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擅爭吵,平時高興的時候還能胡謅兩句,真氣急了,一句話都不想說。
“隨你怎麼想。”我瞪著他半天,憋出這句話,坐到牆角。
他說了一大堆,核心意思不就是我變壞了,好心當驢肝肺,兔子都不給他吃。
我氣哼哼的啃。
吃了幾口,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這兔子是醃制過的,有鹽味兒。
正想著這事,突然有人拍門,我渾一震,立馬站起來。
跟高暉對視一眼,他走過去打開門,竟然原本坐在窪地上的道士。
“有厲害東西過來了。”為首的道士臉煞白,說。
我往門外一看,就見窪地四周鬼氣森森,連林子都看不見了,目所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月都照不進去,而且,被月照到的草地範圍正在小。
麗雅說:“你們快進屋躲著。”
高暉擋在門口,看向我。
我本來是不想同意,畢竟杜老三說過,有要殺我們的人混進了道士裡。
再說了,來這裡的道士,都是有些本事的,不至於被嚇這樣。
可剛要張,卻發現李景知正盯著我,那神態,仿佛我說了不,就真的了邪道。
我心中歎息,無奈說:“你們決定吧。”
最後,還是進來了七個道士。
我退到牆角,從窗戶裡往外看。
“哎呀,多了個人。”突然有人尖聲喊。
我嚇了一跳,皺眉看過去,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道士在牆,一頭的冷汗,結著說:“多……個人。”
高暉看了一圈,“沒多,進來了七個人,屋裡一共是十一人。”
道士手指著火堆,“剛剛火堆旁邊坐了五個人,那個人一直歪著頭,看著。”
道士看向我。
我心裡一寒,特地把火堆邊上的人數了一遍,只有四個。
我不聲的把本命符在掌心裡,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你八看錯了,不是只有四個。”
抱著胳膊,沒再說話,哆哆嗦嗦的蹲在牆角。
麗雅本來是要到來找我,卻被李景知中途住,不讓過來。
我扯扯角,也沒說啥。
高暉走到我旁,說:“你別怕。”
我搖頭,“沒怕,還有多長時間天璣閣的人才過來?”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還差一個小時四十二分鐘。”
我仰頭歎氣,第一次覺時間過得這麼慢。
“別過來!”蹲在牆的道士突然大喊一聲,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我要沖過去,卻被高暉拉住。
他沖我搖頭。
“在那邊,你不是殺麼?”道士在地上哭嚎著滾來滾去。
跟一塊進來的道士過去幫忙,只見那道士突然從地上躍起,用腦袋把他們撞得摔到火堆上。
堆在一起的木頭被撞散,門哐當一聲開了,從外頭吹進來一陣風,把火吹滅了。
屋裡立馬黑了。
人抱著腦袋尖,跑出屋子,沒那朝著小樓緩慢近的黑暗中。
只聽黑暗中傳來淒厲的慘,一聲一聲的,像是砸在我心裡。
高暉站在我前,雙臂張開,仰頭看著房頂,大喝一聲,“出來!”
一道虛影從他上出來,右手對著散掉的柴火一握,然後猛地西北角揮過去。
那堆木頭砸向西北角的土上道士。
我這才想起來,從一進屋,他就低頭站在那裡。
他緩緩抬頭,面無表的看著我,還帶著火星的柴火砸在上,也不。
“呃!”
等到所有的柴火都砸完,他突然踮起腳尖,兩只手向自己的眼睛。
眼瞅著他的手就要摳進眼睛裡,我連忙跑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他愣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摳了出來,甩到我腳下。
他緩緩說:“有眼無珠,不如當個瞎子。”
我停在半道,莫名的覺得這話有些悉。
“他後有個人。”麗雅說話的同時,打著手電晃過那人的臉。
我心中一凜,在他的腦袋後頭還有一張臉,沒有眼珠子,兩只眼睛就是個窟窿。
但眨眼的功夫,那張臉就不見了。
土上道士突然手捂住雙眼,痛苦的哀嚎:“我的眼睛呢?”一邊喊,一邊倒在地上,痛苦的蜷在牆角。
“他還在屋裡,都拿出本命符。”高暉說。
我開了眼,可在屋裡看了一圈,啥都看不見,目撇過右手腕,我在小瘦龍上劃了下,把抹在眉上。
再睜開眼時,終於看見屋裡淡淡的氣。
看向麗雅時,我目一,那張臉居然出現在腦袋後頭,而麗雅的雙手在抖著往上抬。
我直接把右手腕的抹在銅錢劍上,直接把銅錢劍擲向那張臉,同時人也沖過來,
那張臉快速避開,再次消失,我把麗雅護在牆角,撿起銅錢劍,謹慎的盯著四周。
麗雅聲音抖得厲害,“為什麼蟲沒有反應?”
我顧不上跟說話,心裡一聲,就著右手腕的在銅錢劍上畫了道符,砍刀在地上畫了個圖,持劍指天,默念引雷咒,大喝道:“急急如律令!”
耳邊響起虛弱的龍,夾雜著雷聲,屋裡驟然變亮,我看見那張窟窿臉就在門邊,上前兩步,揮劍砍過去。
一道響雷劈在那張臉,轟的一聲,那張臉直接著起了火,呼吸間已經燒的無影無蹤。
我松了口氣,嚨裡湧出腥味,同時右越來也疼,忍不住單膝跪地。
還沒等我起來,無奈的黑暗猛地近,四面風驟起,吹得小樓的哐當哐當的響。
“蕭煜在何?”從黑暗中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聽著有些悉。
我撐著劍站起來,走到門邊,看著黑暗中,似乎有個人站在裡頭,彎腰駝背,像個上了歲數的。
“你是誰?為啥找他?”我冷聲問。
那聲音越來越飄,裡頭的那人也不見了,“蕭煜在何?”
我大著膽子出了屋子,頂著狂風,艱難的往黑暗裡走,“你到底是誰?”
這聲音太悉,可一時間,我卻想不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