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有些慌,赫玉威還是勉強定了定神,道:“妹妹為何會這麼問?”
赫雲舒眨眨眼睛,道:“這麼多的飯菜,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啊。”
原來如此!
赫玉威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頓時落了地,心道,果真是個窮酸的丫頭,不過是一桌酒菜罷了,就讓稀罕這個樣子,真是可笑。
勉強忍住心中的鄙夷,赫玉威衝著一笑,道:“我的傻妹妹,這酒菜嚐嚐味道也就是了,哪裡還讓你都吃完?”
“我就是覺得太浪費了。”赫雲舒糯糯的說道。
赫玉威大方地一笑,拍了拍脯說道:“妹妹無須憂心,這些都由哥哥來付賬,你隻管吃就是了。”
得了赫玉威的保證,赫雲舒這才放了心,起了筷子。
眼看著赫雲舒的第一筷到了裡,赫玉威的臉上浮現出一得意的笑容。
這時,開著的門外傳來一聲驚呼:“赫老弟,是你啊。”
赫雲舒循聲去,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滾圓滾圓的男人,那一服都快要被他撐破了。
赫玉威一瞧,忙迎了出去,衝著來人拱了拱手,道:“賀兄,幸會幸會。”
二人好一陣寒暄之後,那個姓賀的男人朝著房間看了一眼,頓時眼,道:“這位是?”
赫玉威一看,道:“哦,這是我的妹妹,雲舒。”
“喲,這可是個大人兒啊,赫老弟不介紹介紹?”
聞言,赫玉威揚手向前,道:“賀兄,請。”
見有人進來,赫雲舒侷促的站起,怯怯地道:“哥哥。”
赫玉威寬厚的一笑,道:“妹妹,你無須張,這是我的同窗好友,姓賀名添福,是吏部尚書賀大人家的公子。”
“哦。”赫雲舒輕聲應道。
見狀,赫玉威衝著賀添福一笑,道:“賀兄,我這妹妹待字閨中,甚出來見人,你莫要見怪。”
賀添福厚的手掌拍在赫玉威的肩膀上,佯裝生氣道:“赫老弟,你這話就見外了,我賀添福是那種會見怪的人嗎?”
“那是那是,賀兄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坐下來吃頓飯?”
“好啊。”賀添福早有此意,聽赫玉威如此說,自然是爽快地應下了。
見賀添福故意坐在了赫雲舒旁,赫玉威大喜,早就聽說這賀添福是個鬼,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假。到這裡,今天的事已經了一半,也不枉他費儘心機。
思慮至此,赫玉威衝著賀添福拱了拱手,道:“賀兄,有菜無酒終是無趣,我這便去小二送些上好的甜酒上來。妹妹,你先招呼著賀公子。”
“好。”赫雲舒裡吃著菜,含糊不清地說道。
賀添福心頭大喜,忙不迭地說道:“無妨無妨,赫老弟儘管去就是。”
赫玉威滿心歡喜地起,走出去悄悄關上了門。側耳聽了一下房間的靜,他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聲。那飯菜他早已過手腳,這二人吃了這飯菜,必定會大發。他隻需在外麵等待半刻鐘,之後可就有好戲看了。
這賀添福是吏部尚書賀世敬的獨苗,宮中榮寵有加的麗貴妃的親侄子,更是眼下炙手可熱的三皇子的親表哥,赫雲舒若是在他手裡吃了虧,如何敢聲張?而他抓住了赫雲舒這個把柄,以後赫雲舒這個人還不是任由他拿?
自然,整治赫雲舒隻是其一。其二,他則是有機會攀上這賀添福,這可是吏部尚書的公子,吏部掌管員的任免和升遷,若是有了他的助力,何愁不能躋仕途,平步青雲?
赫玉威的如意算盤打得很是火熱,他越想越高興,便哼著小曲兒下樓去了。眼下他所要做的,無非就是等上一刻鐘,之後他便可以再上樓來,將這齣好戲唱到最後。
赫玉威隨意尋了個位子坐下,命店小二送來了一壺茶,他翹著二郎兒,優哉遊哉地品著茶,眼神不住地往樓上瞥。眼看著火候兒差不多了,他迫不及待地拎了一壺酒就往樓上走。
在門口站定之後,赫玉威側耳細聽著房間裡的靜,那一陣陣人的聲音聽在他的耳中,讓他險些把持不住。
他勉強定了定心神,朝著房間大道:“賀兄,妹妹,我把酒帶上來了!”
裡麵的人沉浸在極致的歡愉之中,哪裡聽得到他的聲?
赫玉威見況和他料想的一樣,不心中大喜,繼而推開了門,道:“賀兄,妹妹,我進來了……啊!”
哐噹一聲,他手中的酒壺掉在地上。酒壺應聲而碎,裡麵的酒傾流而出,在地上蔓延開來。
對於這間屋子裡的靜,周遭吃飯的食客早已注意已久,但礙於各自的份,並未出來檢視。眼下見赫玉威如此失態,紛紛從包間裡走了出來,一看究竟。
這一看,他們也驚著了。
隻見那原本擺在桌子上的飯菜早已被掃落在地,地上一片狼藉。而在那碩大的圓桌上,一男一滾纏在一起。起伏間,那男子上的白也跟著,其間夾雜著子曖昧的息聲,聽得眾人無一不是麵紅耳赤。
聯想到赫玉威之前的那聲“妹妹”,眾人無不向他投去同的眼神。
這時,有人了赫玉威的胳膊,道:“喂,那可是你妹妹,你不能便宜了裡麵那個胖小子,一定得讓他負責!”
“對!”旁邊有人附和道。
赫玉威從“驚呆”中緩過神來,雙膝一,跪坐在地,捶頓足道:“妹妹啊,是哥哥對不住你,哥哥不該帶你出來吃飯啊。”
這一哭一嚎,把一個自責的兄長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赫玉威越嚎聲音越大,恨不得把整條街的人都吸引過來。他料定此刻房間的男中了藥,一定不會留意他這邊的靜,所以愈發的有恃無恐。
眼看著房間門口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赫玉威覺得火候兒差不多了,便巍巍的站起,哀嚎著準備進去阻止。
就在這時,一個清麗響亮的聲音自人群後響起:“哥哥,是你在這裡嗎?”
聽到這個聲音,赫玉威頓時僵住了,這……這怎麼像是赫雲舒的聲音?
不,不會的!他一直盯著這個房間,期間從未有人出來過,他一定是聽錯了。
短暫的愣神之後,赫玉威繼續朝著房間走去。
“哥哥!”
在眾人疑的目中,一個子從人群中了出來,走到赫玉威旁拉住了他的袖子,欣喜道:“哥哥,你果然在這裡!”
赫玉威一瞧,竟是赫雲舒!
他頓時驚得張大了,久久合不攏。
真的是赫雲舒,那房間裡的,是誰?
“哥哥,你在想什麼?”
赫玉威混的思緒被的聲音驚醒了,他看著眼前一臉急切的,覺得好一陣恍惚。
就在赫玉威發呆的時候,有熱心人衝著赫雲舒說道:“姑娘,你去哪裡了?可讓你哥哥擔心壞了。”
赫雲舒的臉上略帶驚恐,一臉的天真:“哥哥去買酒,我去找他冇找著,後來聽到這裡有哥哥的聲音,就過來了。”
這時,有人拍了拍赫玉威的肩膀,道:“小夥子,這下你不用擔心了,裡麵的人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在這裡呢,你快帶著回家去吧。”
片刻間,赫玉威的思緒漸漸明朗,眼下陷害赫雲舒這一計是斷然無法功了,那麼第二計攀上賀添福卻是不能再失敗了。
一時間,赫玉威的腦子轉的飛快,片刻之後,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將赫雲舒推到人群之外,“關切”道:“妹妹,你快回家去,賀兄還在這裡,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哥哥,這裡太了,咱們還是回家去吧。”說著,赫雲舒便去拉赫玉威。
赫玉威猛地掙,將赫雲舒推到人群之外,然後繼續道:“各位父老鄉親,在下不才,想請各位做個見證。”
“你說就是了。”
人群中有人如此說道。
赫玉威衝著人群拱了拱手,道:“各位,裡麵的這位是我嵩書院的同窗好友,他與在下來此小酌,可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必是有人從中陷害。他來此是了在下的邀約,故而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是在下的分之事。在下料想,若有人從中陷害,這子必是同謀,所以我想請各位做個見證,待會兒一定要從這子的口中問出主使者究竟是誰。”
眾人一聽赫玉威提起嵩書院,頓時便高看了他幾分。要知道這嵩書院是大渝一等一的頂尖書院,凡是能進去的必是人中龍,將來可都是當大的好苗子。
短暫的麵麵相覷後,有人說道:“小夥子,你很有擔當,我便替大夥兒做主了,就在這兒給你做見證,找出這幕後的主使者。能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害人,就該千刀萬剮!”
聽罷,赫玉威心中大喜。
之後,眾人在赫玉威的懇請之下進了房間,將賀添福從那子的上拽了下來,披上了他自己的服。
見這麼多人看著,那子頓時雙手掩麵,到了牆角,胡地拉著自己的服蓋在上。
這時,有人義憤填膺地衝著赫玉威說道:“小夥子,你這朋友一看就是中了藥,像這樣的賤人,一定不能饒過。”
聞言,赫玉威神大振,他衝著眾人拱了拱手,道:“還請各位幫幫忙,讓這子出真麵目。”
於是,眾人七手八腳的上前,把那子蓋在臉上的雙手拽了下去,迫使抬起頭來。
而當赫玉威看清那子的麵容,滿臉的得意頓時僵住了,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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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