住了。

分到老家是不錯，正好他也想回老家，但是都回老家了，好歹也進個機關吧？他可是北大的學生。

自己想不想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去又是另一會事了。

讓他去一個沒聽過名字的中學當老師一個高中生都可以當的老師讓他一個北大的畢業生當，他心裡有點不舒服。

再說現在的學校就是個火坑，讓他去當老師？是想讓他去捱揍嗎？

「誰讓我們是學外語的，不能講究那麼多，沒給你分配到農場勞就不錯了。」封華說道。現在跟外國有關的一切人才都會被「另眼相看」，他們這些學生也不例外。

而且據所知，這幾屆的很多大學生都被分配到了農場，去種地。可見是多麼的不被待見。他們能去當老師，肯定是因為這幾年比較「安分守己」沒鬧騰的原因了。

樓上的老師看到方強停下腳步站在那裡，就知道要壞事，趕去其他辦公室找來幾個同事，一會兒好拉架。

老師心裡有些慶幸，好在這次隻有一個男生，不過這男生材高大，看著就能打。哎

方芳開啟自己的檔案袋：「我也是哎，回老家當老師。」方芳扭頭看了一下方強的證明：「不過跟你不在一個學校。」

一般況下畢業分配是回原籍的，現在這個兩般況，更是首先要打發他們回原籍了。就連京籍的學生，很多都被打發去外地了。

「那我猜我也是當老師。」封華開啟自己的檔案袋，果然讓猜對了，讓去一所不知名的中學報道。

不過地址卻很意外，並不是老家，而是京城的一所學校。

封華想了想，可能是之前跟上麵說過是軍嫂的關係，再加上這兩年沒有上躥下跳，給學校好麻煩，是個「老實」孩子，這是對格外開恩了？

這倒是難辦了呢，如果安排回老家，那想怎麼作就是一句話的事，安排在京城，還得自己跑關係。

算了，先去請個病假吧。

「正好，你回老家了，把這玩意給你們廠長看一看，他就給你調工作了。」封華對方強道。

方強是想繼續在大興安嶺集團工作的，本來封華想讓作一下，把他分配過去。後來想到了優先分配原籍的規則才沒。

等人回了自己的地盤，調工作就簡單了。不然讓託人在北大作，也是麻煩。

方強點點頭，揮去心裡那一點點悶氣。

「至於你，你怎麼辦？是回婆家還是回孃家？工作要不要調整？」封華問道方芳。

「我回孃家！來的時候都跟婆家商量好了，我說孃家有神醫接生，他們沒有不同意的。」方芳說道。

再說蘇家人肯定都理解想回孃家的心，婆家跟孃家比起來，自然還是孃家親，又要生產又要進補，還是呆在親人邊踏實。

蘇家人對方家人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不重男輕，心疼閨，家庭還殷實。

方芳懷孕這幾個月，好吃的時長郵寄過來，能長這麼胖，都是孃家的關係。

不然憑蘇家那點東西，能保證人不瘦就不錯了。

其實東西都是封華郵寄的，方家除了過年那一次郵了點，其他時候就沒郵了。在他們的老思想裡，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逢年過節心疼一下就得了，哪有時時補的？兒子媳婦也不幹啊！

而封華給方芳郵東西，他們也不知道。蘇家人也不知道，都以為方家人郵寄的呢。

「蘇哲也說了，讓我生完了養好了，等他那邊安頓好了，我再過去。」方芳說道。蘇哲跟方遠是一個意思。

「那正好，你回去讓你們廠長幫忙也給請個假。」封華對方強道。

方強點點頭，幾個人拿好檔案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樓上的老師看傻眼了，就這麼輕易地走了？不回來跟他理論一下嗎？

「這三個學生有些眼生，沒見過啊？」旁邊一個老師說道。

「我有印象，我見過。那個最漂亮的生就上了大半個學期，就請病假回家了。」另一個老師說道，很巧，封華當初請假找他蓋過章。

「另外兩個是老鄉，是在那之前一個月就請假回家了。」那次請假他也記得，因為他吃過封華拿來的土產所以印象深刻。

「咦？這麼巧？是巧合還是敏銳？」一個老師小聲道。第一個請病假的就算了，但是後麵兩個老鄉，怎麼那麼趕巧，提前一個月就請假了呢？

再說他們學校的學生可不流行請病假，那學習的勁頭，就是死也要死在教室裡呀！三個一起請假，時間還那麼巧

「管他是什麼，反正都是好學生啊！」辦事的男老師說道。那麼垃圾的工作，他們竟然沒有來找他麻煩，這心，太廣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