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哥說到可怕的時候，眼睛是大張的，表很恐怖，他將氣氛營造得仿佛真是會嚇死人般。

他瞪得費嬸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轉頭盯著我滿眼可憐地歎道：“啊喲，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嘍！”

不過接下來的事就不知道哥哥們該如何解釋了。

哥哥們在院外掛符設陣的時候，我實在覺得這陌生地方好無聊，唯有那院中的杏花很吸引我。立在落英繽紛之中，我沒有向主人打聲招呼就折了一把杏枝在手，高興地仰著頭，手掃著那無論飛著的，還是枝頭立著的花瓣，塞進裡吃個沒停。

費嬸不知幾時拎了個水盆出來，看那意思是想到屋角打點井水，可是看見我那不停吃花的一幕，而且還好似吃得很香，不知是到意外，還是怎麼的，傻眼了，一也不地杵在屋簷下盯著我的臉，眼神出奇地呆。

我腦袋一懵，也傻眼了。這回又幹壞事，還被主人家歹了個正著！

一時之間，我手足無措，手中花束一散，淩『』跌落一地，那初時還無比愜意沉浸在滿天花海之中『』飛的思緒，此時也給這花枝散得沒影，呆若木。

時間在這無限好的月亮初升之中靜止了。

最先打破這尷尬寂靜局面的是胖哥哥。他總是像一陣及時雨，趕的出現打圓場。

“啊呀，我的細妹，你怎麼又犯傻了！”

他才數落我，轉頭又向費嬸，“啊呀費嬸，我妹妹犯病了。都怪我，下山匆忙忘記給吃『藥』，讓您見到真是見笑了，這折了您家這麼多花真是不好意思……您快進去忙，我馬上給吃『藥』，吃了『藥』就好了，決不會給您再添麻煩。”

費嬸就這樣呆呆地被胖哥哥半推半拉的扯進了屋，雖然一雙眼睛仍不時的瞟向我，那表是一臉說不清的奇異，但是沒再出來。

胖哥哥搞定吃驚不小的費嬸，回頭急急一扔手中的符紙，將我子朝他懷一轉，手忙腳『』地將我扯開的厚圍巾抖了抖，抹去我角的花瓣碎沫，又將那厚圍巾重新將我的腦袋裹個嚴實，仍然只留一雙眼睛在外。

“怎麼啦，楊沐……”聽到胖哥哥怪的擇哥哥也快步踏了進來。他一見滿地花枝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以為我錯將杏花當寒崖的梅花啃了。

他迅速近前攏住我肩膀，一臉張地問道：“細妹，你怎麼……”他的眼含斥責，但更多的是擔心，“你不能隨便『』吃東西的！……你的子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

杏花也很好吃！跟寒梅林的梅花一個味道，清清甜甜，吃完齒間帶香，只不過這種花我第一次吃，而且不冰冷。

起初，我僅是猶豫著要不要吃朵試試味道，結果實在忍不住胃中的悸，摘了一試就沒能停下來。

可是，面對眼前俊朗的男子那一臉的嚴肅，那滿臉的擔憂，那說不出有多複雜的眼神，我有些木然，腦子還很費解。

我只當自己沒事，吃了不同的花而以，就像他們能吃很多種東西一樣，我也可以嘗下別的花，為什麼就不可以了咧？！

“細妹妹，你答應過擇哥哥，這次下山會聽話的，對不？”他目地盯著我的眼，直到我點頭，“那你現在認真聽好，這村裡的一切花花草草食，你都不能吃，不要，聞都不要去聞，你……除了寒梅林裡的梅花和神仙草，你什麼也不能吃。”他再次強調，“不能吃！”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卻著實地難過，這究竟是為什麼哩？

我表的委屈也許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可是我心裡的疑『』和對自己的否定卻是極大的，他們又知不知道咧？我肯定不是人！

彎月掛上那株杏花樹梢頭時，兩個哥哥撇下我，在薑爺爺的帶領下不知去了哪裡。

在他們眼裡，我做什麼都是局外人。我只要負責安分守己，然後聽話，然後就是早點關門睡覺。

費嬸自打見我吃了家花後，沒再表現得十分熱，任由我在那不大的屋子裡四晃『』，好奇張。我好像是主人，到了客人。

在我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忙完自己的事後，早早的就進了自己的屋。

我被安排在靠院的前屋裡住，雖然不再和我說話，卻仍是很心的給我換了一床幹淨的細，加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我所在的睡房滿滿都是男子的氣息，不知是誰的房間，雖然收拾素淨整齊，但那味道一直圍繞著我，令我很不習慣。

我從來沒有睡過床，從來沒有蓋過被子，只從我醒來起就是這樣。這些於我，都多餘。

我習慣了水晶棺中的冰冷、堅、窄小。我睡覺的時候，就像個死人，直的雙手搭在腹部，一也不會，只有眼睛會呆呆地盯著床頂。

我的耳朵十分靈敏，無聊地判斷著院裡有幾只老鼠來跑去、隔壁房間費聽叔念叨了多聲鬼、費嬸輕聲歎了多次氣、這木窗隙外飛來幾只飛蛾撲進我床邊的燈火裡……一切雖不用看，但跟看了無異。

我五覺清明靈通，不知是醒來前就這樣，還是醒來後才這樣，反正我搞不懂。這陌生地方令我睡不著，還很無聊。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在我微瞇的眼皮底下晃，直到……我覺到這籬笆小院外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自出現，步履奇輕，沒有發出過任何一聲息，但他上那特殊的味道，還有空氣中那與別不同的、令我到不安的死亡氣息驚了我。

他起先繞著籬笆外來回轉悠，後來選擇站定了一個地方，一也不再。

我甚至能覺到這不速之客沒有正常人的呼吸。我的腦海中有一強烈的意識，來者不善！

我皺起眉心認真地嗅了嗅空氣，除了院中花香、屋角黴味、廳堂食殘留的餘味，這之中還有我從來沒有聞過的怪味，很腥、很臭，像一腐爛的味。

是什麼人夜深站在這院門外？

我在些疑『』，直起子，坐在床上再次閉眼應半天……我確定那人一直定定地站著不曾挪過半分。

擇哥哥反複叮囑過我，不管今晚村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只管自己睡覺。

既然不讓出，我站在屋隔著窗戶瞅一眼，不算犯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