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快步走了過來,雙手托著他的腋下,把秦蓬舉了下來放在地上。
“當自己還是小孩呢,站得高看得遠一點啊?”劉長安笑著,可看到秦蓬眼睛里的神采終于消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有幾分孩子氣的心滿意足,開雙臂,抱了抱秦蓬,“我來看你了。”
“來了,來看我了。”秦蓬囁喏著,對于老人來說,在這個年紀還有一個自己儒慕的長者活在世上,年輕人很難懂。
就像許多年人,即便早已經獨立,為了家中的頂梁柱,父母健在是一份責任,也是一份安心,要是父母不在了,便覺得后空的,那種毫無退路,無所依靠的覺即便再怎麼微弱,也在心底徘徊。
秦蓬早已經為了無數人背后的參天大樹,只是他知道其實即便是現在,他也只是大兄那遮天蔽日的樹蔭下一顆苗罷了。
幾個警衛在旁邊目瞪口呆,這個年輕人一上手就把老爺子像小孩一樣舉起來又放下,說話更是沒大沒小,這啥樣的人啊,這世界上還有人這麼和老爺子說話?
直呼你我,語氣中更是帶著斥意,要不是旁邊的大小姐出盈盈笑意,眼中微帶淚花的樣子,警衛們就要對這個年輕人采取措施了。
“我看了高鐵的時間啊,你們應該是五點半就到了金陵的啊,我五點二十就在這里等著了啊。”秦蓬握著劉長安的手,很需要一個解釋地問道。
“我們五點半到了金陵,是到金陵高鐵站啊,高鐵站到這里還需要一點時間。”秦雅南對秦蓬說道,對秦蓬的更是復雜,是從小仰慕,軀偉岸的英雄長輩,事實上卻是百年前的另一層關系,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秦蓬。
“對喲,我老糊涂了。”秦蓬笑了起來,人老了很多事就理不清了,連高鐵到站時間和他們能趕到的時間都搞不明白了。
“進去吧,等會我給你腳。站這麼長時間,你們就沒有勸他坐一會嗎?”劉長安后邊一句話是對幾個警衛說的。
“坐了,但是不聽勸,剛坐下又要站起來。”警衛連忙說道,這個年輕人語氣平常而溫和,但可能是因為看到他對老爺子的態度親而隨意,讓人搞不清楚他的份,語意中便讓人覺到力重重。
“我是他們管得住的嗎?”秦蓬直軀說道。
他還驕傲上了,劉長安笑了笑,普通人都這樣,越老那脾氣就越像小孩……能夠安晚年的老者才有這樣的資格。
秦蓬拉著劉長安和秦雅南的手,往院子里走去,“先吃飯,我讓廚房準備了你們最吃的……我本來想自己下廚,但是都不讓我手。”
“今天晚上就算了,明天都我來下廚。”劉長安點了點頭。
“給我做個荔枝吃吧。小時候我和瑾姐都吃。”
“我現在也吃。”
荔枝多油多糖,是胡建的傳統名菜,把瘦切荔枝大小,表皮刀刻再油炸,出鍋形似荔枝而得名,它并不是適合老人的健康食品,但是劉長安會給秦蓬做,順他心意。
吃飯的地方在東廂房,以前秦蓬和葉巳瑾在這里讀書,吃飯也是在這地方,葉辰瑜也經常在這里陪著他們吃飯,偶爾也會下廚,那時候的葉辰瑜在葉家危機之中力挽狂瀾,秦家和葉家好,盡力出手相助的投資都獲得極高利潤,葉辰瑜在秦葉兩家聲都高,秦家當然樂的葉辰瑜教授秦蓬,只是沒有想到后來秦蓬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開始信奉馬克思主義,秦家老爺子再見到葉辰瑜,認為這和老師引導不善有很大關系,自然氣的吹胡子瞪眼,卻也無可奈何了。
“茸金筍,梁溪脆鱔,雪山潭蝦,雪菜大湯黃魚,每人一碗臊子面,都是我們小時候吃的。”秦蓬指著幾道菜說道,“你們嘗嘗味道,看是不是那時候的味道?”
“味道不重要,坐在一起吃飯的還是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秦雅南拉著劉長安和秦蓬坐了下來。
“可惜蘇家的那位不在。”秦蓬輕輕嘆息道。
秦雅南看了一眼劉長安,發現他已經在認認真真地吃那碗臊子面了。
秦雅南想起了臊子面的一些故事,臊子面的源頭是唐代就有了的長壽面,和很多食相關的蘇東坡就吃臊子面,還寫了一句詩:甚去為湯餅客,卻籌措些弄獐書。
蘇東坡那時候臊子面還長壽面,后來被做“臊子面”,卻是因為岐山的一個書生,取了個很會下廚的老婆,媳婦過門第二天就給家里做了一碗面,讓全家都贊不絕口,后來小叔考了功名,在家里請同窗吃飯,請嫂子做了最拿手的面……這個面就因為這些讀書人的口相傳,為了嫂子面。
所以這時候秦蓬提起了蘇眉,對于秦蓬和葉巳瑾來說,蘇眉就是嫂子,而這時候劉長安卻在認認真真吃臊子面,是不是因為他也在想念蘇眉?還是因為他想吃嫂子?
“老爺子,你還蘇眉嫂子嗎?”秦雅南看著秦蓬說道,老爺子的想法也是普通人難以揣的,他讓廚房準備這碗臊子面,未必就沒有想要幫蘇眉和劉長安說和的意思在里面。
“啊,長嫂如母,更何況為我們當初的事業也貢獻了許多,尊稱一聲嫂子,并不過分。”秦蓬不是很明白秦雅南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這些年來他對秦雅南的也很復雜,理智上知道是誰,但是看著一個雕玉琢的小孩慢慢長大,著天倫之樂,心中不可能沒有那種長之。
聽到秦蓬直接這麼承認,秦雅南反倒是放下心來,說明老爺子是無心的,要是秦蓬真的有意撮合,希劉長安現在和蘇眉和和睦睦的重修舊好,秦雅南真的有點擔心,因為劉長安不止是看重這個妹妹,也很在意自己的這個弟弟。
劉長安正吃著面,秦蓬的廚師自然不凡,平常除了要給秦蓬心準備適合的餐飲,要是來了賓客,也都得讓人滿意,招待的也不是沒什麼口味見識的人。
這臊子面是不錯的,正仔細品味著,以表示對廚師手藝的尊重和欣賞,卻聽到了秦雅南的話,要是以前他也只當秦雅南隨口一問,但是今天在候車室里悟了一番們諸葛亮和司馬懿的對線,頓時有點把握住了秦雅南問這個問題的機,不搖了搖頭,們隨便一件事都能想這麼多,在宮斗劇里一定能夠活到最后一集吧……說不準皇帝都被們整死了,垂簾聽政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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