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好!
忘得幹淨才好!
可惜,即便忘記了過往,我上的枷鎖卻掙不!
一切都無比沉重。我害得胤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那麼多年,他卻似乎從來沒有怨恨過。他將我從回的河裡扯上岸與他萬年比肩,希我記得他,卻又希我不再記起過往。他大約跟我想的是一樣的,依然只是希在這如水的裡保留住我們的,滄海桑田。即便是他有心封存靈珠對我釋放記憶,那又如何?
可是,這世界又怎麼能如我們的意?
洪天擇希我記起的,恐怕是他認定的天地一諾。既然曾經在天地婚詔,有執手之諾,那麼,我就得遵守。即便是生生死死,日月沉落,也要遵守。他的一腔男兒可以蓋住這天地的所有過往,但那前提是,他希冀我向他用後半生的份來贖罪!
有多難,有多重,天地間,哪個可以比擬?盤古開辟鴻蒙卻也比不了這樣的威力!
即便用盡餘生,他二人,我恐怕都是贖不清的!
曇婆婆曾經預測過,這天地還會毀滅一次,是我嗎?還是我嗎?
我突然抱頭痛哭起來,就在白上仙講完他講的事後。毫無預兆地,我如神經病發作。
“哇哇哇——”我扯開嗓子嚎,像個了極大挫折的孩子,發泄起自己心那莫名奔湧的緒。管不得天,管不得地,也管不得這混『』不堪的人生如何收場。
我的痛哭讓白上仙『』了分寸,慌裡慌張地忙『』起來。“乖,怎麼好好的就突然哭了咧?”
我抱著他的一只臂膀用盡全力地哭,抖地哭。眼淚和鼻涕糊了他一臂。
“乖,快別哭了,別哭哇!”白上仙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哄著。
如果,我的一生能用眼淚哭完,我希就這樣結束。
哭,是個好東西,我現在覺得能哭的人,會哭的人都很幸福!等我哭得終於不想再哭了時,我也沉沉地就此在白上仙這只貓妖的懷裡睡去。
如此信賴他,好像他是我的母親!
如此無助,如此孤立,只想要一個沒有束縛的懷抱。
每一個人,生來都有使命,他們的使命是頑強地活下去,然而灑地死去。我的使命卻原來不是佛祖的度世,也不是道家的道,而是等待毀滅!你淒涼漫長的一生啊,是塵歸塵,土歸土;我那永生的命運,就是永生的絕。
白上仙我一夜參悟!
我沉默得令他害怕!
他使著法子討我一笑。
“我帶你去弱水走一遭吧!”最終,他這樣說。
他是只妖到極致的妖,卻不是壞到極致的惡。他那曾經向我耀武揚威,張力十足的爪子以及銀『』面孔瞬間溫和下來,如同一只家養貓十分溫。其實我知道,他用他在人世學到的人『』之善在同我的境遇。誰說人妖不能同道,只此刻在我看來,我們生來命運蒼涼。
“白上仙,我的珠子看來不能給你了。”天快蒙蒙亮的時候,眼看要起程,我站在正在打理金剛鳥『』的白上仙後說道。
“呃……”白上仙一愕,轉過頭來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清晨的『迷』霧在森林裡縈繞,『』水沾在枝頭在他那狐的臉孔上,卻因左臉多了一道淺褐『』刀印,顯得滄桑,有了一男人的厚重味。
“你說,要我給你一份什麼謝禮?除了那珠子。”我主提及昨晚的承諾。盯著他臉上那道淺淺的刀痕,那正是丹蝶的傑作。他沒有因毀容而惱及我,我有些慶幸,又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吧,我也沒有想好究竟找你要什麼。只不過,我覺得我費了那麼多口舌給你講故事,多得給點好才算過得去。再說,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相思之苦,何其難熬?”
他囉囉嗦嗦的,卻不知到底要講什麼,我揮手幹脆道:“那究竟是要怎麼樣?”
“本來哩,我是有點想法的,可你昨晚失態到那個份上,我嗎……我老貓生來惜玉,也就沒為難你。”他繼續沒有重點地講著。
“那到底是要——還是不要?”我的頭很大。不想再欠人,和誰拖欠不清,多一天都不行。
“要——要。”白上仙思量著最後肯定道。
“說!”
“算了……先留著如何?改天再取。”他還是朝我罷了罷手,轉繼續去搗鼓鳥『』。
我懵了懵,猜不準這貓的心思為什麼會比人變得還快。見他不說,也就只好作罷。
“昨晚的事,謝謝你!”沒有想到一夜能這麼風平浪靜的過去,我還沉沉地睡了一覺,實屬難得。這貓妖當了一夜君子,有些顛覆我的想象,也出乎我自己意料。我居然會信任這個人,還和他促膝長談,和平相。
“哼。”白上仙回頭無比嫵地瞟了我一眼,輕輕悶笑一聲,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你其實也沒有那麼壞吧,但你為什麼會和臭狐貍在一起?”我不想揣度貓心,而且已經對他的眼麻木,那大概是他生來的。只是他與狐妖的關系,我有些費解,也有心試探。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他是妖,我也是妖。我們都是妖。妖就該和妖惺惺相惜,你說不是嗎?”白上仙閑散道。
他這邏輯聽起來很有道理,又很牽強。我白了一眼白上仙,暗想,這臭貓那麼自,卻三番五次為那臭狐貍舍生冒險的連命都不要,讓我相信妖也會講義氣,打死我也不信,這其中必有貓膩。如今他雖然沒有綁著我,卻斷不會輕易就放了我。
隨即我有意戲弄他道:“難不你喜歡狐妖?”
白上仙這時朝我一瞪眼,一臉的不可思議狀,臉綠道:“你腦子哭壞了?我是公的,筆直的。”
“噗嗤——”我抿一笑,想不到他反應這麼大。繼續刺激他道:“狐貍最會人,你那麼死心踏地地為他賣命,他卻在溫富貴鄉安樂,我替你不值。”信口又出,“那只狐貍說娶了我媽,還我媽懷了他的仔。”
我盯白上仙的面『』,暗察他的反應,咬牙切齒道:“你知道嗎?我不能接!”說到這,我是真的很氣憤,很悲痛。手擰拳,就想打誰。
在我九歲那年,碰到小叔鑽進了趙寡婦家,接踵而來的事情完全不可思議,平凡的生活就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繼而走上了一條我從未想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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