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嬉笑道“一旦戶部掌權,別人去了戶部,未必坐得穩啊。李爺爺擔任過參知政事,是過庭的人,朝堂上論功勞、論資歷,能比得過他的,沒有幾人。”
寇準驚愕的看著寇季,他沒料到寇季能想到這一步,也沒料到寇季能做到這一步。
他仔細的盤算了一下,發現寇季似乎在很早之前就有了這個想法,也在很早之前就開始佈局了。
而且這一切,幾乎都在別人不知不覺下完的。
先不說寇季幫六部搶權的謀劃能不能,單單是他能跳出朝堂上以上克下的怪圈,想出以下克上的法子,就足以讓寇準驚嘆不已了。
寇準收起了臉上的驚愕,強在心裡,沉道“所以,你打算讓李迪去掌戶部,王曾去掌刑部那其他四部尚書,你肯定也有人選,一併說出來,老夫幫你好好參詳參詳。”
寇季也沒有瞞,笑著說道“我打算讓張知白出任兵部尚書”
寇季話音未落,寇準就晃著腦袋,果斷道“不行不行,張知白無法出任兵部尚書一職。”
寇季疑道“論資排輩,他都夠格,為何不能出任兵部尚書一職”
寇準目幽幽的瞥了寇季一眼,“他剛調任離京,還是劉娥和丁謂聯手調的。你要招他回來,劉娥和丁謂立馬會察覺出不對。
所以,你隻能在留京的員中挑選六部尚書的人手。
而留京的員中,有資格擔任六部尚書,又能在六部爭權後,坐穩六部尚書位置的人,卻不多。”
寇季沉著,問道“祖父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寇準思量了一下,繞有深意的瞥了寇季一眼,說道“兵部尚書,老夫暫時還想不到合適的人選。但吏部尚書若是由向敏中出任,一定能穩如泰山。”
寇季挑起眉頭,詫異的看著寇準。
寇準似笑非笑的也看著他。
寇季眼珠子一轉,乾笑道“向敏中放出的那個傳言,您知道了”
寇準嬉笑道“老夫耳朵又不聾,怎麼會聽不到向敏中放出的那個傳言。”
寇季喜道“您也猜到了那是向敏中放出的傳言”
寇準瞥了寇季一眼,淡然笑道“依照你的子,真要是看上了向家的那個丫頭,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娶進門,那會去乾散佈傳言這麼無聊的事。
也唯有向敏中那個老倌,才會乾出這麼無聊的事。
他挑中了你做他的孫婿,卻又舍不下臉麵,過來說親,所以才用這種辦法,提醒老夫,讓老夫過去上門求親。”
寇季試探的問道“那祖父您是怎麼這件事的”
寇準沉了片刻,認真的道“照理說,向家姑娘,跟你也算是良配。你要是娶了他,向家在朝堂上的那些關係,也會為你所用。
有向家背後出力,有老夫幫襯,以後你想出將相,全憑你的心意。
不過據老夫細細觀察,你似乎沒有求娶向家姑孃的心思。
你向來有主見,老夫若是替你做主,定下了這門婚事,恐怕你也會暗中出手攪黃它。
到時候不僅婚事不了,還會傷了向寇兩家的和氣。
所以老夫才假裝不知此事。”
寇季拱手道“多謝祖父理解,孫兒現在還沒有婚的打算。”
寇準上下瞥了寇季兩眼,哼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婚了。就算不急著婚,也應該納兩房小妾,為你生兒育。
咱們寇府本就人丁單薄,還等著你開枝散葉,壯大我寇府香火呢。”
寇季神尷尬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寇準絮絮叨叨的道“有看得上眼的姑娘,盡管告訴老夫,老夫會出麵幫你說項。你要害,老夫可以幫你挑幾房小妾,送到你房裡。”
寇季乾一笑,趕忙轉移話題,“祖父,咱們還是接著聊六部尚書的人選”
寇準翻了個白眼,道“你要不娶向家那個姑娘,向敏中肯定不會幫你。”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吏部尚書的人選,我沒有考慮過。我現在急需的是兵部尚書的人選。”
寇準一愣,意外道“不爭吏部那你還幫六部爭什麼權六部一旦掌權,權力最大的就是吏部。”
寇季笑著解釋道“我會想辦法調去吏部”
寇準愣了愣,愕然道“你去吏部”
頓了頓,寇準思量了一下,緩緩點頭道“向敏中不出,老夫想不到其他吏部尚書的合適人選。你去吏部坐鎮,雖說不能執掌吏部全部的權柄,但多多會掌控吏部一部分權力。
有這一部分權力,也足夠用了。”
寇季笑著點頭道“孫兒就是這麼想的。”
寇準沉了片刻,又道“兵部尚書的話,老夫突然想到了一人。”
“誰”
“曹瑋”
寇季愕然道“曹瑋能出任兵部尚書”
倒不是曹瑋資歷不夠,也不是曹瑋功勞不夠。
而是六部一旦掌權,文們是不可能看著曹瑋坐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的。
到時候必然彈劾曹瑋,曹瑋未必坐得穩。
寇準似乎看穿了寇季的心思,翻個了白眼道“論資排輩,曹瑋都夠格。唯一缺的,就是一個能在朝堂上支援他的人。
但你別忘了,老夫現在還是同中書省門下平章事。
有老夫開口支援他,他肯定能在兵部坐穩。”
寇季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咧笑道“有您老作保,曹瑋在朝堂上的地位,必然穩如泰山。”
寇準冷笑道“那倒未必,該彈劾的人,一樣還會彈劾他。他能不能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下去,不僅僅取決於老夫的支援,還要看他自己能不能頂住力。”
頓了頓,寇準又道“所以,你有必要跟曹瑋談一談,讓他下定決心,穩穩的紮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
寇季緩緩點頭,“孫兒明日就去一趟曹府。”
寇準滿意的點點頭。
“工部尚書、禮部尚書的人選,你有名有考慮好”
寇準發問。
寇季一愣,晃了晃腦袋,坦言道“完全沒有考慮”
寇準微愣,“為何”
寇季咧笑道“咱們吃,總得讓人家喝湯嘛。要是咱們把和湯都吃了,肯定會引起公憤的。”
寇季絕不會把他跟趙元儼合作的事告訴寇準,所以才借用了這個說辭。
寇準聞言,愣愣的盯著寇季,良久以後才開口道“你倒是不貪心”
寇季笑道“我也是不想因此招惹太多仇人。”
寇準瞧著寇季,嘆道“小小年紀,有這般城府,又有這般謀劃稱你一聲妖孽也不為過你要不是老夫的孫兒,老夫真想刨開你的心看看,看看你的心是怎麼長的。”
寇季臉上神一僵,乾笑道“祖父,這種想法要不得。”
寇準瞥了寇季一眼,並沒有順勢揭穿寇季是天授之人的心思,而是吩咐道“王曾、李迪那邊,老夫會幫你說項,省得你再去謀劃。
三部尚書的職位,老夫也會幫你辦妥。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曹府,說通曹瑋。”
寇季重重的點頭。
寇準擺了擺手,讓寇季退下。
他開始在房裡,謀劃起瞭如何在劉娥、丁謂不注意的況下,把這三個人安到三部尚書的位置上。
傍晚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了謀劃,當即派遣寇忠,出了府,去招了他的心腹過來。
寇季告訴了他全盤計劃,幫寇準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讓他看到了另一個剋製劉娥、丁謂的法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法子完全不需要通過趙恒。
也不需要擔心會被趙恒坑,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施為。
寇準跟自己的心腹們在臥房裡聊了一夜。
寇季在四君園裡的睡了一夜。
翌日。
清晨。
寇季起床以後,洗漱了一番,吃過了早點以後,就前往了曹府。
曹府的門子,見到了寇季以後,就把他迎到了偏廳。
他在偏廳等了沒多久,曹旭就出現在了偏廳。
寇季見到他,起施禮道“見過教習”
曹旭翻了個白眼,道“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別稱呼我教習的。”
寇季咧一笑,並沒有再開口。
曹旭不鹹不淡的道“來看狄青”
寇季晃了晃腦袋,笑道“來拜見曹伯伯”
曹旭上下打量了寇季一眼,意外道“又要見我爹”
寇季點點頭。
曹旭並沒有追著問寇季見他爹的目的,而是開口道“我爹在府上的演武場,教授狄青武藝,我帶你過去。”
寇季點點頭,跟著曹旭到了曹府的演武場。
到了演武場邊上的時候,寇季就看到,兩道影,一老一,一人持一柄大槍,在紮槍花。
兩個人皆著膀子,大汗淋漓的。
曹旭瞧著跟隨著曹瑋學習槍的狄青,神復雜的道“你還真給我爹找了個好徒弟,我爹很喜歡他”
寇季笑問道“怎麼個喜歡法”
曹旭側瞥了寇季一眼,嘆息道“可還記得我爹之前跟你有過約法三章”
寇季緩緩點頭。
曹旭無奈道“我爹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傳授了狄青一些曹家的武藝。”
寇季聞言,心中喜不自勝,上卻驚愕道“那可真是厚啊”
曹旭瞪了寇季一眼,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怪胎,不僅人長得俊俏,還學什麼都快,學什麼都。”
寇季笑道“能得到良材玉調教,對曹伯伯而言,也是一樁喜事。”
曹旭點點頭,隨後又搖頭道“他確實是一塊良材玉不過,他不能再留在曹府了。你要不來找曹府的話,說不定過兩天我就會去找你。”
寇季疑問道“為何難道曹伯伯一本領,他都學完了”
曹旭聞言,瞪眼道“他就算學的再快,我爹那一本事,他一輩子也學不完。”
寇季又準備發問。
卻聽曹旭皺著眉頭道“不要出聲,仔細看著,我爹和狄青馬上就要收手了。等他們收手以後,你就明白了。”
寇季疑的點點頭,站在原地,看向狄青和曹瑋。
曹瑋、狄青二人手裡的大槍,上下翻滾,一個猛紮,刺了他們麵前的木樁子以後,兩人拔出槍,收勢而立。
接著,在寇季驚愕的目中,一個穿羅的,如同穿花蝴蝶一樣,飛奔到了他們二人邊。
手裡捧著兩條汗巾,一條遞給了曹瑋,一條遞給了狄青。
然後笑瞇瞇的站在一旁,看著狄青汗。
曹旭看到這一幕,黑著臉,對寇季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何說他不適合再留在曹府了吧”
寇季明白,寇季怎麼可能不明白。
那擺明是看上狄青了。
以狄青的樣貌,到了曹府,要是不吸引一兩個曹府的閨,那纔是怪事呢。
但他仍舊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懵懂的道“沒看明白”
不等曹旭開口,他就看向曹旭,疑問道“你是指,曹伯伯陪著狄青習武,會耗費力會疲憊會耗損心神”
曹旭咬牙道“我說的是那個子”
寇季茫然道“那子有問題嗎”
“他給狄青遞汗巾,還看著狄青汗”
曹旭牙齒咬的咯嘣響。
寇季目在上打量了兩眼,更茫然了,“一個丫鬟,在這個時候遞汗巾不是應該的嗎”
曹旭瞪起眼,低吼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見過那個府上的丫鬟,穿的是綢緞做的裳,帶著的是宮裡賜下的步搖”
寇季聞言,一臉震撼道“曹府果然是豪門大戶,居然讓丫鬟傳綾羅綢緞,還賜給們宮裡的步搖戴”
寇季繼續裝傻充愣,惹得曹旭暴跳如雷,“那是我妹妹”
“妹妹”
寇季假裝恍然道“原來是令妹啊”
寇季瞧著,贊嘆道“令妹果然是秀外慧中,俊俏可人啊”
曹旭惱怒的道“寇季,你夠了別在跟我裝傻充愣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話裡的意思。”
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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