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側過頭,目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咬牙道“也許比造反還可怕”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隨後臉一變再變。
在大宋朝,造反固然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卻並不稀奇。
從太祖皇帝趙匡胤登基之初,一直到現在,五十九年間,造反的事此起彼伏,仔細算下來,多達三十多起非作者杜撰,史料記載,有宋一朝,造反次數多達四百三十九起。
無論是朝堂上的文武百,還是鄉間的黎民百姓,早就習慣了。
但是比造反還可怕的事,那就是真可怕了。
沒有人懷疑寇準所說的話的真偽,以寇準的地位和子,還不至於拿假話誆騙他們。
王曙麵沉的側過頭,對妻子和兒子吩咐道“你們先去府上的廂房歇下。”
王寇氏知道王曙接下來有政事要談,一個婦道人家不好留下,就點點頭,準備離開。
倒是王曙的兒子王遠,吵著鬧著非要留下。
王曙對待兒子,沒有什麼好臉,在王遠吵鬧的時候,他隻是沉著臉,冷冷的說了一個滾字。
王遠立馬夾著尾逃跑了。
待到王寇氏、王遠離開以後,周懷正也支開了跟隨他而來的宦。
寇府正堂裡,就剩下了寇準、李迪、王曙、王曾、楊億、楊崇勛、周懷正等人。
王曙關上了房門,快步走到了寇準麵前,沉聲道“嶽父,到底發生了何事”
寇準瞥了他一眼,幽幽的道“你覺得寇季那小子如何”
王曙一愣。
在場的所有人也是一愣。
他們不明白,寇準為何無端提起寇季。
王曙皺眉道“嶽父,好端端的提他乾嘛,到底發生了何事”
寇準盯著他,認真的道“老夫想知道你對他的評價。”
王曙猶豫了一下,道“有些小聰明,有點小擔當”
“沒了”
“沒了”
寇準晃了晃腦袋,又問道“那你覺得他會不會哄騙老夫”
王曙一愣,皺眉道“難道嶽父擔憂的事,跟寇季有關”
寇準瞪起眼,“你先回答老夫的問題。”
王曙沉道“回嶽父的話,小婿覺得,寇季雖然刁鉆了一些,但絕不敢騙您。”
“嘭”
寇準一手拍在桌子上,哀嚎道“老夫倒希,他這一次是在哄騙老夫。”
王曙瞪大了眼睛,跟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驚聲道“還真跟寇季有關”
李迪子直,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他直接開口問道“寇兄,你也別賣關子了,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憂心,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寇準從袖口裡索出了那個盛放仙丹的玉盒,擺在了桌上。
周懷正愣了愣,“仙丹”
寇準點點頭,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道“有人告訴老夫,這東西有毒”
眾人渾一震。
開玩笑的吧
這東西要是真有毒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整個大宋,有資格嗑仙丹的人不多。
但,就是這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卻牽著大宋的命脈。
他們每一個人的安危,都決定著大宋的安危。
李迪臉上神生的道“寇兄,你在戲耍我們”
王曾等人附和著點點頭。
寇準幽幽的嘆息道“那個人還告訴老夫,長期服用仙丹的人,會造頭暈、頭痛、嘔吐、腹痛、腹瀉、失眠、心悸”
寇準每說一個癥狀,李迪等人的臉都跟著一變。
寇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在場的眾人臉都變了青。
“據說,嚴重一點的子嗣難昌”
李迪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
周懷正腳一,癱坐在了地上。
唯有王曾,聲道“寇相公,道聽途說的事不足為信”
王曾上這麼說,可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
寇準所說的每一個癥狀都在家上應驗了,他們心裡已經信了,可是上卻不信。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其中的牽扯太大。
李迪在王曾聲音提醒下,緩緩回神,他抖著道“寇兄,家長期服用仙丹,多達十幾年皇太子長期服用仙丹,已有四年之久
你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如果子嗣難昌這四個字應驗在皇太子上的話,趙氏皇族中,家一脈,有可能要絕後。
古往今來,國人都重視子嗣傳承。
要是讓家這位九五至尊知道了自己有可能會絕後,天知道他會乾出什麼瘋狂的事。
寇準苦著臉,哀道“老夫就是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節,所以才欺騙著自己不去相信此事。可是到了明日,老夫怕自己不相信都不行了。”
王曙徒然瞪大眼睛,急聲道“寇季有驗證仙丹有毒的法子”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傻子,他們早就通過了寇準的話,知道了那個告訴寇準仙丹有毒的人,就是寇季。
寇準晃晃頭,低聲道“沒有”
眾人皆是一愣。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寇準又道“他沒告訴老夫,如何驗證這仙丹有毒”
寇準目視眾人,幽幽的道“但是他告訴老夫,這東西他也會煉製。老夫之所以大晚上還大乾戈的讓府上的人出門去各大藥鋪,就是為了幫他準備煉丹用的東西。”
饒是李迪等人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一個個站在原地,像是個木頭一樣,一不,臉上的神十分怪異。
有苦、有震驚、有愕然、有驚恐
寇府正堂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四君園裡,同樣靜悄悄的。
寇季睡的十分香甜,甚至還踹了幾腳被子。
他毫不知道,他為了平息寇準怒火,隨口說的話,讓數位朝堂上的重臣變了木頭人。
夜,靜悄悄的溜走。
四更天的時候。
以寇準為首的一行重臣們,走進了四君園。
所有人臉上都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
寇忠跟隨在他們後,在寇忠後,則跟隨著一群捧著藥材、丹鼎、硃砂等的寇府仆人。
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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