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對求神問卜的事看的很重,但凡是大事,幾乎都要詢問一下神靈意見,所以欽天監應運而生。
神神鬼鬼的東西,寇季不信,陳琳以前信,現在則是半信半疑。
之所以會出現變化,得益於趙禎。
因為趙禎在寇季的影響下,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陳琳為趙禎的忠仆,心思自然要跟著趙禎走。
對於陳琳而言,皇家子嗣傳承高於一切,所以即便他已經覺到了寇季在胡謅,他依然沉思起了此事。
寇季見陳琳低著頭沉思起了此事,角略微搐了一下。
他就隨口一說,陳琳居然真的思考了起來。
陳琳思慮了良久,沉聲道:“咱家回頭派人查查,若是欽天監的人真的做了什麼得罪上蒼的事,害的家子嗣難昌,咱家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不會放過誰?”
陳琳的聲音重了一些,所以驚醒了正在發呆的趙禎。
趙禎驚醒以後,隻聽到了陳琳的話尾,所以隨口問了一句。
陳琳躬,如實將寇季剛才說過的話復述了一遍。
趙禎聽完以後愣了一下,道:“皇後此番若是誕不下龍子,那朕真該派人查查欽天監。”
“是該查查……”
寇季符合了一句。
他完全沒有為欽天監開的意思。
在寇季眼裡,欽天監的存在,對大宋而言,有害無益。
欽天監,搞一搞天文學研究就好。
拿一些天文現象影響國事,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
將國朝大事的決定權給天文現象,也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徑。
趙禎說完話,又陷到了出神的狀態中。
寇季乾咳了一聲,再次驚醒趙禎。
趙禎狐疑的看著寇季,“四哥有事?”
寇季坦言道:“家不必煩心,臣相信家一定會兒孫滿堂。”
趙禎嘆了一口氣,“眼下兒子都還沒有呢……”
寇季苦笑了一聲。
趙禎真是被兒子的事弄魔怔了。
就在寇季準備多勸誡趙禎兩句的時候,一個宮娥匆匆進了延福宮宮殿。
“家,皇後孃娘快生了!”
宮娥了宮殿,施禮過後,急忙道。
趙禎猛然站起,焦急的道:“又要生了?”
為什麼要用一個又呢?
因為曹皇後已經不是第一次有生產的征兆了。
算上此次,已經四次了。
“這次是真的。”
宮娥趕忙補充了一句。
趙禎噌一下就竄了出去,棋盤被他撞翻了,他都沒有在意。
陳琳追著趙禎跑了出去。
寇季起也跟了出去。
一路趕到了曹皇後生產的地方,就看到了一大幫子的宦宮娥圍在殿外。
趙禎到了以後,他們趕忙躬施禮。
趙禎沒有理會他們,一路跑到了殿前,剛剛落腳,曹皇後的慘聲跟著響了起來。
“真生了!”
趙禎渾一,急忙喊道:“快,快找接生的嬤嬤和醫過來。”
“回家,接生的嬤嬤已經進去了,醫就在旁邊的偏殿裡候著。”
曹皇後宮裡的輕聲稟報。
趙禎愣了一下,自嘲的道:“朕有些張過頭了……”
寇季站在趙禎後,聽到了趙禎的話,苦笑著搖了一下頭。
趙禎確實有些張過頭了。
曹皇後待產三次,皇宮裡所有人的神經都擰的繃繃的。
產婆、醫幾乎全住在曹皇後寢宮旁邊,十二個時辰守著曹皇後。
眼下曹皇後真的要生了,他們又怎敢怠慢。
除非他們的腦袋不想要了。
趙禎在自嘲過後,耳聽著曹皇後在宮殿慘,張的在原地不斷的踱步。
在趙禎和寇季到了沒多久以後。
李太後和杜太妃,帶著匆匆趕到了曹皇後寢宮前。
趙禎見到了李太後和杜太妃,趕忙迎了上去。
草草施禮過後,趙禎對李太後焦急的道:“娘娘,您代朕進去瞧瞧……”
李太妃知道趙禎心中充滿了擔憂,便痛快的答應了一聲。
然後帶著兩個,了寢宮。
慘聲足足持續了兩柱香。
兩柱香過後。
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在寢宮響起。
寢宮外,所有人渾一震,急切的看向了寢宮門口。
“吱呀……”
在眾人急切的目中,寢宮門戶被緩緩開啟,李太妃從中走了出來,臉上的喜難以掩飾。
趙禎和寇季見此,心快速的跳了起來。
李太後笑著道:“家,是個兒子。”
趙禎臉上僵的神以眼可見的速度化開,然後暢快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朕有兒子了!朕有兒子了!”
趙禎激的抓住了寇季的肩膀,大聲喊道:“四哥!朕有兒子了!”
寇季臉上同樣帶著笑意,他也替趙禎高興,“恭喜家,賀喜家!”
“恭喜家,賀喜家……”
隨著寇季開口,其他的宦和宮娥也喜氣洋洋的跟著祝賀了起來。
趙禎鬆開了寇季的肩膀,大笑著沖進了曹皇後的寢宮。
寇季並沒有跟著沖進去,而是移步走到了李太後麵前,笑著道:“臣代宮中上下的宦和宮娥,向太後孃娘請賞!”
趙禎急著去看兒子,本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事。
寇季自然要幫他料理他顧不上的事。
李太後聽到了寇季的話,略微愣了一下,笑道:“家如今怕是顧不上此事。宮裡上下的賞賜,就由哀家做主。宮外的一切,就給寇卿做主。”
寇季躬答應了一聲。
李太後笑著對所有宮娥和宦道:“家喜得龍子,該普天同慶。按理說賞賜你們的事,該家做主。但如今家顧不上此事,哀家就越俎代庖一次。
傳哀家旨意給府,宮中上下這個月的月例翻倍,外加一萬錢、宮花一朵、布料三尺、酒一壺、羊三斤。
皇後曹氏宮裡的宦和宮娥,加賜十萬錢。”
宦和宮娥們聞言,一個個歡喜的向李太後施禮道謝。
李太後在他們道謝以後,又笑著道:“哀家隨後會拿出一些己錢,給你們每人再添一萬錢,算是哀家賞你們的。”
宦和宮娥們聞言,更加歡喜,再次向李太後施禮道謝。
寇季在李太後賞賜了過了宮娥和宦以後,對陳琳的副手侍省都知吩咐道:“派人去鳴鐘,召集百宮。再派人去一趟曹府,請曹國丈夫婦宮。”
侍省都知答應了一聲,立馬吩咐邊的宦照著寇季的吩咐去做。
曹皇後乃是趙禎的正室,生下的兒子,便是嫡長子。
在這個嫡庶有別的年代,嫡長子的份,包含著很多東西。
其中有一項就是優先繼承權。
嫡長子可優先繼承爵位、家業等等。
皇室嫡長子的份,包含的東西更多。
皇室嫡長子出生,滿朝文武自然得宮。
侍省都知派人鳴鐘以後,滿朝文武便知道有皇子誕生。
鳴鐘有鳴鐘的規矩,不同的鐘響代表著不同的意思。
皇子誕生,也有對應的鐘響數目。
呂夷簡三人是最先宮的,因為他們的府邸距離皇宮最近,他們也是最關心趙禎子嗣問題的人。
所以在聽到了鐘響以後,就迫不及待的催促著府上的馬夫駕著車快速的趕往了皇宮。
他們宮以後,是侍省都知接待的。
寇季被趙禎喚進了曹皇後的寢宮。
寢宮。
曹皇後躺在床榻上,臉上有些發白,但是雙眼卻十分明亮。
從小習武,軀朗。
生產的時候確實折騰的死去活來,可生產過後,反倒不像是大小張氏生產完了以後那麼虛弱。
趙禎坐在曹皇後邊上,手裡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嬰兒。
見寇季進到了寢宮,就炫耀的掀開了繈褓。
寇季對趙禎如此稚的舉十分無奈,但還是違心的笑著道:“臣看到了,恭喜家……”
“兒子!”
趙禎抱著嬰兒往寇季麵前遞了遞,讓寇季看仔細了以後,炫耀的喊了一聲。
寇季站在一旁,笑著沒有說話。
趙禎不捨的將嬰兒放在了曹皇後邊,回看著寇季,親切的喊了一聲,“親家翁……”
寇季臉上的笑容一僵,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親家翁?!”
趙禎一臉愕然起呼喚。
見寇季越走越快,就急忙又喊了一聲。
“四哥,你別走啊。”
寇季健步如飛,果斷奔出了曹皇後的寢宮。
趙禎愣愣的看著寇季的影消失在了曹皇後寢宮,然後一臉茫然的回過頭,詢問曹皇後,“朕什麼不妥當的話了?”
曹皇後臉上勉強出一笑意,微微搖搖頭。
趙禎狐疑的道:“那四哥跑什麼?”
曹皇後略微思量了一下,笑著道:“大概是捨不得將閨許給咱們皇兒。”
趙禎一愣,“朕他一聲親家翁,是貪圖他閨嗎?”
曹皇後也愣了,“家不是這個意思嗎?”
趙禎不滿的道:“朕隻是覺得,他有兒,朕也有了兒,朕的兒又嫁給了他兒子,所以他一聲親家翁親切一些。
可他掉頭就跑是什麼意思?”
曹皇後幽幽的道:“他以為家要將他閨討要進宮,給咱們皇兒當皇妃,所以跑了……”
趙禎一瞬間臉就黑了。
“他是覺得朕的皇兒配不上他閨嗎?!”
曹皇後輕笑道:“家此言差矣,天下間,哪有咱們皇兒配不上的子。應當是天下間的子,配不上咱們皇兒才對。”
趙禎臉緩和了幾分,哼了一聲道:“理當如此!”
曹皇後繼續道:“臣妾聽聞,寇樞很疼自己的閨。或許就是因此,他纔不願意將閨送進宮。”
趙禎又不樂意了,“朕的皇宮是虎狼窩嗎?有那麼可怕嗎?”
曹皇後笑著沒有說話。
趙禎黑著臉道:“以前或許有些不堪,可經過了朕和你一同整治以後,朕皇宮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曹皇後沉了一下,道:“或許寇樞不這麼認為……”
趙禎哼了一聲,道:“他不願意讓閨給朕當兒媳,朕就偏要讓他閨給朕當兒媳。”
曹皇後角出了淺淺的笑意,沒有再多言。
趙禎坐在曹皇後邊上,盤算起瞭如何將寇季的閨討進宮給自己當兒媳婦。
就在趙禎暗自盤算的時候,宗正寺的人到了。
宗正寺的人給新誕下的皇子做了詳細的記錄以後,退出了曹皇後寢宮。
隨後,呂夷簡三人到了。
三人了寢宮,向趙禎和曹皇後施禮過後,就一個勁的往床邊躺著的那個小嬰兒上瞧。
趙禎見此,掀開了小嬰兒繈褓,讓他們看了個夠。
呂夷簡三人瞧見了他們想看的東西以後,大笑著離開了曹皇後的寢宮。
臨走的時候,王曾還笑著對趙禎道:“自此,我大宋無憂矣……”
趙禎深以為然。
呂夷簡三人後不久,曹玘夫婦了曹皇後寢宮,觀看了一番自己的外孫。
曹玘夫婦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進到曹皇後寢宮。
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大臣,沒那個資格。
他們隻能通過呂夷簡三人的得知皇子的詳。
呂夷簡三人出了曹皇後寢宮,就帶著滿朝文武到了垂拱殿。
除了寇季以外,滿朝文武齊齊聚在垂拱殿。
一直等到了夜以後,趙禎纔出現在了垂拱殿。
趙禎在百們施禮過後,左右瞧了一眼,問道:“寇季呢?”
滿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言語。
最後還是侍省都知低聲稟告了一句。
“寇樞說,他抱恙,要回府養三五日……”
趙禎撇撇。
寇季明顯是躲著他。
然而,寇季越是如此,趙禎就越想將寇季閨討進宮給他當兒媳婦。
在趙禎看來,他將寇季的兒子寇天賜當親兒子對待,還將閨嫁給了寇天賜。
寇季就該將他兒子當親兒子對待,應該將閨嫁給他兒子。
趙禎沒有向百們宣揚此事的心思,所以就沒有再提及寇季。
他吩咐呂夷簡三人,將皇子誕生的訊息昭告天下。
同時加封了曹氏夫婦、曹佾等。
在大赦天下的時候,追問了一番刑部尚書,得知了今歲的囚犯已經被發配到邊陲以後,果斷下旨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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