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雲裳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篤定:「是一個乞丐,還是在我進城第二日就認識了的一個乞丐。」
雲裳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第一次見著我,他就疑心上我了。」
輕言聞言,好笑地看了雲裳一眼:「你雖然戴著人皮麵,可是因為你從小到大都養在宮廷之中……」
「我八歲就被外公接走,在宮外住了七年呢。」
輕言低聲笑了半晌:「那又如何?雖然在宮外住了七年,可是你也並未正兒八經的當個尋常普通百姓啊。」
「……這倒也是。」
輕言見雲裳還不怎麼服氣的樣子,隻抬起手來了雲裳的腦袋:「一個錦玉食,在宮中長大的子,氣質與市井之中
長大的子,是絕不一樣的。」
「容貌可以易容,但是這子氣質,是模仿不出來的。」
輕言了雲裳的頭髮:「此事,你騙騙尋常人也就罷了,可是騙不了巫族族長。畢竟,他曾經當一個隨從當了幾十年。
若是沒有識人的本事,若是不夠聰明,他恐怕早已經死了,亦或者,在那漫長的隨從歲月中,被磨圓潤了子。」
雲裳頷首:「所以,我此前從未懷疑過他的份。」
雲裳回憶著那乞丐的模樣神作,解釋沒有毫的破綻,對他,亦是十分相信。
「我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懷疑,是因為賀楚靈派到妙手堂的那兩個人。而我會懷疑到那乞丐的上,則是因為,我進城這段
時間,在城中接的人並不太多。」
「而符合巫族族長的特徵的,那就更了。」
雲裳抿了抿,想了想自己遇見那個乞丐之後,與他說的話做的事。
城中有叛軍首領強搶民之事,是那個乞丐告訴的。
且還刻意引認識了那位患疾的柯將軍。
雲裳閉了閉眼,若是那乞丐第一眼就認出了並非是這城中人,且懷疑上了的份,那是不是,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
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雲裳籠在袖中的手指緩緩握。
一開始告訴,城中有叛軍在強搶民,而後聽見聲音,去瞧見叛軍強搶民,在之後,從旁邊店鋪掌櫃那裡,知曉
了強搶民的人,是柯浩,且柯浩患疾。
記得,向旁邊鋪子打探強搶民的叛軍首領的時候,也瞧見了那個乞丐,當時以為他隻是過來看熱鬧,如今想來
恐怕並非如此。
他是想來看看,是不是上鉤了?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料那般……
因為之前從鬼醫那裡聽說過他有疾的叛軍首領病人,於是想法子接到了柯浩。
隻怕一直到給柯浩診治,他就已經確定了定然是夏國細作吧。
然後第二次……
雲裳手握得更了一些,因為此前的經驗,所以覺著城中的乞丐,總是知曉更多的。
於是第二日,帶了包子去探,果真不負所,那個乞丐,告訴了一些隻有乞丐才知道的。
就是那次,他告訴了,城中有一宅子裡麵,有許多,且還將那宅子的詳細資訊說的十分清楚,隨後,派遣了暗
衛,按照那些條件去找那宅子,倒是果真找到了。
雲裳深吸了一口氣,後來發現,那宅子,就是賀楚靈選定的聚之地。
……
而後第三次,那乞丐來看病,出了來醫館看病診治的人越來越的事,問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當時那乞丐是怎麼回答的?
「這武安城,都快要為一片死城了。我聽聞,你現在與叛軍首領還有那什麼賀楚靈的關係都不錯,不錯就好,你如果能求
得他們庇佑最好,若是不能,便是想方設法,也應該離開這武安城。」
「總有一天,這武安城,會徹底為一座空城的。」
而後,請他幫留意城中有沒有什麼信得過的道士。
他帶去找了那老道士。
問了那個老道士,至之是什麼?
當時明明什麼都沒有說,那個老道士卻說:「最近這段時日,我也發現,這城中的氣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且還發現
有人在這城中佈置了聚陣。」
而後,告訴了至之是什麼。
再之後,那老道士給了一堆符紙,讓暗衛在十五那天,在城中張。
還有,讓那個老道士,在十五的晚上,超度亡魂。
雲裳抿了抿,好似,在城中所做的這一切,包括知曉那聚之地,知曉城中的人越來越,知道賀楚靈要在十五那
日,在聚之地啟轉命大陣,都是因為那乞丐……
「怎麼?想到了什麼?」
雲裳咬了咬:「我好似有些蠢,好似落了那巫族族長的圈套之中。」
輕言揚了揚眉,有些不解:「為何這樣說?」
雲裳便將這一係列的事同輕言說了。
輕言沉了片刻,在屋中來來回回踱步著:「若是真如你所言,事其實也並不算太麻煩。」
「這還不麻煩?我們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啦。」
輕言笑了一聲:「夫人為何不想想,為何他要這樣引導你?」
雲裳沉了片刻,卻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輕言卻將雲裳的手放在桌子上,握住雲裳的手,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
雲裳抬眸看向輕言,有些不解。
「夫人有沒有發現,這乞丐引導娘子的事,好似都在圍著這個字在打轉。」
「從引導你發現城中有人強搶民,再到說發現了一些被搶走的民的,到那聚之地的發現,再是引導你發現城中的
人越來越,而後讓那道士與你說,這城中有人在佈置聚之地,讓你知道了至之相剋的至之都有哪些……」
「一切都在圍繞著這個字。」
輕言笑了笑:「夫人原本打算,是怎麼對付這個字的?」
雲裳眨了眨眼:「那道士說,至之,便是硃砂與火。」
「我原本是打算,在十五那日,在這武安城中,放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