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進士們聽到寇季的話,一片嘩然。
韓琦而出,一臉凝重的問道:“恩師,難道我們此次修書,修的不是史冊?”
寇季沒有賣關子,點頭道:“不錯……此次我們修書,修的不是史冊。”
新科進士們聞言,一個個炸開了鍋。
寇季皺著眉頭喊了一聲,“肅靜!”
新科進士們嚇了一跳,趕忙閉。
寇季沉聲道:“我們此次修訂的雖然不是史書,但其重要一點兒也不亞於史書。爾等所獲得的功勞,一分也不會。
爾等若是不滿,可以退出此次修書。
但我必須提醒你們,進這個門的時候,你們是進士,出這個門的時候,你們隻是庶民。
現在,誰要退出?”
寇季這一番話出口,新科進士們神一凜,一個個站在原地,沒有一個敢的。
寇季此前和悅的跟他們講話,他們下意識的覺得寇季跟他們十分親近,他們可以在寇季麵前放肆一二。
但當寇季流出了威嚴以後,他們才清楚,寇季對他們而言,是一個位者,一個絕對的位者。
寇季要碾死他們,跟碾死螞蟻沒區別,他們需要在寇季麵前恭謹一些。
寇季環視著所有新科進士,繼續道:“既然沒有人退出,那以後休要鬧事。現在你們還沒有資格修書,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學習。
學習什麼?
學習大食。
因為你們要修的書,跟大食有關。”
新科進士們心有無數的疑問,眼珠子在滴溜溜轉。
但是他們所有人站在原地,一也不敢,也沒有人出聲。
寇季對新科進士們的態度很滿意,他向新科進士們介紹了一下教授大食的幾位員。
等新科進士見過了幾位懂大食的員以後。
寇季又從新科進士挑選出了幾人,管理所有的進士,然後將一應事宜給了範仲淹,便離開了園子,離開園子的時候,寇季還特別代了守園子的侍衛,讓他們守好了園子,不許任何人出。
代完了一切以後,寇季徹底離開了瑞聖園。
新科進士們要學習大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寇季不需要時時刻刻的陪著他們。
寇季剛出了瑞聖園,被人給攔下了,不等寇季發問。
陳琳急匆匆的道:“寇樞,快隨咱家進宮……”
寇季眼見陳琳神張,知道宮裡有大事發生,他也沒有多問,率先登了馬車。
陳琳在寇季登了馬車以後,立馬跟著了馬車,並快速的催促著趕車的宦,趕著馬車一路往皇宮裡跑。
車廂裡。
寇季盯著神張的陳琳道:“宮裡發生了要事?”
陳琳一臉悲苦的道:“天大的事……”
寇季皺眉道:“何事?”
陳琳咬牙道:“韓人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寇季心頭一跳。
“沒了?!”
陳琳重重的點頭。
寇季沉聲道:“怎麼沒了的?”
陳琳低聲道:“醫診斷,說是誤服了紅花……”
寇季眉頭一瞬間皺了一團。
紅花可是墮胎的藥。
宮裡但凡是懷孕了的嬪妃,邊都有醫跟著,怎麼可能誤服紅花。
寇季看向了陳琳,陳琳似乎猜出了寇季心的疑問,哀聲道:“伺候著韓人的醫,被人支開了。”
寇季臉微冷,質問道:“照你的說法,此事是人為的?”
陳琳哀怨的點點頭。
寇季冷聲問道:“可查出什麼端倪?”
陳琳低聲道:“支開醫的是陳人。陳人在事發後稱,此事毫不知,隻是覺得子不舒服,請醫過去為針治了一二。”
寇季冷哼道:“韓人是在支開了醫以後纔出的事,此事怎麼解釋?”
不等陳琳開口,寇季繼續道:“家應該將其下獄,並且將其家眷盡數捉拿,好好的盤問一番。”
“捉拿不了……”
陳琳痛苦的道。
寇季皺眉道:“為何?難道現在大宋朝,還有人敢違背家的命令嗎?”
陳琳瞥向寇季,神復雜的道:“醫診斷,陳人也有了孕。”
“陳人也有了孕?!”
寇季一時間眉頭皺的更。
陳人有了孕,那還真不好。
畢竟肚子裡懷有龍種,有這一層保護傘在,算是犯了什麼大錯,也不好問罪。
趙禎大概也是陷到了兩難的境地,所以才會請他宮。
如今能置陳人的,隻剩下了趙禎。
趙禎應該是顧忌陳人肚子裡的孩子,所以下不了狠手。
應該是想請他進宮幫忙拿一個主意。
寇季一邊思量著此事,一邊跟著陳琳坐著馬車了宮。
一宮。
直奔韓人所在的寢宮。
剛到了寢宮門口,聽到了一陣哀嚎聲。
寇季和陳琳臉齊齊一變。
二人急忙了寢宮,看到了趙禎臉蒼白的站在寢宮宮殿門口,宮娥宦們跪服了一地,在失聲痛哭。
一眾嬪妃們站在一旁暗自垂淚。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臉鐵青的站在趙禎旁。
寇季急忙前,趙禎看到了寇季,邁著踉蹌的步子走了過來,盯著寇季,聲道:“四哥……又是一兩命……又是一個男嬰……”
韓人懷孕已經八個月了,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型。
能判斷出是一個男嬰,一點兒也不意外。
趙禎明顯被打擊的不輕,整個人站在寇季麵前都在哆嗦。
他沒有暴怒行兇,大概是在忍著。
寇季一把抓住了趙禎的胳膊,沉聲道:“此事給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你現在先下去休息。”
寇季說完這話,不等趙禎開口,招呼站在不遠垂淚的曹皇後。
“皇後孃娘,您先帶家下去歇息。此地的事,給臣理。”
曹皇後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略微點了點頭,前攙扶著趙禎,離開了此地。
寇季在趙禎離去以後,又請諸宮的嬪妃們一起離開。
隨後,他走到了呂夷簡三人麵前。
呂夷簡三人見到了寇季,呂夷簡率先開口道:“此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此前已故的張貴妃一兩命,存在著疑點,現在韓人又是一兩命,那說明此事背後必然有人在作祟。
你既然擔下了此事,那麼一定要將此事查一個清楚。
事關皇族脈,事關江山社稷的大統,遠任何事要重要。”
王曾沉著臉,在一旁點頭道:“家一時半會兒恐怕緩不過來,我們三人先守著朝堂,確定國事不會到影響。
你仔細的調查此事,需要什麼,隻管跟我三人開口。
朝野下,所有的力量任你調遣。
務必將此事查一個清清楚楚。”
張知白雖然沒有言語,但是他的態度跟呂夷簡和王曾等同。
在皇嗣的做手腳,是滿朝武不能容忍的。
宮裡先後發現了兩起一兩命的案子,其必然有人在作祟,必須查驗清楚,必須將背後存在的人一一挖出。
一經查證,應該一斬絕,不留下半點後患。
皇嗣傳承,可是關乎到國朝命運的大事,存不得半點禍端。
呂夷簡等人,也絕不允許類似的禍端再次發生。
寇季對呂夷簡三人拱了拱手,道:“我明白其的輕重,朝堂的事暫時給三位了。”
呂夷簡三人對寇季也拱了拱手。
三人沉著臉離開了寢宮。
寇季在三人走後,對還留在寢宮宮殿門口的陳琳吩咐道:“你帶人先將韓人的骸收斂了。順便將陳人宮裡的宮娥和宦全部換了,換你的人。
換下來以後,一併給我帶到此。”
陳琳鄭重的點點頭,立馬帶著人依照寇季的吩咐去做事。
寇季在陳琳走後,目在那些宦和宮娥不斷的徘徊。
韓人遇害,宮裡的宦和宮娥必然有人參與到其。
不然,數十人盯著韓人,韓人如何會誤服紅花?
又有那個歹人,有那麼大的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能讓韓人服下紅花?
韓人宮裡的宦、宮娥,平日裡可都是負責韓人的吃穿用度的。
韓人真要有個好歹,他們的命也牽扯在其。
他們必然時時刻刻盯著韓人的吃穿用度,小心的伺候著韓人。
在這種況下,旁人又怎麼可能謀害得了韓人。
所以,能謀害得了韓人的,必然是宮裡的人。
也唯有宮裡的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服下紅花。
趙禎在韓人出了事以後,並沒有一口氣將韓人宮裡的人全部死,大概是吸取了一次張貴妃亡故時候的教訓,留下了人,好好查證此事。
陳琳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他回來的時候,臉有些難看。
陳琳走到寇季邊,不等寇季發問,快速的說道:“咱家帶人去陳人宮裡換人,陳人隻是將宮裡一些不相乾的宮娥和宦給了咱家,邊的一些親信,不願意出來。
肚子裡懷有龍種,咱家也不敢用強。”
寇季微微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你帶人先封鎖了此,我去陳人宮裡看看。”
陳琳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懷有龍種,若是以龍種想要挾的話,你咱家更難辦。”
陳琳好歹是宮裡的人,還是趙禎邊的宦。
他在宮裡的話語權,遠寇季要大。
他在宮裡的影響力,也遠寇季要大。
寇季一個外臣,縱然手握天下兵馬,在宮裡的話語權也沒有他大。
他都辦不了的事,寇季辦起來,自然更加困難。
寇季聽出了陳琳的話外音,但是並沒有多言,隻是吩咐了一聲,“你調派一些人手跟著我,剩下的不用多問。”
陳琳見寇季執意要去,隻能點了點頭,從後挑選了一個年齡不大的宦,帶著一隊侍衛,跟在了寇季後。
寇季領著人,直奔陳人的寢宮。
到了陳人寢宮門口以後,被人給攔下了。
攔住寇季的,是一個小宮娥。
宮娥麵對寇季,毫不懼,瞪著杏眼,盯著寇季道:“寇樞,這裡乃是後宮,外臣不得擅闖。”
“啪!”
回答的是一個響亮的掌。
寇季甩起了胳膊,狠狠的給了一個掌,一下把打的跌坐在了地,角滲出了鮮。
然後在驚恐的眼神,領著宦和侍衛們進到了陳人的寢宮。
寇季一進陳人的寢宮,看到了陳人躺在榻,正讓人伺候著吃瓜果。
寇季帶人直直的闖到了寢宮,陳人嚇了一跳。
猛然起,盯著寇季道:“寇樞,這裡可是後宮,你一個外臣,帶人擅闖後宮,可是大罪。”
寇季瞥了一眼,沒有多言,對後的宦和侍衛們吩咐道:“全部帶走!”
陳人怒了,“你敢!”
寇季看向了陳人,冷聲道:“你要阻止我帶人離開也可以。我會派人去將你們陳氏一門的人頭砍了,給你送過來。”
陳人聽到這話,眼閃過一道驚恐,沖著寇季怒吼道:“寇季,陳氏一門,乃是皇親國戚,沒有家的旨意,你擅陳氏一門,是目無朝廷,目無家。”
寇季微微瞇起了眼,道:“家已經將此事給了我理,所以我殺誰,都不算目無朝廷,目無家。反倒是你,明明害了韓人,卻心安理得的在此坐瓜果,難道你心一點愧疚也沒有?
還是你覺得,你肚子裡懷有龍種,可以有恃無恐?”
陳人聽到此話,咬牙道:“韓氏亡故,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為何要愧疚?寇季既然你知道我肚子裡有龍種,那不應該冒犯我的寢宮。
你沖撞了我,我可以不計較,可你要是驚擾了我肚子裡的龍種,那是滔天大罪。”
寇季冷聲道:“我不會你,也不會驚擾你肚子裡的龍種。我隻是要帶走你宮裡的人。你如果不讓我帶走你宮裡的人,那麼我隻能派人去拿了陳氏一門的人頭。”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陳人肚子裡有龍種,寇季自然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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